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 小人与君子
“是！是！是！“
扎麻古连连点头，不敢多言。
圣蛇在之前只是他们白苗寨的圣兽，祭拜圣蛇的传统早已有之，可是现在五毒门建立之后，他若是强行让所有蛊师朝拜圣蛇，就容易引起五毒门的动乱。
毕竟其他苗寨也和他们白苗寨一样，有着自己祭拜的圣兽守护。
不过……圣蛇的话，他不敢违背。
那些蛊师，他也可以好好炮制。
“对了！快点收集这附近的鳞甲凡种，此事也不能耽搁。”
圣蛇想起了什么，叮嘱道。
扎麻古应答之后，缓缓退去。
赤发道人的身影浮现了出来，他看着低眉恭顺的圣蛇，微微沉吟稍许，然后单手一翻，从手中拿出一块玉简，扔给了圣蛇，说道：“此玉简中记载着香火成神道，可以吸收信仰之力，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其中还有贫道刚刚创出的一道法门，可以强行诱惑修士信奉于你，此法名为惑神法，你可以自己选择，不过贫道要在一个月后，看到你凝聚出相柳神祇！”
“不然……”
赤发道人冷哼几声，虽然未曾说话，但其中的意味不言而明。
他给圣蛇创造了这么好的条件，如果圣蛇还不能按时完成任务，那么他们之间的合作关系就需要重新考量。
圣蛇心中一颤，“前辈放心，晚辈一定早日凝聚出相柳神祇。”
他匆匆一览这玉简中的功法，只感觉十分晦涩，但是其中有赤发道人留下的一分道意，帮助他领悟，只是看了数息，就领悟了三成左右。
不过这惑神法却有些触目惊心，此法有伤天和，若是贸然修行此术，那么他迟早被天憎地厌。
但赤发道人也已言明，此法就看他自己如何思量，若是仅用上几次，就不成什么问题，左右只是一些低阶修士罢了。
”前辈……“
圣蛇正准备道谢之时，却发现赤发道人已经消失不见。
……
从五毒门后山出来的后的赤发道人神色郑重，他看了一眼左手，发现他的左手已然变得赤红，似一滴滴通红血液凝聚而成，宛如液体般流动。
“这是天罚……”
他嘴唇忍不住颤抖了几下。
对于他这等仙神，普通的天劫虽然麻烦，但不到一定的程度，是奈何不了他们的。他们最惧怕的还是自身道化……
掌握天地之力，最害怕的就是自己所领悟的道在同化自己。
他的左手已经被血道所同化了一半！
“欺人不可欺天！”
赤发道人忍不住叹息了一声，“我用先天阵盘布置的先天幻阵欺骗了黔中郡上下，也相当于是欺骗了仙秦运朝，仙秦运朝统率人道，一定程度上能影响到天道，我此举相当于影响了下界，犯了天条，所以天道降下刑罚……”
九州世界如此多的仙神，如果不加限制，那么凡界将永无宁日。
但因为一凡人的死活，就去怪罪仙神也不现实。
所以天道量刑也是根据仙神影响凡界的大小而定，他虽然看似仅仅影响了黔中郡一郡之地，可其中涉及到了黔中郡郡守这等高官，牵一发而动全身，影响了人道，天道示警。
若是他仅是布下先天幻阵迷惑了一些凡人，根本算不了什么大事。
“不过此举是祸也是福……，就看血道我能否在做出突破。”
赤发道人叹息一声。
他被血道同化了一部分的道躯，虽然受了刑罚，但是也是相应的感受到了血道之威，对于血道有了更深的道悟。
正待他施法想要幻化出左手的时候，忽然脸色一变。
“有人做了手脚！“
他眉宇一皱，眼眸中透露出冷冽的杀意。
按照长离说，他被天道刑罚罪有应得，他也是认罚。但是此刻这左右的道化，似乎有人推波助澜……
“到底是谁？”
赤发道人血红色的须发皆扬，他掏出先天阵盘，在他的身边布置了一些先天阵法，防护己身。
只见在虚空中忽然浮现出了一道人影，乃是中年儒士打扮。
“荀况？”
“秦广王尊神？！”
赤发道人目光一凝，冷眸中透露出些许冷漠。
“赤发道人！”
