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奠基 第五节 聊天
绝望的卡卡迈着沉重的步伐慢慢前进，在他身边的每个方向，都有几组手持兵器的战士相随，他是插翅难飞。
走过樟树林，走过草地，走过遍布甘蔗和灌木的缓坡，前方出现了一片秀气的小树林，卡卡在这停下了脚步：“过了前面的小树林，就到我家了。”
慕笑天一挥手，全队立即拉开战斗队形，迅速进林。
看着敌军涌向前方，卡卡心里有一点痛，等待他的，会是什么呢？
到了小树林另一方边缘，全队停下，无声地观察对方营地。
卡卡的家处于竹林山体的边缘，整座山到这里忽然断裂，露出了大块的石头，地势较高处有一块悬空突出的大石头，下边干燥平坦，睡着一些没上线的队员，程朗仔细看了下，黑渎和梁铁也在里头睡着。
上线人员有二十左右，都在营地附近干活，有火，但没什么工具，收集的也都是些容易采集抓捕的动植物，在营地南面有一个小池塘，看样子本和湿地相连接，但应该是人工筑成的一道泥坝把鱼困在里边，成了个鱼塘。
慕笑天作了个手势，全队出树林，开始谨慎推进。
卡卡见此场景，按捺不住自己的冲动跑了上去，大喊道：“程朗！程朗他带着军队杀过来啦！我实在没办法……”
对方一看，居然那么多带着武器的人出现在林边，慌忙拿起木棍石块准备迎敌。
一个少年走了上来，拍拍卡卡的肩膀，以示安慰。
攻击队迅速上前，拉开一个弧度互相错开，前方长矛兵半跪，长矛前冲，后方弓箭手站立，虚弦以待，没带武器的慕笑天站立阵中，一言不发。
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而且并不想杀我们。少年这样想道，然后对站立阵中的慕笑天一抱拳：“在下董卿，请问先生来意。”
有礼有节，不慌不忙，不错。
慕笑天微笑：“在下慕笑天，因我处程朗来此探索采集时两次被殴，所以前来寻求共处之道。”
“请先生明示如何共处。”
“带上你所有的人员物资，去我们营地参观。”
这下郭望也对慕笑天刮目相看了，当我方占优时他真会漫天要价啊，关键是话还说得这么好听：参观！
“我们有选择吗？”董卿问道。
慕笑天微笑不语，身边的战士同样沉默。
其实慕笑天的想法很简单，就是不留余地，让对方在“抵抗必死”的压力下选择，一旦成功，就强迫他们背上下线睡觉的队员和所有物资，叫他们一路无法攻击也不可能逃走，此去满月湖要走好一段路，真一路扛着背着，到临湖营地时他们的体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想闹也闹不成。
董卿叹了口气：“那么，如果我们去你营地参观，还能不能回来？”
慕笑天微笑：“参观之后悉听尊便。”
慕笑天不急，因为只要到了临湖营地，看过了众多人员、物资、和工具，听过了对未来的展望后，必然有一部分人愿意加入，董卿方现在只有40多人，只要20人留下，实力就被削减了一半，其他20人即使不愿归顺，在见过我方声势后，想劫道恐怕也没这个胆，这样运输水道的安全性就大大提高了。
董卿看看拿着木棍石块的队友，再看看因为害怕而抓住自己手臂的卡卡。
卡卡不知所措，他想了想，然后指了下郭望：“那个是坏人。”
冷子朔失声大笑，还好语音已经关了。
“唉。”董卿摇摇头：“兄弟们，熄灭篝火，背上队友，拿上所有物资，去他们营地。”
……
一大群人沉默前进，董卿一队男的背人，女的扛货，所有物资都带在了身上，就连小水坝里的鱼也全捞上来，装在垫着芭蕉叶的背篓里，攻击队则散布在他们周围——慕笑天提醒过不要大意。
从临湖营地到卡卡家时大家都觉得路很远，回去却觉得快了很多，走不多时，他们就到了满月湖东岸。
在湖心，陈休谭明海和几个队友正划了两个竹筏拉网捕鱼，湖对岸近两百人奔波忙碌，还有很多人在练习射箭，董卿一队见了有些诧异，本以为对方最多一百人，可没想到人多不说，还有那么多工具和装备，单单停靠的竹筏就是一整排，林中树上似乎还搭着某种建筑。
看来身边的根本就不是主力。
见慕笑天一行已到东岸，七八个竹筏迅速开了过来，大家都没有多说，搬上东西过湖。
在湖西上岸之后，攻击队把武器都搁到了武器架上，然后帮着董卿一行安放人员物资，董卿环顾四周，只见高地上耸立着两个瞭望塔，林中一圈隐约被某种防御设施围绕，看看都是大手笔，而在这工作的大批队员都是各干各的，没人把他们当回事。
“慕大叔你回来啦。”秦川在和郑不顺张兴邦等人挖粘土。
“是啊。”慕笑天笑笑。
“哇~这么多红辣椒！”郑不顺擦擦双手惊喜道：“我们可以做辣子鱼块了！”
