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此时,下属来报,说姜国的孙太尉孙承子亲自前来卿洲,说与大将军有事相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韩毅钦又看了一眼姜凝。
张副将道:“正打算跟凌国联合攻击我们的姜国派孙承子来作何?”
姜凝道:“全军为上,破军次之。”
对方想兵不见刃的,吞了韩家军。
张副将哼声道:“竟如此看低我们韩家军。”
姜凝其实心想,此举恐怕更有深意。这个姜武帝一看就是个开了挂的角色,相较于凌帝宸帝不是一个段位的。
“那大将军如何做?”
“不用多言。修书一封,告诉孙承子,劝姜国继续看戏,那么韩家军会心怀感恩,往后祁国若是犯姜,韩家军会助他姜国一臂之力。祁国若犯我们宸国,更无需他们操心,我们自会打得他们找不着家门。倘若姜国执意插手宸国与凌国之事,便请他回去告诉姜武帝,问问他确定他十年安逸之兵能比得过我们身经百战的韩家军?我们韩家军这些年来就未有败绩!”
孙承子马不停蹄地赶来宸国边境,结果连韩毅钦的面都没见着,只接了这么一封信。他只好八百里加急将消息告诉姜武帝。
姜武帝得信之后,哈哈大笑道:“好小子!有血性!有胆识!有魄力!”
随后他又啧啧遗憾道:“可惜了当真可惜了。若不是碰上这么个昏君,他就不用死了。”
他随手招来许相和周大将军,问道:“韩毅钦问我们这些十年安逸之兵能否敌得过他们身经百战的韩家军?爱卿如何看?”
周大将军被小瞧了,心中不爽,但他老沉稳重,不骄不躁道:“韩家军确实不容小觑。没打之前不能断言,但末将必定不辱使命。”
许相淡笑道:“我们打不打得过打打看才知道,但有人肯定打得过。”
姜武帝含笑。
周大将军问:“谁?”
许相道:“宸昭帝啊。”
次日,晨曦破晓。
姜凝听见营房外有动静,守卫恭敬地喊:“大将军。”
姜凝便转醒了,睡眼惺忪的,揉揉眼睛起身。
是有什么紧急军情?她狐疑着。
她撩开营帐,只见韩毅钦神清气爽地站在外头,并且,浑身上下透露着欣喜,连望着她的眼神都比往常灼热。
“有什么好事吗?”她轻声问,声音带着初醒的绵软。
又儒又软又酥。
韩毅钦方才还沉浸在一片欣喜之中,但是,看见她这般染着红霞的初醒媚态,听见令他骨头酥软的绵软声音,他不禁呼吸一窒。
方才激动的血液更是汹涌涌动起来。
翻江倒海。
分明没有哪里露,可是,就是好看得令人难以克制的心潮澎湃。
他压抑了一下自己,道:“你的计策成功了,祁国与姜国谈崩了。”
“真的?”姜凝瞌睡虫也喜没了。
“嗯。”他眼睛都在笑。“大功一件,所以,立刻就过来问你要什么奖励,没考虑到你还没起,倒是把你惊醒了。”
“没事。我也该起了。”如此好消息,早知道一会多开心一会。
“那要什么奖励?”
她笑眯眯的,满眼狡黠,“我真的要考虑一下。不能太便宜大将军了。”
他笑,“好。可以。”
到了傍晚。
卿洲军营的马厩里,出现了神奇的一幕。
堂堂宸国一品大将军竟亲自在刷一匹马。
马夫见了,浑身一哆嗦。战战兢兢地怀疑自己是否是工作没做好,导致大将军不信任了。马夫三两步的跑上前去,恭恭敬敬道:“大将军,小心脏了衣裳,这种粗活还是交给奴吧,奴一定仔仔细细小小心心的把您的爱马刷干净。”
韩毅钦笑了一下,额间已有汗水渗出,“你去忙吧,疾风你照顾的挺好。不打紧,这匹我自己刷。”
马夫忽然受了赞扬,心中一喜,悬着的心悄悄落下,但仍觉得这一幕有些触目惊心。
沈翎此刻刚好骑着马四处溜圈遛完回来,他见着这匹金光灿灿的马儿,顿时两眼放光道:“哟,汗血宝马?你竟然有,你不早说?我花大价钱寻没寻着呢!”
