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老鬼
这一大堆的档案，他们还没得看完，高长风的电话就来了，在电话里没说清楚，就说有重大发现，让他们马上到会议室来开会。
难道是绑匪有消息了？还是那个司机已经供出来了？
他们也没心情再翻资料了，赶紧回去。
高长风等人都在会议室里了，何一帆也在，他和高长风正不知道说着什么，连他们进来了也没注意到。
“高队长。”容琛快步上前：“你刚才在电话里说有什么重大发现，是绑匪来电话了吗？那个司机呢？他说什么了吗？”
“还没。”高长风道：“绑匪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司机我们倒是带回来了，不过那家伙现在还扛着，什么都没说。对了，你们查到什么没有？”
容琛便把他们在档案室里查到的内容说了一下，案件的疑点也说了出来，高长风听得直皱眉：“竟然会有这样的事？我还真没听我师兄说过。”
对于这样的结果，容琛倒一点儿也不觉得意外：“想必你师兄也不知道吧？有些内情可能都没有公布出来。”
“是啊。”高长风苦笑：“因为这事，我师兄还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都走不出来，他一直觉得是因为他没有及时让谈判专家劝住绑匪，才会发生这种惨剧的。想不到那两个学生竟然跟绑匪是……是一起的……太意外了。”
高长风这么说着，却忍不住朝何一帆看了过去：“何教授，这事您看……”
“其实没什么影响，结果还是一样的。”何一帆说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容琛心里倒是猜到了几分：“高队，你刚才说的重大发现，是不是跟绑匪有关的？”
高长风点头：“是何教授提出来的，所以我想让你也来听听，商议一下。”
“好。”容琛拉着叶灵坐到了桌子的另一侧。
何一帆只是看了他们一眼，很是平静，看不出神情有任何的异样，然后打开了自己的手提电脑：“我刚才花点儿时间，看了你们调查的内容，几名嫌犯的档案我也看过了，特别是主犯老营，我认真的研究了他之前的犯案记录，我认为……”
“老营不是主犯！”容琛打断了何一帆的话，说道：“他只是从犯。”
何一帆微微一皱眉：“容法医，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他就是主谋。”
“之前接触的资料不够多，判断有误，从目前的情况可以判断得出来，老营应该不是主谋，而只是从犯。”容琛很是肯定。
高长风颇为意外的看着容琛和何一帆，愣了将近半分钟，忽而笑了起来：“容琛，你跟何教授还真是挺有默契的！我叫你过来，就是想跟你说这事！之前你一直说老营是主谋，但刚才何教授分析了一下，他认为老营只是从犯，我就想让你过来听听，一起商量看看，想不到你也想到了啊，既然你们都这么认为，那看来老营不是主谋的可能性很大。”
关业便问了一句：“为什么不是老营？”
何一帆没有急于回答，目光却落在了容琛身上。
容琛便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作案风格实在不像同一人所为！之前的老营，那是小心谨慎，如果不是后来因为死了一名缉私警察，把事情闹大了，他也不会被捕入狱的。”
“可现在这几起案件，前面几起，是绑架杀人案，而现在，竟然连市长他们都绑架了？这跟老营之前那小心谨慎，低调行事的作风实在不像，就算他觉得自己的作案手法多有信心，也不至于这么大胆。”
“几个月内连杀九人，即便不是在同一个地方，可离得也不远，很容易就引起警方怀疑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何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他暗地里做他的古董走私生意，不是赚钱更快，也更安全一些？这么大张旗鼓的杀人，是怕我们警方注意不到他吗？”
高长风点了点头：“的确是很可疑，刚才何教授也是这么说的，所以他认为老营并不是真正的主谋，而只是对方抛出来吸引我们的棋子罢了。”
何一帆慢慢地说道：“对方是把什么都算计到了，老营这么一个人，的确是很符合一个老谋深算的犯罪形象，可惜他的确不是主犯！主犯应该是个中年男子，有很多的犯罪经验，生活阅历也很丰富，而且隐藏得非常的深。他不仅仅是了解，而是非常熟悉警方的办案手法，不仅知道怎么脱身，甚至还会给警方设套，引我们上钩。老营就是他的饵，用来引我们上钩的饵！”
