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的替身军奴-38
却说这柳钦禹,成婚好几年了,依旧是个成天打马溜鸟的好玩性子,他过去也不是没携重金求过裕安县式画节的“画眼”,从没哪次如这次般容易的——那年轻画师见了他,询问两句,扫了一眼财物,便将原画给了他,只道他是有缘人。
嘿,这个有缘有缘得好,柳三公子很高兴。兼之年轻画师皮相好,又半点架子都无,柳三公子心里便更舒坦了。
他心里一舒坦,便将这画带到了半月后,他回到京都跟在京好友们的宴会上,他要把画给好友们也赏玩赏玩。
而此次宴会,回京述职的定王爷宗赤,恰恰亦在场。
“你们不知道吧?今年裕安县式画节,那画眼原画,被我给得了——喏,就是这幅。”
柳钦禹已唤贴身侍从取来了原画,呈到亭中诸人眼前,只是画封着,还未展开。
他们此时宴席将至尾声,一行人自厅堂转移到了花园中,喝茶赏花,都有点意外于柳三公子拿了幅画过来——
一听是裕安县今年式画节的画眼,又都起了好奇,你一嘴我一嘴地询问起来。
柳钦禹自是得意,眉飞色舞,叫侍从清理了遍石案,又将画置于其上,缓缓展开。
亭中除柳钦禹外另有六名家世不俗的青年男子,而这些男子中,有一人径自将目光落在园中盛放的春日的花卉上,好似对所谓画眼无丝毫兴趣。
这人就是定王爷宗赤了。
宗赤今日身着玄色便服,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是仿若万年不化的冷肃感,其眼神也仿佛永远那般深沉莫辨,如深海。这半年来,人们俱发觉,宗赤愈发叫人看不懂了,也愈发喜怒无常……
休言下属仆从,就连他多年好友们都不敢一个不小心触其霉头。
许多人都知道,定王爷在找一个人,一个曾在他府上侍奉过他的少年人。有人明白这少年的具体身份,更多人不明就里,但他们也知道,一日一日过去了,定王爷始终未能找到那个人……
宗赤表面上是在看花,实则,他也不知道,他的心究竟在看什么。
不论看什么……都是无边无际的空白与渺茫,渺茫得叫他的心脏到如今都空缺了一大块。
心脏,无时无刻不呼啸着钻着寒风。
半年了。
已整整半年了,不管他究竟如何寻找,那个毅然决然跳下悬崖的、他那时将将对其动心的人,都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如同彻底的,人间蒸发了一般。
虎跳崖下除了满眼的草木与凝霜,再无其他任何活人或……尸身的踪迹,他不信、也不愿信许瑜是就此死去或真的消失了,于是一面派人继续在虎跳崖下搜寻,一面发动大量人手在整个夏州城继续找。
夏州城快被翻了个底朝天,仍旧遍寻不得,于是再度扩大搜寻范围……
但找不到,哪里都找不见人。
许瑜就好像一缕云烟,飘飘然汇入了千万里青天,从此消失不见。
宗赤最初被这突如其来的悲痛与茫然砸得浑浑噩噩,后来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许瑜……这半年,他不知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前两个月,他在府中,每晚,都会抑制不住地梦到许瑜。在梦里,许瑜是那么鲜活、灵动、美好,会懒懒地靠在宗赤肩头看书,更会乖巧地任宗赤拥抱他,还会兴起时即兴作画,那画连宗赤看了都觉惊艳……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是他宠着许瑜的、最快乐的那半个月的回忆中许瑜的模样,那么的明媚美好。
然而梦醒了,他的床榻冰冷如河,偌大的府邸空空荡荡,而梦中人儿的影子,也破碎了、消失了……
他清醒的时候,许瑜如折了翼的蝶一般飘然坠下深渊,衣发飞舞的模样、许瑜的满面泪痕、许瑜那句轻轻的“我明白了”,都宛若梦魇般一遍遍清晰地回放在他脑海中,在他的心上扎下鲜血淋漓的刀子,叫他时常痛得难以呼吸。
他后悔了,真真切切的后悔了。
当许瑜真的从他的生命中消失,他真正失去了许瑜,他才在痛苦与悔恨中意识到,原来,他爱许瑜。
他是爱许瑜的。
可他,似乎再也找不到许瑜了……
他的阿瑜当初喜画山水,也是在夏州城那近半月时光,他才知道阿瑜那样善画。
思绪飘到此处,他才无可无不可地朝案上已被完全展开的所谓“画眼”投去视线……
几息后,宗赤猛然站起身来,如疾风般上前几大步,在被他撞到肩膀的人“哎哟”的痛呼声中用力地握紧了案上画作的竖轴,眸中好似云翻浪涌、电闪雷鸣的海,那灼热的目光像是要将画盯出一个洞来。
“你在哪得到这幅画的!”宗赤喝问柳钦禹,声音却似在发颤。
这画的落款与风格,都太像许瑜了……
“禹、禹安县的春风镇,淮左画坊……”柳钦禹去年才与宗赤交好,不曾见过对方后院的阿瑜,更不明白对方此刻为何这般失控……
作者有话说
渣王爷上线
谢谢支持_(:з)∠)_
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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