韩毅钦瞥了他一眼便很快收回视线,轻柔仔细的继续刷着马。
沈翎绕着马匹滴溜溜地转了几圈,啧啧赞叹,是真喜欢,简直垂涎欲滴,“我跟你买了!多少钱都可以!我喜欢的紧呢!”
谁料韩毅钦断然拒绝道:“你不是有迅雷了吗?这匹我打算给先生的,她还没有马。”
赠给姜宁思?
沈翎顿时不舍得心都在滴血,修长的手指触摸着马儿细腻的金毛,他锲而不舍,欲说服韩毅钦:“你打算赠给先生?我拿迅雷跟她换,可好?她一个初学者,哪用得着这么好的马,驾驭不了都浪费了。再说,宝马儿会受罪的!初学者都把握不好节奏,又爱瞎使劲,这么好的汗血宝马儿,怎么能让它受这种罪?”
韩毅钦仔仔细细的梳着马儿的鬃毛,马儿的鬃毛如绸缎般顺滑,他满意的勾了勾唇,“迅雷那么黑,她不会喜欢的。”
沈翎瞬间很受伤,痛心疾首道:“你可知汗血宝马是我多年的心愿?你当真为了她,都不愿满足我一个多年的心愿?”
男儿爱马简直就是天性。
纵然他爱吟诗,爱弹琴,可最爱的还是骑马奔驰!那种山河草木皆从眼前一掠而过的急速感觉,实在是令人沉醉。
韩毅钦沉吟了片刻,道:“我回头再帮你寻一匹。但这匹,不能给你。”
沈翎一听韩毅钦可能会帮他再买一匹,也便不纠结了,兴高采烈道:“行啊,那便先谢过了。”
沈翎乐滋滋的,心情美美,笑道:“那你洗完让我骑一下过把瘾吧。”
哪料韩毅钦断然拒绝道:“不行。明日她要骑的。被你骑了,我白洗了。”
沈翎瞬间多云转阴,有种抓狂的感觉,如见了鬼般大叫:“韩毅钦!没见过你这么小气!骑一下都不肯?!”
韩毅钦冷漠脸,“不行。”
沈翎抓狂,如玉公子的形象完全崩裂,喊道:“我骑完再给你洗一遍总行了吧?!”
“不行。”
沈翎气急败坏,没想到他连骑一下这个愿望都达不成,“为什么不行?你不是怕我弄脏了吗?我保证给你洗的干干净净白白嫩嫩还不行?”
