第五十五章：死局
第二天一早，张蔚然的家人接到通知，来到了警局。
一同前来的是他的父母还有他那年轻漂亮的妻子，见到张蔚然的尸体，两位老人几度哭到晕厥，张蔚然的妻子也是泣不成声。
叶灵等人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们才好，在这巨大的悲痛面前，所有的安慰都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
局里举办了短暂的悼念仪式，张蔚然的死，激起了所有警员的满腔怒火，他们心里的怒意已经超过了悲伤，而现在，也的确还不是他们悲伤落泪的时候，他们要做的，是要全力以赴缉拿凶手，以告慰张蔚然在天之灵。
不过也不算完全都是坏消息，起码小乐那边给他们带来了一些好消息。
早上他们回到会议室开会的时候，小乐回来了，跟他一起来的还有厅局刑侦大队的两名过来增援的刑警，小乐一进门就满脸兴奋，挥动着手里的优盘：“高队！数据复原了！凶手就是李智！”
高长风猛地一拍桌子：“太好了！”
虽然连环杀人案的真凶还没落网，但他们至少抓住了另一个凶手。
梁敏敏的手机是被摔坏的，但里面的数据并没有遭到破坏，很快就被厅局技术组复原了，而这手机，正录下了当时梁敏敏和李智的对话。
显然李智来的时候梁敏敏已经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妙了，慌乱之间她想打电话求救，却摁到了录音键，于是就录下了这么一段对话。
虽然声音不是很大，但毕竟是夜深人静的，也能听得清楚。
“你想干什么？”
“你说呢？”
“李智，不要这样，求求你，放开我，啊……”
“你再叫，再叫我就捅死你！”
“李智，你到底想怎么样？”
李智冷笑：“进去！”
到了这里，声音比较大了，看来两人是进了卧室。
“李智，你放过我吧。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不可能？你不就是嫌弃我没钱吗？要是我有几千万，你还会跟我分手吗？”
“我嫌弃你没钱？我要是嫌弃你穷，我当初会跟你在一起吗？”
“那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你倒是说啊！”
“你这样一点儿上进心都没有，以后日子怎么过？”
“我怎么没有上进心？我要怎么办？这鬼地方你又不是不知道，基本工资就这么点，你让我是去偷还是去抢？你们这些女人，就是这么爱慕虚荣！”
“我爱慕虚荣？你吃我的用我的，现在还说我爱慕虚荣？我就是爱慕虚荣怎么了？我爱慕虚荣也好过养一个吃软饭的男人！啊……你，你放手……放开我！”
“你说谁吃软饭？你给我再说一遍！”
“李智，我，我告诉你，我刚才可是已经报警了……你最好马上离开……”
“手机拿来！他妈的，你这个贱女人，我让你报警，我让你报警！把手机给我……”
随后便是梁敏敏的一声惨叫，录音到这里戛然而止。
高长风冷笑：“这个李智还说他没到过案发现场，这一次，我倒要看看他怎么说！马上把李智逮捕归案！”
高长风向来就是个雷厉风行的实战派，命令一下，马上出动，刑警出动去逮捕犯罪嫌疑人的过程中，叶灵也没有闲着，今天凌晨只完成了验尸工作，除此之外，她还有其他很多工作要做。
叶灵回到办公桌，把搜集到的物证做了简单的分类，昨晚案发现场搜集到的证物不多，她做完登记之后，基本都转交到物证室去了。
完成这些工作之后，才打了个电话给容琛，容琛似乎精神还不错，接到她的电话就问了一句：“这么早？我以为你还休息呢？”
叶灵知道他也只是开玩笑，现在正是在整个案子的关键阶段，怎么能休息了呢？
她在手机这边静静的听着他的声音，随后才轻轻的问了一句：“你的伤怎么样？”
“马上就可以出院了。”容琛说得很干脆。
“不行！你伤的那么重，怎么可以就出院了！”那一刀虽然是没伤到要害，可也刺得那么深，失血那么多，不好好休息几天怎么行。
容琛笑了笑：“你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叶灵就跟他说了一下梁敏敏一案的进展，对于这样的结果，容琛似乎也早就预料到了，所以并未表现出多大的惊讶，他更关心的，反倒是昨夜对张蔚然验尸的结果，尤其是DNA化验的结果。
只是结果一下之间也出不来这么快，他们也只能等着。
叶灵也问了容琛那个死亡信息破解得怎么样了。
