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好色的老太监

雨刚歇，地上水坑里汪着不少积水，锦春殿又偏，愈走愈难走，沐识茵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拿着茶罐，走得有些艰难。

锦春殿里共住了三位老太妃，其中康太妃与太皇太后最为亲厚。她身边的陆嬷嬷也是宫中的老人了，沐识茵见过两次，是个眉目和善的老嬷嬷。

这个时候要茶，也着实有些怪。

她一面想一面进了锦春殿，转入偏殿，一路上倒未见得几个宫人。

也是，锦春殿原就比寿康宫还要僻静，宫人少得可怜，又是这个时候了，想必他们都偷懒去歇息了。

刚过回廊，一个瘦瘦的影子窜了出来，倒吓了沐识茵一跳。

“可是来送东西的？”

原来是个小太监。

沐识茵点头：“敢问陆嬷嬷可在？”

“跟我来吧。”

那小太监说着就朝里走，沐识茵跟上去，越走越偏僻，她心中正犯疑，忽地小太监在一扇门前停下了。

“就是这里，进去吧。”

沐识茵瞧见里面隐有一线微光隔着门缝透出，正要问询，小太监一扭身跑了。

她整整心神，上前叩门。

“进。”

一个浑浊苍老的声音传来，隔着门听不真切，沐识茵顿了一下，推门走了进去。

屋内很暗，一线灯影隐在床帐内，屋子里有股陈腐霉味，沐识茵蹙了蹙眉。

“陆嬷嬷，这是您要的茶。”

她试着往光的方向走了两步，以为里面有人，却不想一截怪笑从身后响起。

“嘿嘿嘿……小顺子好孝心，这次的‘供奉’，果然鲜嫩。”

这声音又尖细又污浊，乍然响在身后，令人背脊起了一层寒栗。

沐识茵猝然回身，只见一个瘦削的老太监从门后的暗影中走出。

他头发花白，一张面容枯槁如朽木，满脸的黑黄老人斑，一双浑浊老眼乍然瞧见沐识茵的脸，迸出贪婪惊喜的异光。

“好啊……好啊……这般颜色，嘿嘿，咱家今儿个有福了！”

他咧着一口黄牙，一步步朝沐识茵逼近……

丽懿宫内，苏婕妤端着一碗翡翠羹，温柔地呈给萧景澜。

萧景澜一袭玄色暗金锦袍，端坐桌案后，凝目批阅奏章。

年轻的帝王虽登基未久，可周身的凛然之势，足可威慑人心。

且他眉目堪入画，当真是俊逸非常，看得苏婕妤眼睫颤动，心折不已。

苏婕妤自知，她的容貌在后宫的妃嫔里，只能算中等。

皇上近日却夜夜流连她的丽懿宫，当真令她受宠若惊。

夜深了，也是时候劝皇上歇息了。

“皇上，用些羹汤润润喉，歇了吧？”

萧景澜抬眼，瞧见苏婕妤一张含羞带怯的脸。

美貌在后宫并不稀罕，何况面前的女子美得也有限。

他只爱她两道眉。

远山若黛，眷烟如缈，像极了那人的……

萧景澜盯着那两道眉，微微恍惚。

眼前含羞的一张温柔面，仿若换做了那人清冷欲泣的殊绝脸孔，痛极时会呜呜咽咽地低叫……像极了某种濒死的兽。

他却见不得她的泪，见了便要发疯发狂，便想将三年间所有的背弃磨难都化作尖锐的刺，狠狠刺向她！

“启禀主子，贤妃娘娘在殿外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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