“你若是再执迷不悟，想要影响大劫运转，那么将会万劫不复，本神念在昔日你为我弟子服其劳的情面上敬告你一句，希望你适时回首……”
荀况淡淡说道，神色平淡。
赤发道人道号为赤发，这是赤发道人证道之后自己给自己起的道号，天地承认之，所以但凡是仙神，在看到赤发道人之时，就会知道他的道号。
但是赤发道人在未成道的时候，有着自己的姓名。
昔日稷下学宫之中，赤发道人也是祭酒荀况统管的一名弟子，虽然情分并非多么深厚，但有些关系，所以荀况在生死簿上得知天地隐秘之后，找到赤发道人，想要劝他回头是岸。
“回首？”
“仙道难成，贫道选择此道之后，已经为旁门左道都不如的邪道！”
赤发道人嘴角露出几分嘲讽，若他真的能够回首，谁愿意做邪道仙神，“如今天地不可承载我的血道，但大劫意味着大变，王孙贵族可沦为鞋履尘土，被人所践踏，血道也可为天地正道之一！”
他毫不忌讳的说出自己的野望。
“本神掌控生死簿，为冥界尊神，虽然不能看到冥界任何一个角落，但是你前去见了血海之主白起，恐怕你的目的不仅像你说的如此……”
“倾覆一道，何其之难！”
荀况踏步凌空，走到赤发道人身旁，他伸手朝着赤发道人一捻，就有一滴血珠落在了他的手上，“若非此次你被天道刑罚，本神还无法探测到你的踪迹！“
“你和血海之主的密谋本神虽然不知晓，可冥界乃是以我十殿阎罗为尊，你为他谋意味着壮大血海之力，就是削弱我等阎罗之威，你说本神何以留你？”
他面色如常，走到赤发道人身旁也无忌赤发道人突发杀手。
这只是他的一尊道身罢了。
他的本体还需镇压幽冥，轻易间不能离开冥界，不然也会如同赤发道人一样，受到九州世界天道惩戒，镇压幽冥是他的神职所在。
“彼强我弱，纵横家之言！”
“老师不愧是精通百家，信手拈来。”
赤发道人对着荀况施礼，施的正是稷下学宫的弟子礼，“求道之难，老师应该知晓，此次紫霄宫闭宫之时，多少同道未能证道成仙……”
“贫道从不怕道难，怕的是不能成道。”
赤发道人眼眸中透出坚定。
对道的坚定。
尊奉荀况为师，这并非意味着弱了他的气场。
礼，人所奉也！
他是求道之人，而非求道的邪神！
“可妄图挑战天地，此道不成！”
荀况摇头，轻语道：“天地有仁道，此道为公，志在贵人。你所求之道走上了邪路，对于我等神祇来说，不可容忍！”
“不过你既知礼仪，当知此理，或另有所图？！”
他叹息一声。
“血海之主能给你的，本神也可给你！”
此次来的只是他的道身，他虽然比赤发道人的境界更高，但是以区区一个道身想要灭杀赤发道人根本是痴心妄想，更何况现在赤发道人虽然是邪道仙神，可对于天地间的破坏还不足以让他有资格斩杀……
所以荀况以利诱之。
当然这也是他念在昔日的情分上，想要拉上赤发道人一把。
不然以冥界的绝对实力，即使血海之主和赤发道人密谋，想要颠覆十殿阎罗统治，那根本不可能。
更何况血海之主白起也并非善类。
“秦人！虎狼之国！虎狼之师！虽有统一诸夏，灭掉六国的大义在，但没有两国邦交的信义在，白起为秦人，你焉知是否与虎谋皮？！”
荀况告诫道。
“老师的话虽然有理有据……”
赤发道人笑了笑，他低了低头，仰头看向远方，说道：“但是虎狼之国不为信义，但我等君子碧玉言义，义非交于君子，亦可交于小人，故此方为君子！”
“不然与君子言义，与小人言利，此可谓小人也！”
赤发道人缓缓说道。
荀况一时哑然，他摇了摇头，身形淡薄了些，似是在消散。
“道争非敌，而是友！”
话说完后，他的身影消散一空，似乎从未来过。
他说的话很简单，也很残酷。
既然赤发道人选择了道，那么他也只能选择道，求道并非是为敌人，而是求道的友人，虽然不为道侣，但都是上下求索的苦修士……
不过该下手的时候，他不会留情！
“老师……”
