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动机
高长风的手机没有开通国际长途，容琛便用了他的手机打，并开了免提，才响了两声，那边就接了起来，说话的是个女孩子，声音清脆悦耳，听声音居然好像只有十五六岁：“你好？”
高长风直接就问她：“请问你是不是黄玲女士？”
“是，我是黄玲，你是……”
高长风介绍了一下自己的身份之后，又问黄玲：“你认识张晓晓吗？”
对方愣了近半分钟才缓过神来：“你说，你是警察？晓晓她怎么了，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高长风也没打算隐瞒，直接告诉那黄玲，张晓晓遇害了。
黄玲当场惊叫起来：“高警官，这是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晓晓她为什么会被杀的？”
高长风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道：“听你们班上的同学说，张晓晓和你关系最好，不管有什么事都跟你说，那她新交了一个男朋友的事，有没有告诉过你？”
“果然是他！我就知道！他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黄玲情绪似乎有些激动，说话声音都哽咽了：“当时我就劝过她了，她偏偏不听！”
“黄女士，请你冷静一下。麻烦你告诉我们，这是怎么一回事？”
黄玲哭了好几分钟，才断断续续地说道：“晓晓之前有个男朋友的，他们也交往了一段时间，可是因为她家里嫌弃那男的家里是农村的，而且工资也不高，所以就分手了，然后很快，她又交了个新的男朋友。”
高长风打断了黄玲的话，问道：“你知道她新交的那个男朋友叫什么名字吗？”
黄玲愣了一下：“她没说过。”
“没说过？”高长风自语了一句，接着又问道：“听说是你们中学时期的同学，是这样吗？”
“中学时期的同学？”黄玲意外不已：“这怎么会，怎么可能呢！”
她一再的否认了：“这不可能！”
高长风和容琛又相视了一眼，都没说话。
黄玲急着说道：“高警官，晓晓一定就是那个男人杀的！”
“你怎么知道？”高长风是不知道黄玲为什么会这么的肯定。
“我只是这么觉得……”黄玲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晓晓她究竟是怎么想的，之前她那个男朋友就是工资低点儿，但其实人还是挺不错的，对她也很好，她还嫌弃这个嫌弃那个的。”
“后来她认识的那个男人，虽然听说是家里条件不错，工作也好，可那又怎样？那男的对她根本就不好，要我说，那男的根本就没打算和她在一起，就只是玩玩她而已，她连这都不明白吗？那种男人，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黄玲越说越激动，一直骂个不停，高长风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只得打断了她的话：“黄女士，你确定张晓晓新交的那个男朋友，真不是你们的同学？”
“怎么可能会是我们的同学？”黄玲有些不以为然：“我们班上也就四五十人，每个同学家庭条件如何大家心里都很清楚，除了已经结婚的那些，剩下的没结婚的还有几个男的啊？想都知道肯定不是我们班上的。”
可真是奇怪。
高长风满是疑惑的看了容琛一眼，只见他一直低着沉思着，也就没说什么，继续问黄玲：“那黄女士，我想请问一下，对于那个男的，你了解多少？张晓晓有给你看过他的照片，或者跟你说过他的工作吗？”
“没有！”黄玲说到这儿，还很是不满：“这个张晓晓，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她到底想干嘛，好像生怕别人抢了她男朋友似的！不就是傍到一个富二代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高长风抓到了重点：“富二代？”
“是吧。好像是的，但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了，反正晓晓她一直神神秘秘的，藏着掖着，不肯说实话，我们在同学群里问过她，她都不肯说，连照片也不肯发一张，甚至她男朋友是做什么的都不告诉我们，要不是我跟她关系比较好，私下经常聊，我都要怀疑她是不是真的交了男朋友。”
