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之痒下堂夫-26
半个时辰后。
龙溪的坐骑灵兽天焱之上。
天空已渐渐趋于清明,原本的黑洞、乌云、狂风、血雾几乎消散尽了,日光终于重现于整座偌大的邺城及其周边,而灵兽天焱此时所飞翔的这片天空,已越过邺城有百里之遥,也经过了它邻近的一座城池了。
天焱在扇动巨大的羽翅向前快速飞行,头顶的金色羽毛在日光与风中熠熠生辉。
在它的背上,一少年、一“少女”之间的气氛却绝算不上轻快。
少年手长脚长,脸颊白嫩而带着点婴儿肥,此刻却无力地躺在兽背上,脸色发青,嘴唇乌黑,奄奄一息的模样,身侧还萦绕着淡淡的黑色雾气。
那雾气不像是自然产生的,倒更似是从少年身体里透出来的,其色诡异非常,衬得少年的身体愈发单薄虚弱,好像随时都会咽气一般。
他身旁坐着一位绝色“少女”,这少女十八岁上下,气质冷艳,且冥冥之中给人一种成熟且高贵之感,令人有时更在意“她”的美貌与气度而忽略了“她”的年龄。是的,这“少女”,自是龙溪了。
男扮女装的龙溪。
若放在平时,坐骑之上的龙溪该是八风不动、神态自若的,但此时,他的额上溢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脸色绷得紧紧的,眼神闪烁,仿佛一刻也不敢移开视线地凝望着躺在他坐骑之上的少年。
“方云,你感觉怎么样了?”
龙溪紧张地询问看起来状况危急的许瑜。
许瑜连眼睛都半闭着,仿若难有力气完全睁开了似的,脸色越来越差,浑身无力,甚至一种别样的痛楚,从他心脏处蔓延到通身经脉之中。
那痛楚不亚于万箭穿心,在他体内如有许多股力量同时暴戾地撕扯着他,像是下一刻就要令他因承受不了这沸腾残暴的力量撕扯与痛苦而爆体而亡。他本该被不断往外溢的冷汗逼得模样更为狼狈的,但这股黑色雾气好似是将本该排出的汗都往里挤压似的,叫他的脸色愈发青得可怕。
许瑜随时都可能晕厥过去,或许总不会再醒来。
但他撑着这副内里万种痛楚撕扯的身子,竟勉强地翘起了一点嘴角:“我没事的……没事的……”
他的声音太虚弱了,又太轻了,几不可闻,若不是龙溪离得近,根本不会听清他在说什么。
龙溪一听这话,再看许瑜这般差的脸色,心一急,竟直接握住了许瑜其中一只无力的手,语气快了些,道:“你这哪叫没事?你……我会尽快送你会我家中,我母亲或许能救你一救。”
龙溪的母亲是闻名天下的五大城池之一临郗城的城主夫人,也是位天下高手榜上名列前茅的高手,尤以丹药一道手段出神入化。
世人皆艳羡临郗城城主娶了这么位于凡药一道上几乎名列天下第一的女修士。
方才,在邺城,魔皇本该被彻底封印了的,谁知在他们已下了祭台后,突生变故,魔皇竟悄无声息地以一丝元神穿过了时空缝隙,附到了一座尚算完整的魔皇雕像之上,直接对他们三人发动了偷袭!
魔皇毕竟是魔皇,哪怕只是一丝元神,其威力也不可小觑,更何况是这般偷袭。
魔皇的首选敌手便是牧风与龙溪二人,牧风因更高了半分的洞察力堪堪躲过,而龙溪却是仅差一点点就要丧命,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刻,是许瑜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替龙溪挡住了致命一击,当场就被魔气入侵,险些立时魂飞魄散——
还是反应过来的牧风拼了十二分的力气与魔皇这缕元神所附的雕像周旋,为龙溪封住许瑜魂魄提供了时机。
然而,许瑜的魂魄是暂时封在了体内,魔皇这缕元神也在一刻钟内被牧风解决了,许瑜的人却是已显出将死之兆。
龙溪与牧风二人合力以修为暂且拖住了许瑜的命,使他或许能再撑上几日。但他情况过于危急,盖因魔气是世间最变幻莫测且残暴异常的东西,魔气一旦入体,哪怕是顶尖修者亦易爆体而亡,更何况是修为本就不算高深的许瑜。
以许瑜的修为,能拖几日已是万幸,若在这几日内无人能医治他,那这名少年必是个死亡的结局了。
龙溪万万没有想到,相识并不算久的许瑜竟会替他抱着牺牲生命的危险挡那致命一击,他感动而忧惧——忧惧皆是为,怕许瑜因此而死去……
他本就与许瑜是朋友,但他何德何能,让许瑜为他牺牲如此大呢?若几日内、几日内,他的母亲救不回许瑜……
“你是傻的吗?那般危险的情况下,为何要来救我?”龙溪握紧了许瑜的手。
许瑜发青的脸庞闻言滞了一瞬,而后努力地撑起眼皮,看向龙溪,咬咬牙,颤声道:
“龙溪……我、我一直心悦于你。”
声音极轻,语气却极紧张郑重,又带着释然。仿佛说完这句话,他此生便再无遗憾了。
与此同时,许瑜的心中,响起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声音:
许瑜,你可真是个坏人,为了任务,这种谎话都能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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