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乐极生悲

体会到了力量带来的强大感，艾祯一回房就马上盘坐在床上，准备不听父亲的劝告，偷偷继续进行修炼。可是随着夕阳西下，他的纳气速度以肉眼可见的在慢慢下降。随着月升而日落，艾祯的白发重新变为满头青丝。

        突然他从修炼中清醒过来，然后一脸惊恐地大喊道：“怎么回事，我修炼了这么久，积攒的灵气量没有丝毫提升不说，怎么还有所减少？不对我的灵气怎么会在慢慢消散，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这样，老天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啊……”

        就在艾祯大喊时，艾岚闪身出现在他房中，他马上伸手捉住儿子的手臂把起脉来，此时他清晰地感受到儿子身体里的灵气，正在从他全身的筋脉中慢慢散溢出去，此时的艾祯就像个全身是孔的竹篮，一身的灵气无处不漏，而且和白天吸纳灵气一样，随着夜色慢慢加深，这散溢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

        很无奈地叹了口气，艾岚对儿子安慰道:“没事的祯儿，我早就对你说过，修行之路就是这样坎坷崎岖的，这不第一个小挫折不就来了。其实仔细想想，如果你的修行速度，一直像今天白天那样的惊世骇俗，那还让别人怎么活，李怀风修炼了十几年，今天还不是被你打得怀疑人生了？况且今天没了修为怕什么，也就是浪费了一天的时间，敢明儿爹给你想想解决的方法，我们还可以再练回来不是吗？”

        听完父亲的话，艾祯激动地抓紧了艾岚的手臂，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对啊，父亲我明天还可以再修炼回来的，我不会再变成废物的，我不是废物，我不要再当废物了，我不要……”看着儿子有陷入癫狂的趋势，艾岚果断一记手刀打晕了艾祯，他心疼地为儿子掖好被子，哀叹着走出儿子的房间。

        艾岚站在儿子门外，抬头望着没有一丝月光的天空，他此时的心情就像这天空一样乌云密布。说实话艾岚很明白，刚才对儿子说明天就能修炼回来只是个假设，一天想不到办法解决天黑就会灵气外泄的问题，那再努力都只是在做无用功。

        可是可恶啊！艾岚感觉心中极其烦躁，但他毕竟是经历了无数挫折，才走到了今天的，所以只在一瞬间，他就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如果找不到解决儿子灵气外泄问题的办法，不仅他这辈子修炼无望，而且根据刚才的情形来看，恐怕儿子也会从此一蹶不振。一咬牙艾岚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找出解决的办法，随即他的身影渐渐消散在艾祯门前。

        第二天清晨，艾祯揉着发疼的脖子醒过来。突然想起昨天晚上的事，他马上静息內视，感觉到空空荡荡的筋脉和丹田，艾祯此时真是说不出的苦涩。不过他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马上盘膝进入了修炼状态，感受着重新涌入筋脉的灵气，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让艾祯舒服得难以名状。

        不过艾祯还是停止了修炼，他也意识到昨天晚上，是因为自己心乱如麻，才会不经思考就相信父亲那明显破绽百出的安慰。不过他相信父亲不会骗自己的，他一定会想出办法的，既然自己想不出解决的办法，他决定去找父亲问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有可能父亲已经找到了解决自己问题的方法也说不定，当然艾祯自己心里明白，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

        不过感受过力量那让人迷醉的感觉，艾祯不想放弃也不会放弃。因为艾祯也不知道此时的父亲在哪里，于是他决定先去找母亲李婧，身为燕傲阁的传功长老的李婧，此时肯定在传功房教授今年新入山弟子修行。

        一走到传功房外，就听见母亲轻声慢语讲解的声音，艾祯透过窗纱看着这些认真听讲的新弟子，心中的羡慕之情油然而生，自己也曾经无数次幻想着成为他们之中的一员，想到这里艾祯的鼻子不禁一酸，不过他马上止住了这种无谓的悲伤，轻轻敲响了传功房的门。

        听到敲门声的李婧停止了讲解，慢慢走过来打开了门，里面的不少新弟子，昨天可都在练功场，亲眼目睹了艾祯大发神威完虐李怀风，此时看到门外的艾祯，都不禁互相窃窃私语了起来。

        虽然昨天李婧下山去了，但显然她已经完全知晓了昨天晚上的事，她眼中闪着泪光，温柔地摸着艾祯的脑袋说道：“祯儿没事的，娘亲相信咱们祯儿这么优秀的人，怎么可能不能修行？你爹和我一定会找到办法的，相信我们，也相信你自己。”