“组合很多。”容琛显然也有些头痛：“先说那个‘未’字吧，虽然是最上面的一横看着奇怪，但也不能就此肯定凶手最后加上的就只有那一横。这样拆分来看，你看看这个‘未’字能有多少种拆分？”
叶灵顺手拿起一支笔写了起来：“未？少一横就是一个木字。少中间一竖就是个天字？下面的撇和捺是减不了，减了就不成字了。如果换另一个方式，从少的开始加，那一开始可能只是一个‘一’字或者‘二’字，又或者可能是个‘十’？甚至连一个‘八’字都有可能啊！”
果然很头痛，不管是哪个字，都联想不到什么。
“那‘目’字呢？”容琛问道：“那个‘目’字你又能想到什么？”
“目啊？”叶灵开始写了：“这个拆开来看，可能性就更多了，一横啊，两横，三横或者四横都有可能啊，还有一竖，两竖，也有可能是一个‘口’字，还是‘日’字什么的。”
叶灵脑子都有些发涨了，根本就不合理啊。
这不管是分开来看，还是组合在一起，都看不出任何的东西来。
原来还以为能从这死亡信息里面读出些什么，好歹也能有个“荔枝、李智”之类的啊，结果还是一头雾水。
叶灵可怜兮兮的说道：“容琛，你就别考我了，我实在是想不出来。”
容琛轻叹一声：“我可没有故意要为难你的，我也没想出来，昨晚我试过了所有可能的组合，甚至想过是不是什么密码，但最后还是一筹莫展。”
“又要让他逃脱了吗？”叶灵懊恼不已，更多还是不甘心。
“别泄气。”容琛安慰：“我们离他已经越来越近了，不是吗？对了，早上蔡老师来看我了。”
叶灵又惊又喜：“师父的腿好了啊？”
话没说完又被容琛鄙视了：“你那么蠢，怎么当上法医的？你师父就算腿伤没完全好，暂时还走不了，也能坐个轮椅过来啊。”
叶灵……
容琛没理会她，继续说道：“我想蔡老师在江陵城也有些年份了，对江陵城警局内部法医组的情况应该会了解得比较清楚，就跟他聊了一下。”
叶灵马上打起了精神来：“师父怎么说？”
“没有符合条件的法医。毕竟法医本来就是个冷门的职业，配置也少，像江陵城这种三四线的小城市，根本就没几个法医，原来正式挂职的法医就四五个，这两年虽然新招了些应届的毕业生，但也没有几个，符合条件那是一个都没有。”
“叶法医！”化验组的同事敲门进来打断了他们的通话：“化验结果出来了！”
容琛在电话那头听到了，稍稍顿了一下才说道：“小灵，你先忙，有事我们再联系！这个死亡信息我会继续研究，有结果马上告诉你们。”
“好的。”叶灵答应着，还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注意身体，别累着了。”
容琛轻笑：“知道了，你也是。”
叶灵挂了电话，忙就问化验组的同事：“你刚才说什么化验结果？”
“DNA比对的结果。第四名死者张晓晓的DNA和之前凶手送到警局来那封信血迹上验出的DNA匹配上了，是同一人的DNA。”
叶灵身子一僵，整个人都震惊了：“这怎么可能？”
化验组的同事表情也是相当的无奈：“可结果就是这样。”
死者张晓晓身上明明没有验出其他伤口，而且她在死前也没有被挟持的情况出现，凶手怎么会提前几天拿到死者张晓晓的血来给警局写那封挑战信。
这根本就不合理。
可事实却摆在了眼前。
叶灵只得问她的同事：“高队知道了吗？”
“还没有。高队长还在审讯室，我就先来通知你了。”
“我知道了。”叶灵拿着化验组交给她的化验结果，懊恼不已。
她感觉，这个凶手好像一开始就给他们设了一个连环局，一环套着一环，他们好不容易解开了一个谜题，却又落入了下一个陷阱当中。
看着眼前这个不可思议的结果，她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难道是死者之前真的受过什么伤，而他们没看出来吗？
还是被新的伤口给掩盖住了？
她是不是还要回去再重新验一次尸？
叶灵又打了个电话给容琛，把这个结果告诉了他，容琛听完之后，沉默了近半分钟才说道：“先把这个DNA比对结果给高队看一下。”
容琛没有急于下结论，是因为他觉得他们似乎遗漏了某些特别关键的东西，如果没有抓到那个点，那他们永远都只能跟在凶手身后跑，这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被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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