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关入牢房

慎刑司常年关押着犯了错的宫人，空气中都是浑浊的血腥味，乍一进去，令人作呕。

沐识茵已囚在此处近一天了。

关押她的牢房脏污不堪，地上的破草垛子里浸着黑浊的液体和不明虫蚤，角落里蟑螂横行，老鼠“叽叽”叫着跳过她的脚踝。

她蜷了蜷腿，尽力缩在牢房中间较干净的一片地界，努力忍着胸口不停翻涌的呕意。

刑房内不时传来凄厉的惨叫，初时听着骇人，如今她已听了一日一夜，倒没有那般惊怕了。

唯有等待，令人难耐。

明明陆嬷嬷和小灵子已经证实了她去锦春殿确实是送茶，可萧景澜还是将她囚了。

那个人，果真不肯放过自己。

这段日子她在寿康宫，想必他也很烦恼吧？正愁没法子将她弄出来惩治，便有人送了他这次机会。

外间锁链声响，狱卒拖着刚刚受了刑的宫人走过，在廊间的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新鲜的血液味扑鼻而来，沐识茵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忙用手捂着嘴，试图将那股恶心的感觉压下去。

萧景澜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景象。

娉伶瘦削的女人像受伤的猫儿般紧紧蜷成一团，竭力忍着呕吐，以至于脸色煞白。

可即便她面上毫无颜色，这世间独赋于女子的颜色也并未弃了她。

她孤陷囹圄，横卧污浊，狼藉遍身也未曾失却半分姝丽艳色。

夕阳的一线余晖透过窄窗映在她脸上，那惨白的脸孔便灼绰光华起来，令人难以移目。

余东及镇抚司丞韩陵跟在萧景澜身后，萧景澜看了沐识茵多久，他们便等了多久。

直到，那抹余晖彻底逝去，牢中的女人冷得瑟缩了下身子，萧景澜也跟着回神，命人将牢房打开，一步跨了进去。

皇上早有吩咐，余东和韩陵不便跟进，带着一众护卫远远等在外廊处。

沐识茵被牢房门开的铁链声响惊动，惶然抬头，便瞧见了渐渐逼近的那抹轩卓身影。

她连忙跪地，“奴婢见过皇上。”

萧景澜居高临下审视她，“沐识茵，你可知罪？”

“奴婢……冤枉……”

“你若冤枉，这世间便无‘罪孽’二字了。”

沐识茵哑然。

“李元之死，果真与你无关？”

沐识茵叩头：“奴婢……奴婢并不认识什么李元，奴婢去锦春殿，只是去送茶……”

“你知道，李元是怎么死的吗？”

萧景澜蹲下，挑起沐识茵的下巴，与她对视。

沐识茵身体颤了颤，摇头。

她双眸澄澈如最干净的冰泉，萧景澜深深望进去，企望能望得一丝别样情愫，却什么都没得到。

她纯然如幼兔，令他心头火起。

他的手指逐渐施力，将她的脸捏得变了形。

“他是被一截烛台，生生扎死的。那样一截普通的铁质烛台，却能将人的脑袋扎穿，你说奇怪不奇怪？”

沐识茵神色惊惧，显然被萧景澜的话骇到了。

“那截烛台从这里插入”，萧景澜手指按在沐识茵后脑，“又从右眼中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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