赤发道人久久无言，他看向左手，左手道躯的道化已经消逝，似乎是随着荀况摄走的那一滴血液而消散一空。
毕竟荀况是冥界阎罗之首，在天地的权限十分之重，消耗一些天地功德，在天道这里赎人完全可行。
“这就是断情吗？”
赤发道人忍不住自嘲了一句。
荀况之所以现在单独前来寻他，也是念在了昔日的师徒情谊，虽然这份师徒情谊在他眼里并未有多少，可在荀况这等大儒眼中，却是需要走上一趟的。
虽说天道至公，但是儒家却要徇私！
徇私是君子所为。
亲亲是君子，无情是小人！
这是儒家的道！
因为荀况是大儒，所以荀况徇私，想要拉他一把，但是他拒绝了，所以荀况就将他的天道刑罚撤销了，从此是路人。
……
一处行星域。
此处地界人烟繁盛。
“不可！不行！虽然行星域中也有不少的人族，但是即使将这些人族全部魔染，也难以真正建立人魔一族，更遑论创建人魔一族的气运！”
力魔族魔王皱眉道。
行星域远比古九州更为辽阔宽广，虽然发展的时间不如古九州，但是行星域的人口加在一起，也是蔚为可观，数量着实不少，几近古九州人族的一半。
十大魔族魔王在给魔祖罗睺发下天地誓言之后，就立刻马不停蹄的跑到了行星域，躲开了仙秦运朝，想要在行星域建立十大魔门，创建人魔一族。
但是即使他们立下十大魔门的山门，但是十大魔门的气运始终无法凝聚而出。
“人道盛在九州！”
“九州的人道气运有传国玉玺、九鼎、十二武道金人等各种异宝镇压，根本泄露不出古九州之中，所以即使我们在行星域汇聚无论多少人族，也难以在这人族气运中分一杯羹，所以才无法建立魔门，聚拢魔门气运……”
魅魔族魔王看了一眼远处的古九州说道。
在她的眼眸中，辽阔的行星域一片荒芜，但是在九州域之中，人道气运兴盛，幻化为各种镇压人道气运的异宝，有九鼎、玉玺、金人等等。
“在行星域之中强行建立十大魔门，也不是不行，但是想要从这镇压人道气运的异宝中夺得气运却是一件难事……”
“始皇帝嬴政地位崇高，有他看顾，我等根本无从下手。”
十大魔族魔王叹息道。
如果没有始皇帝嬴政这尊仙神在神界看顾九州域，他们十大魔仙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手段，从这些镇压人道气运的异宝上窃取人道气运。
这些异宝即使再强大，也是一件死物！
但怕就怕在，只要他们稍有异动，窃取走人道气运之后，就会立即被始皇帝嬴政感应到，到时候即使魔祖罗睺也未必能够抵挡住始皇帝嬴政的怒火。
“为今之计，我等只有偷偷溜进九州域，寻机创建十大魔门！”
几个魔族魔王皱眉说道。
想要从九州域窃取人道气运建立十大魔门不可取，但是偷偷溜进九州域，在九州域建立十大魔门，汇聚人道气运就容易了许多。
肉还是烂在了九州域之中。
只要人道气运不外泄，哪怕转化为了一部分的魔门气运，相信是不会惊动始皇帝嬴政的。
“但是始皇帝嬴政联合仙秦诸多仙神在九州域布置了大阵，我等若是贸然前往，恐怕难以进入……”
智魔族魔王说道。
和赤发道人不同，赤发道人可是堂堂正正的人族，哪怕是邪道诸神之一，但他只要是人族，布置在九州域的阵法就不会攻击赤发道人。但是他们不一样，可是深渊魔族，魔族气息强大，稍微接近这护持九州域的阵法，就会被立刻发现。
“不若我们也分出一道魔魂转生到九州域之中，由魔魂行事！”
一个魔族魔王提建议道。
九州域之中有特别的红尘劫气，对于仙神历劫突破境界有着格外的妙处，所以一些仙神为了突破境界，往往转世投胎到九州域之中，历劫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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