“是的。”容琛若所有思地说道：“只是不太明白老营这种人为什么会甘心为他所用，我想很有可能是他抓住了老营的什么把柄来威胁老营。”
“所以……”何一帆慢悠悠地说道：“对方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了！”
高长风神情一凛：“有目标了？”
何一帆笑了笑：“我想，能够威胁老营的人，应该不多，而且他的身份，也不会难猜的。”
何一帆没有继续把话说下去，却要问容琛：“容法医，你说是不是这样？”
容琛的脸色很是难看，阴沉着脸，许久都没有做声。
叶灵有些不放心，小声问道：“容琛，你是不是猜不出来啊？想不到也没关系嘛，反正你已经很厉害了，偶尔马失前蹄，也是会有的。”
容琛很是无奈的看了叶灵一眼，叹气：“我不说，不是因为我没想到，而是……有点儿接受不了。”
“接受不了？”叶灵不明白。
容琛苦笑：“其实我宁愿是我自己判断错了！”
“嗯？”叶灵疑惑的眨了眨眼，宁愿是判断错了？接受不了？什么意思呢？
容琛就问叶灵：“你觉得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威胁老营？”
“不是说有人抓住他的把柄了吗？”
容琛摇头：“小灵，像老营那种人，可是在黑白两道都吃得开的，不会这么轻易让人抓住他的把柄来威胁他的，尤其是跟他同类的人，更是不太可能的，除非……”
“除非是能治他的人。”何一帆打断了容琛的话，接着说了下去：“比如，警察！像老营这种人，最怕的是什么？就是警察！”
“警察？”叶灵起初还有些吃惊，尔后又道：“难道是参与过十年前那起绑架案的警察？不甘心背这个黑锅，所以想让我们把真相公布出来，让大家都知道当时我们警察并没有滥杀无辜，而是那两名学生罪有应得，是这样的吗？”
容琛喃喃地说道：“如果对方是警察的话，倒真是有这个可能！不过，会是谁呢？总觉得那个人似乎就在我们的眼前了。”
何一帆一边查看着电脑里的资料一边说道：“一个经验丰富的刑警，又和老营等嫌犯有着长时间的接触，不仅手里握有他们的把柄，还对他们行事风格十分的了解，知道怎么样去利用每一个人替他办事。”
他把资料关了起来，转而就问容琛：“容法医，你觉得会是谁呢？这几年时间里，最有可能跟老营接触，接触得最多的人？”
容琛笑了，笑得很是无奈。
而别说容琛，连叶灵也猜出来了，就是因为猜出来了，她才更加的惊骇，惊骇得难以相信：“不会是监狱的狱长，那个宁老吧？”
容琛看着自己手里的笔，都看得有些出神了，过了好几分钟，才沉声道：“除了他，我已经想不出第二个人来了！宁世学，是他亲手把老营送进监狱的，在监狱这么多年，也是他在盯着老营，老营的一举一动，哪里逃得过他的眼睛。”
“虽然目前我们还不知道宁世学手里掌握了多少关于老营的罪证，可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他就是老营背后那个人了。只有他才有可能，才有机会接触和威胁老营，让老营替他办事。而宁世学本来就是警队里的精英，他要做的事，自然是可以做得天衣无缝的。”
说到这儿，容琛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们之前还是太低估我们的对手了！”
关业当场跳了起来：“那还等什么！快去把他给抓起来了！”
“关业！”高长风喝住了他：“毛毛躁躁的干嘛呢！你是第一天当警察啊！说抓就抓？有那么容易吗？有那么容易，也不用等到现在了？我们现在有什么证据去抓人？你以为是街头的小混混，随便找个罪名就能把人关四十八小时吗？”
“宁世学是谁？在十多年，他可是警界的传奇人物，是我们的前辈！别以为他现在在监狱当个狱长就没什么了不起的了，我告诉你，凭着他的余威，我们也随便动他不得！”
“那……”关业又急又恼：“那高队，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就放着不管吗？现在姜市长可还在他们手上，绑匪都还在等着我们的消息呢？我们再不行动，那就晚了！”
“那也不能随便抓人！”高长风没好气道：“监狱的狱长是你随随便便能抓的吗？你知道这种事要闹起来，会闹得多大吗？你以为我们能担得起这个罪名？无凭无据，你就要抓人！谁教你的！”
“这……”关业急得不行：“这有了线索，还不能行动，这不是……这不是……那我们能干嘛啊？”
容琛冷冷一笑：“谁说我们什么都不能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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