看来这个黄玲知道的也不多，挂了电话之后，高长风把手机还给容琛，苦笑不已：“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张晓晓的父母说她新交的男朋友是她中学的同学，可她的同学却都不知道这件事？你说她搞那么神秘干嘛，这不是增加我们破案的难度吗？”
容琛随手把手机往床头一放，淡淡地说道：“我倒是觉得张晓晓对她父母说的应该是实情。不然凶手何必把相册拿走？”容琛说着忽而一怔，旋即笑了起来。
“怎么了？”高长风和叶灵都莫名其妙的。
容琛笑了笑：“凶手虽然拿走了张晓晓的相册，但程宇他们应该也会有照片的，我问他一下。”
容琛打了个电话给程宇，果然不出他所料，程宇那里的确是有照片，而且就放在宿舍，听容琛说要看，就说等他巡查完病房就回去拿。
反正医院也不大，走回去也就几分钟的事。
叶灵揉了揉脑袋，觉得脑子里现在已经是一头乱麻了：“怎么越来越复杂了！”
容琛笑道：“是吗？我怎么觉得思路越来越清晰了！”
高长风精神一震：“说说看。”
“现在很关键的一点，就是凶手的身份！他到底是不是张晓晓他们的同学？在这一点上面，张晓晓的父母和她的同学分别给出了不同的答案，这两个看似矛盾的结果，其实都是有原因的。”
“我就先假设，他是张晓晓的同学，因为他拿走了张晓晓的相册。而既然他是张晓晓的同学，那为什么张晓晓和他都不承认呢？是不想，还是不敢？”
叶灵忍不住道：“可是刚才黄玲说了，他们同学里面，没哪个是符合张晓晓说的那些条件的啊？”
容琛反问道：“也许张晓晓说谎了呢？”
叶灵一愣：“啊？”
容琛接着又说道：“其实黄玲对张晓晓那个男朋友根本就不了解，所有的一切，都是基于她的推测而已，难道你不这么认为吗？”
叶灵努力的回想了一下：“好像，好像是吧……”
高长风若有所思地说道：“也就是说，张晓晓或许跟黄玲说过，她男朋友的条件不错，但具体如何，黄玲也不清楚。”
“对，就是这样的。而至于为什么张晓晓不敢让她那些同学知道她那个男朋友的身份，我觉得是黄玲说的一句话给了我提示，她说他们班上除了已婚的，剩下那几个未婚的，条件都不符合，那有没有可能，张晓晓那个所谓的男朋友，其实是已婚的呢？”
高长风猛地一拍大腿：“看来是我们疏忽了！既然都是同学，那谁结婚了谁没结婚，自然大家心里都清楚，张晓晓如果真的跟已婚的男同学在一起，不敢让其他同学知道也不奇怪，怪不得黄玲说她一直神神秘秘的，原来是这样。”
想到案子终于找到突破口了，高长风激动不已，在病房里来回走动：“如果真是这样，那凶手的杀人动机就更明确了，就正如黄玲说的，他一开始就只是想要玩玩而已，根本就没有想过真要和张晓晓在一起，可张晓晓可是连五个月大的孩子都打掉了，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的就作罢？”
叶灵想了想，就问道：“也就是说，凶手是为了摆脱张晓晓的纠缠，所以才杀了她？”
容琛若有所思地说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也说得过去。”
叶灵发现容琛神情不对，便问道：“容琛，是不是还有什么问题？”
容琛苦笑：“问题就是如果真相的确如此，那我们之前关于凶手犯罪心理的描写不是全都推翻了吗？”
叶灵愣住了。
她怎么没考虑到这些，照着这案子说，倘若凶手真是为了摆脱张晓晓纠缠而杀害她的话，那他在凶案现场所留下的谋杀标记就解释不通了。
根据他们之前的推理，凶手是因为感情上受挫，导致心理扭曲，才会产生这种变态的心理，将自己当成一个正义的制裁者，去惩罚那些他认为应该受到惩罚的女人。
而凶手和张晓晓之间的感情纠葛，倒不太像是这么一回事。
她睁大眼睛，看着容琛：“所以呢？又是一起模仿杀人案？”
容琛无奈一笑：“哪有这么多模仿？而且作案细节是无论如何都模仿不来的。”
“那是为什么？”
“有可能张晓晓原来就是凶手选中的目标，他之所以接近张晓晓，很有可能是为了自己的日后行凶做准备，凶手是已婚男子，倒是可以解释得通为什么之前那几名受害者跟他交往，都没有人知道。”
“隐瞒他们正在交往的事，双方显然各有原因。凶手不想让人知道，是不能暴露了他的身份，死者不想让人知道，那是因为她们是第三者，对于她们这种条件尚可的女人来说，让人知道她们当了第三者自然不会是什么光彩的事，所以也是尽量隐瞒着，这样一来，反倒是帮凶手做了隐藏，给我们侦破案件制造了不小的难度。不过幸好，我们现在还是有了一些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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