“呵，这些辣椒不要动，”慕笑天笑道：“他们想回去就都还给他们。”
“呃，”郑不顺有些尴尬：“好吧，不过拿别的东西跟他们换没问题吧？”
“等会再说。”慕笑天笑道。
“你们都还没吃饭吧？”虞美人问董卿他们。
董卿迟疑了下：“我和几个先上线的吃过了，刚上来的还没吃。”
“都吃一点吧，”虞美人笑道：“你们背着人走了那么远的路，体力肯定下降不少了。”
董卿一行人互相看看，然后在慕笑天的安排下围坐在了篝火边，虞美人和冷子朔等几个女孩子张罗食物，空下来的队员自己找活干去了。
见董卿一队好奇地东张西望，慕笑天给他们介绍道：“树林边那一群女孩子手里拿着的是黄麻，纺纱织布的原料，所以一捆捆的很多，带头的那个叫林攸，在大学学结构，以后要负责建筑和纺织。”
一群人听着点点头。
慕笑天继续说道：“湖边那边一群挖坑的男人是秦川、郑不顺、张兴邦等人，秦川懂地质和矿物，郑不顺学过机械制造，他们将负责冶金，生产一些简单的机械设备。”
“他们现在在挖什么？”董卿问道。
“挖粘土矿。”慕笑天答道：“因为要用粘土烧制冶金坩埚和砖头，砖头将用于建造一个低温窑和一个石灰窑。”
“你们是不是要生产陶器？”对方一个女孩子问道。
“是的。还有玻璃和石灰。”
她点点头。
慕笑天指了一下墨磐：“那个左臂用竹板夹着、在篝火边拨弄竹筒的女孩子叫墨磐，她发明了香皂，现在是生产墨，竹简和毛笔都已经有了。”
“大叔你们要文具干嘛？”卡卡好奇道。
“登记户籍。”慕笑天解释道：“要记下每一个人的名字、技能、希望做什么工作、目前做什么工作。”慕笑天答道。
“哦……”卡卡觉得他们的安排很全面。
“那边坐在地上，被几个人围着的、面前放着很多花花草草的是杜衡，他懂中草药，会种地，知道黄麻的种植与加工，和林攸、秦川、墨磐一样，都是我们团队最宝贵的技术财富。”慕笑天又转了个方向：“平原上给那一大群人练习军阵和射箭的是卫郡、张断……”
“慕大叔，对不起我打断一下，你们的竹筏哪里来的？”对方一个男孩子问道：“没看到你们的造筏厂啊。”
“造筏厂在竹溪上游，也就是满月湖北，砍伐、生产一体，我们叫它桃花源营地。”
“你们有几个营地？”一个女孩子惊讶道。
“目前4个，这里是临湖营地，还有桃花源、藏兵洞、鹿苑。”
对方听得面面相觑。一个营地就这么多人，那4个……
“开饭了，吃的都热好了。”虞美人笑着开始分竹碗竹筷，冷子朔则开始分发烤鹿肉。
“谢谢。”董卿接过热气腾腾的食物，想了想，然后诚恳道：“慕大叔，我很想问问，你要我们怎么样？”
“不用客气。”慕笑天说：“是这样的，我们在苹果河对面的鹿苑有80多人，养着一两百头鹿，这就有个营地建设问题，你也看到了，背着建材翻山过去得花多少时间和人力，所以只能走水路，但是走水路要往你们营地附近绕路，而程朗又在你们这边被殴打了两次。”
董卿看看正在远处清点食物的程朗，再看看一大群练习射箭的队员，忽然明白，不对他们报复得有多大的克制。可他没想到，实际上最大的原因是，秦川卫郡慕笑天根本没把他们当成“威胁”，只是想降低运输成本。
董卿定了定神：“慕大叔，你要我们怎样赔偿你们？”
“不需要赔偿。”慕笑天笑道：“来的时候就说过，我们要的是和平。这里有几个选择，你们可以随便挑，第一，如果你们是想回去的，那我们送你两头梅花鹿，几个火把，还有武器、工具自己挑一些，再送你们三个竹筏，方便你们行路。”
董卿一伙惊讶不已。居然还有这样的好事？
“第二个，如果你们有人愿意留下一起玩，剩余的人仍然……”
“慕大叔！我想留下啊！”卡卡打断了他的话，然后转过头：“董大哥，我们都留下吧！慕大叔他们不错啊！”
身边一众队员都开始附和卡卡的提议，因为就他们这点人和生产水平，实在弄不出多少花样，现在这个团队又强大、又讲理，不像是欺负新人的那种，投靠他们的确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董卿看着慕笑天：“慕大叔，如果我们想留下，那怎么安排呢？”
“这个简单，”慕笑天说道：“先登记一下户口，名字技能什么的，然后给你们整个工作计划，看你们愿意做哪一块……”
慕笑天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湖边居然有人大声吵架，大家好奇地一看，居然是程朗和黑渎！
程不悔
壬辰九月十七
2012。1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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