“不行。要赠她的东西怎能被人使用过。”韩毅钦就是不愿意。
“骑一下会怎样啊?会怎样啊?会怎样啊?韩毅钦,你偏心!连骑一下都不肯!”沈翎哇哇大叫得表示极度不满。
“别瞎嚷嚷。回头我再给你寻一匹。”
反正这匹,别想。
沈翎见韩毅钦的态度坚决,也就知道他真的连骑一下这匹马儿都没戏,这让他清楚的认知到自己在韩毅钦心中的地位直线下降。
沈翎倍感失落,阴阳怪气地嘲讽道:“哼,我看你确实爱惨了这个‘才’”。
二十年的兄弟白做了,不如个女人。
韩毅钦大义凛然义正言辞:“自然。”
沈翎彻底无语了,生气地瞪了他半天,韩毅钦仍不为所动,他只能气鼓鼓地拂袖离去。
次日,夏日的日头起得也早。晨曦的阳光驱散了黑夜,天边还泛着红光,却已经是亮了。
正是旭日东升,云破日出的美景。
因为韩毅钦军务繁忙,可教姜凝骑马也是迫在眉睫,若行军迁徙她不会骑马可是会吃大亏甚至有性命之忧的。于是,二人只能牺牲些睡眠时间,二人昨夜约好,天一亮,韩毅钦便陪她去练习骑马。
曦光还未把昨夜的露水晒干,山里的夜微凉,空气中还带着潮湿的雾气,却有一份别样的清新舒爽。
两人选的练骑马地址是山脚下的一条蜿蜒的小溪边,小溪边有大片草地。
姜凝到那儿的时候,韩毅钦已经在树下等候,一金一黑两匹马儿在他身边低头吃草,他一身玄色劲装,比往日更显几分飒爽。他斜靠在一颗古树下,双臂环胸,一腿微曲脚底点着地。
叮咚的山泉,潺潺的溪水都为他增添了布景。
这姿态若是别人做来可能有几分闲散慵懒,可他浑身散发着日辉般的朝气,看起来仍是精气神十足。
这个人身上,好似有着用不完的精力,无论何时都英姿勃勃。
姜凝想起来,若是两人约好一起做什么事,韩毅钦极少有让她等他的,时常都是他先到。
韩毅钦见她过来,便立刻站直了身体,对她笑了一下。
姜凝一身轻便的白色劲装,快步跑过去,嘴角泛起笑意,眼睛也很亮,“大将军那么早?”
“刚到不久。”韩毅钦伸手将栓在树上的马绳解开,他将那匹金色的马儿牵到姜凝面前,“它叫飞雪,赠你。”
这匹马儿毛发细腻又有光泽,通体的发毛在阳光下散发着淡淡的金色,如绸缎般的光华耀眼夺目,漂亮得仿佛是童话中的独角兽。饶是姜凝并不曾研究过马儿,也知道此马应该是绝代名驹,她惊喜道:“汗血宝马?”
声调不自觉的扬起,实在太惊喜了。
初学个骑马而已,他竟然直接赠来一匹宝马。这样的汗血宝马应当是世间难寻,价值不菲,甚至能抵得过金碧辉煌的一处宅邸。
如此绝代名驹他竟然愿意赠予她,不管他出于什么原因,她都很高兴。
姜凝心底源源不断地溢出甜蜜来。
见她欢喜,韩毅钦也觉得不枉他惹了沈翎不快,笑着颔首道:“恩,去年偶得。我有疾风了。我觉得它应该适合你。”
疾风也是匹难得的良驹,浑身毛发如黑色绸缎。并且,跟着韩毅钦出生入死多年,默契十足。因此,当年得到这匹汗血宝马,他并未使用。
幸好,偶得了这样一匹宝马,否则,他都不知道怎样的马儿能配得上她。
“谢谢你,我好喜欢!”她一双美目弯起来,像个月牙儿。脸上笑容甜甜的,全是喜悦之情溢出来,让人也跟着心情愉悦。
她翻身上马,韩毅钦一边指导着动作,一边牵着一根长长的马绳,以防马儿忽然失控。
但是姜凝聪明,飞雪又与她有缘,配合的很好。
学骑马很顺利。
快慢交替地溜达了几圈,旭日已经初升,两人也就回去了。
两人一人牵着一马往军营走回去。
路上你一句我一句地交谈着。
韩毅钦道:“李伯谦昨夜半夜来信,已经找到了我的人的尸体,根据尸体伤口也有了嫌疑人,他已经搜捕那人,也汇报了陛下。昨夜太晚了,没跟你说。”
摆明着有人杀了他的人,或许嫁祸是嫁祸不成了。
姜凝倒是略显意外,没想到这李刺史还真有两把刷子,她道:“不连累到大将军就好。”
刚回到军营,林副将便领着个士兵跑过来通报:“大将军,有姜国的消息。”
两人对视一眼,将马儿栓好,便回了主营房。
“什么消息?”韩毅钦坐在主位上问道。姜凝在边上坐着。
士兵也习惯了汇报消息有姜凝在场,并未回避,直接汇报道:“回大将军。探子报说,姜太子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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