        艾祯认真地点点头问道：“我明白的娘，这十几年我都等过来了，我还会害怕再等等吗？况且我现在不是能修行了嘛，虽然是看似做无用功，但起码已经有进步了，娘你不用担心我的，儿子心理强大着呢。对了娘你知道父亲在哪吗？”

        李婧看着儿子的神情不像说谎的样子，才微微轻舒了一口气道：“你父亲应该在典藏阁中为你找寻解决的办法，你去那找找看吧。”艾祯向母亲行了一礼，然后转身向典藏阁狂奔而去，李婧站在门口看着儿子离去，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不过她马上擦去眼泪，回身给新弟子继续讲课去了。

        艾祯来到典藏阁前，守门的两个弟子因为从未见过他，就把他拦在了门口不让他进入。就在他想表明身份时，只见阁门缓缓打开，一个满头白发乱如鸡窝，左手拿着一只烧鸡，右手正举着一个酒葫芦狂饮的老头，从里面跌跌撞撞的出来了，这人是谁啊，怎么自己从来没见过？

        老头走着一步三晃的醉步满脸红光，突然他看到面前的艾祯，原本微眯的小眼睛顿时露出一道精光。他朝着艾祯嘿嘿一笑，嘴里却是缺了一颗大门牙，这猥琐的样子，让艾祯情不自禁地一哆嗦。

        看门的两个弟子刚想张嘴责问这老头是怎么偷溜进去的，只见两道黑影飞过，这两个弟子嘴中，就已经各自多了一个鸡腿，艾祯正目瞪口呆时，老头对着艾祯说道：“这胳肢窝大的穷乡僻壤真是有趣，特别是这小小燕傲阁，不仅有着如此有趣的功法，还有你这么个奇怪的小娃娃。不过你也算是个苦命的幸运人，这命运就是喜欢捉弄人，希望你不会被它玩疯了，不过如果你能把自己掰成两半，那不就什么都能解决了。”

        说完也不理会一头雾水的艾祯，就自顾自地用他那破锣似的嗓子，哼着含糊不清的曲子慢慢远去了。

        “呸呸呸，这醉鬼老头是谁啊？说着什么把自己掰成两半的疯话，看他的修为和年纪，怎么也应该是阁中长老一辈的，不过我怎么对他没一点印象啊，难道他不是我们燕傲阁的人，还有我们一直守在这里，他是几时进去的啊，是我见鬼了不成？”站在左侧的一个看门弟子的自言自语，惊醒了还在发呆之中的艾祯，他也满脸好奇地回头望了一眼已经远去的老头。

        当艾祯还在思考刚才老头和他说的话时，阁中又走出了一个老者，只见他满头的花白头发，只用一根普通木簪挽着，一张布满皱纹的大黑脸满脸的肃穆，让人一看就知道，这不会是一个好脾气的人。

        艾祯一眼就认出了，这人就是守阁长老何钧。果然，两个看门弟子刚想汇报刚才的事，还没张嘴就一人吃了何长老一个爆栗，打完何长老开口问道：“刚才是谁叫的醉鬼老头？”

        左侧的弟子怎会不明白，自己刚才一时嘴快，看来是得罪了大人物，他哆哆嗦嗦地回答道：“是，是弟子。”刚说完何长老的大黑脸如同怒目金刚，抬手一掌狠狠打向左侧的弟子，就在那个弟子满脸惊恐失声大喊时，一只小指带着戒指的手从旁接住了这一掌，但是强劲的掌风，还是击断了那个弟子的发簪，吹乱了他的头发。

        只见他脸色煞白满头大汗，瞪大着眼睛惊恐地望着近在鼻尖的两只手，然后一屁股瘫软在了地上。艾岚对何钧长老说道：“何长老无知者无罪嘛，弟子们也只是心直口快了一点，没必要下如此重手的。”

        “可是要知道祸从口出啊，如果惹恼了那位前辈……”

        艾岚朝他一抬手打断了他继续说下去，转身对两个吓蒙了的守门弟子说道：“你们两个记住了，你们今天就是一切正常的看了门，没有看到可疑的人，也没有发生可疑的事，否则何长老的下一掌就不会有人挡了。”

        听到艾岚这句话，两个惊魂未定的守门弟子浑身一哆嗦，哪还会不明白艾岚的意思是什么，马上如同筛糠般的狂点头。艾岚朝他们一挥手示意他们退下，右侧的守门弟子，立马扶起摔倒在地的另一个弟子，然后屁滚尿流地就跑了，甚至连鞋跑掉了都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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