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罪证
容琛倒没急于解释，反倒是跟宁世学提起了另外一个人。
“宁世学，我不得不说，你的确很了解老营，知道他是什么样一个人，也知道他的弱点在哪儿，所以你很容易的找出他的软肋，让他替你卖命。”
“就因为我对老营了解，就因为我们接触多，所以，我很有可能会威胁他替我杀人？然后我就当这么一个幕后主使是吗？容队长，我发现你们越来越会想当然了。”
宁世学笑着摇了摇头：“莫非这也是容部长教你的？先不说你们有没有证据证明我和这几起案子有关，老营呢？你们找到证据证明这几起买凶杀人案是他做的了？”
“我们办案不是想当然！而是找到疑点，再来求证。”容琛的笑更从容了：“宁世学，你真以为我们读不懂他那个网站里隐藏的信息吗？这里面根本就没有多复杂的多东西，只是藏得深，没那么容易被挖掘出来罢了，就好比隐藏在丛林的毒蛇，我们既然知道有毒蛇，要把它找出来，那也只不过迟早的事。”
宁世学端着茶杯的手在半空中稍微停了一下，有些意外的看了容琛一眼。
容琛没有再解释下去，却又把问题绕了回来：“其实我也挺佩服宁老您的，说您是警队的传奇人物，真是一点儿没有说错！您识人之能，我们谁都不及！就比如说老营，你能让那种人替你办事，也真是挺有办法的，那个人冷静狡猾还善于掩藏……”
容琛停了下来，朝宁世学看去，眉眼中带着一抹嘲讽的笑意：“要我说，宁老，您其实更适合当一名警察，犯罪的事真的是不适合你！我要没猜错的话，老营应该劝过你吧？”
宁世学冷笑：“容队长，你不用套我的话。有证据就尽管拿出来，没有证据的话，就不要在这里说这么多的废话。”
“知道我们为什么会怀疑老营并不是真正的主谋吗？因为这几起买凶杀人案，并不像是老营的作风！他做事向来小心谨慎，尽量不留下任何证据，不让我们警方怀疑到他。相对于这几起买凶杀人案来说，老营的风格是更喜欢打擦边球，剑走偏锋，而不会用这么简答粗暴的方式。”
容琛停了下来，看着宁世学，坦然道：“如果这几起案子是老营所为，他一定不会这么冒险的！短短的两三个月，连续杀了九个人，这明摆着就是想引起警方的怀疑。”
“怎么？”宁世学反问道：“难道不允许他作案风格有改变吗？”
容琛笑了笑：“宁世学，我刚才说了，老营那个人冷静狡猾还十分善于隐藏，你不明白我这话是什么意思吗？你找他来当棋子，给你自己当挡箭牌，的确是个聪明的选择，但同样也是愚蠢到了极点的选择。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老营那种人，很难控制！就算他被你胁迫了，一时为你所用，那也不会是长久的。”
宁世学脸色变了变，心里顿时有了种非常不好的感觉。
他们果然是有备而来的！宁世学心里想到这儿就更慌了。
容琛端起了茶杯，看着杯子里那颜色已经有些变淡的茶水，不紧不慢地说道：“宁世学，像老营那种人，他不可能不会给自己留条后路的，你觉得他给自己留的后路是什么？”
他抬眸，看着宁世学，薄薄的唇微微一动，冷冷地吐出了两个字：“证据！”
宁世学手一抖，那仅剩的小半杯茶水都溅了出来，落在了他手背上，宁世学手忙脚乱的，把茶杯随手一放，拼命的甩着手上的水珠。
容琛不动声色地看着宁世学，直到他把手上的水渍擦干了，才继续说道：“宁世学，你不会以为老营手头上，一点儿证据都没有吧？”
他说着，自己都笑了起来：“我说了，宁老！您只适合当一名警察！违法犯罪的事，根本就不适合你！你以为这几起绑架杀人案，做得很好吗？要真像你自己想的那么好，那么天衣无缝，我们也不会这么快就怀疑到你的身上了。”
宁世学脸色死灰，无力的瘫倒在沙发上！
完了！
真的是完了！
准备了这么久，本以为可以成功的，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被警察找出了证据。
这么快！
可偏偏到了现在，他自己都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
他一直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了，可为什么……
他们这么快就怀疑到他身上了！
“果然不愧是容部长的儿子，真是青出于蓝啊。”宁世学笑着，摇了摇头，又说道：“真是青出于蓝啊。”
“想不明白吗？”容琛反问道：“不甘心？”
宁世学低下头，没有做声。
“还是刚才那个问题。”容琛又问了一次：“我如果没猜错的话，在你策划这几起绑架杀人案之前，老营是不是劝过你？”
宁世学点头。
“如果你肯听他的，如果你肯按照他说的去做，那我们也没有那么快怀疑到你们身上了。宁世学，你知道你在做了什么吗？你是在告诉警方：对，我就是凶手，你们快来抓我。”
“不甘心啊。我真的是不甘心！”宁世学盯着容琛，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既然能这么快找到我，那当年的案子呢？谁替我儿子来沉冤昭雪？”
他仰头，一声长叹：“可怜的孩子，才十五岁，无端端被杀，却连一个公道都没有人给他，还要给他背上一个勾结绑匪谋害同学的罪名。”
看着宁世学这样，容琛等人心里也不好受，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容琛才说道：“十年前的案子，我们也查过，而且也向其他的当事人求证过……”
“求证什么？”宁世学整个人都激动起来了：“你们求证什么？能求证到什么？档案里会写其他的内容上去吗？档案里有写的就是一个结果！就是你们警方想要的结果！”
容琛轻叹了一口气：“宁老，照着当时的情况，狙击手根本没有击毙另外两名人质的必要，就算他们要救那个领导的孩子，可无缘无故的，为什么要杀两个学生？”
宁世学一怔，旋即脸色就变了，怒道：“我怎么知道，我怎么他们为什么要滥杀无辜？说不定是觉得他们两个碍事呢？”
容琛摇头：“绑匪危及到人质的安全，警方也是出于各方面因素的考虑，才下令击毙歹徒的。”
宁世学沉默着，没有做声，似乎在想着容琛说这话到底有几分可信度。
“宁老，你一直说死无对证，死无对证，那你可知道，案发当时，发生了什么事吗，到底是什么原因促成领导下令，让狙击手击毙在场几名绑匪的？你要是还不死心，还不肯相信，我可以告诉你，其实不是没有人证的。”
“什么？”宁世学猛地抬起头，骇然失色地看着容琛：“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宁老，警方是有确凿的证据，证明那两名学生和绑匪有勾结的，我这么说，你信吗？”
“不，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宁世学猛地摇头：“你骗我！”
容琛把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放在桌面上：“这里面有一份口供，还有几分录音资料，是两名证人提供的。这两名证人，你知道是什么人吗？是当时跟那几名绑匪有关系的人，其中一个就是你儿子在学校外面认识的女朋友，是某个绑匪的亲妹妹。而另一名证人，是另一个绑匪的女朋友。”
这些资料，还是容琛拜托自己父亲容京承才拿得到的。
也是在他跟宁世学摊牌之前才拿到的资料。
在来的路上，他也一直担心这件事，担心他想要的证据和资料没办法及时拿得到，毕竟时间紧迫，如果再慢一点，凶手很有可能就跑掉了，要是再迟一天，也许他就会醒悟过来，会把所有的证据都给销毁了。
所以他们都是再跟凶手赛跑，争分夺秒，一刻也不敢耽搁。
宁世学以为他们没证据，却没想到他们已经在搜集证据了，而到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摆在他面前的时候，宁世学说不出话来了。
“证据？”宁世学慢慢的拿起容琛的手机，手都在抖，抖得厉害：“证据？怎么会有证据？怎么可能会有证据？”
“没有证据，你以为警方是怎么定案的？你以为真就是像你说的那样，警方办案，全凭猜测，只因为甘晓明他们两人跟绑匪有过接触，就认定他们跟绑匪勾结？要是所有警察都这样，那得有多少冤假错案？”
宁世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得出来，他情绪很激动，他努力的想克制住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冷静下来，却一直没有做得到。
叶灵挺担心的，担心他这么抖下去，把容琛的手机给摔了。
“警局里的档案不太完整，具体的原因，我想宁老你也应该知道吧，警方是出于保护证人考虑，所以才没有把这些具体的细节公布出来。根据这两名证人的口供，甘晓明他们二人不止一次到他们所租住的房子里来找他们，密谋绑架的事。”
“她们劝过甘晓明等人，但他们都不肯听从劝阻，绑架案发之后，她们担心出事才去报的警，不然你认为警方为什么能这么快找到绑匪所在的地方，为什么会认定甘晓明这两人跟绑匪有勾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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