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盛衍舟，“穆然姐，前阵子不刚见过吗。”
秦穆然，“那都一个月过去了，不是吗？”
温南笙捂着胃起身，“失陪。”
温南笙出去之后盛衍舟心不在焉的一直盯着门口的方向。终于，他坐不住了，转身离去，“穆然姐，有什么事下次再说。”
盛衍舟出来后不知道温南笙往哪个方向离开，随便问了一个工作人员，“刚才跟秦总一起来的女人往哪个方向走了？”
“这边。”
盛衍舟朝着工作人员指的方向几乎用跑的过去。
跑到门口才看见温南笙扶着墙在打电话，“穆然，我胃有些不舒服，先走了。”
秦穆然立刻听出了温南笙声音里的颤意，“你在哪？我送你去医院。”
“我在门口。”
挂断电话后，盛衍舟就见温南笙扶着墙慢慢移动。
就光这么看着，他都心疼到了极致。
盛衍舟上前两步，压住声音里的难受，淡定的问，“这就要走了？”
听到盛衍舟的声音，温南笙压在胃上的手条件反射垂下，然后直起腰，平静的回答，“嗯，有点事，先走了。”
盛衍舟假装没看到温南笙刚刚的动作，像是不经意的问，“什么事非要现在走？穆然姐他们知道吗？”
温南笙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胃里的疼痛让她思考不了。
盛衍舟见她忍得额头都冒冷汗，也不跟他说，语气软了下来，“温南笙，有些事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温南笙抬头与他对视，片刻后，沙哑的声音传来，“胃好疼。”
温南笙两眼一黑，身子往下垂。几乎同时，盛衍舟本能的抱住她，惊慌的喊，“温南笙！”
——
医院里，盛衍舟跑来跑去的身影像极了四年前篮球比赛自己受伤温南笙也是这样跑来跑去的。
盛衍舟刚要进病房，就听到里面传来温南笙说话的声音。他松开把手，没有进去，虽然知道偷听不好，但他们的谈话内容吸引了他。
温南笙刚醒，还打着吊瓶，声音不免有些虚弱，“衍舟呢？”她还记得她晕倒之前盛衍舟抱住了她，如果没记错应该是盛衍舟送她来医院的。
林锡琼，“我来的时候就没看到他，会不会已经走了？”
“你要干嘛？你现在这样还要去找盛衍舟？”说着，林锡琼就拦住温南笙要拔针的手。
温南笙停住，低着嗓子说，“他会心疼的。”
林锡琼有些急了，“你这样谁不心疼？”
林锡琼平静下来，“你先养好身体再想想怎么跟盛衍舟解释吧，当年盛瑞安是找你了，但你当时完全可以告诉盛衍舟的，非要我陪你演那么一出。”
温南笙不说话，林锡琼叹了口气，“就算你做这一切是想他好，可这四年他没好你也没好这是事实。别说是盛衍舟换做任何一个人也都未必能接受得了。”
盛衍舟听到这里，心砰砰砰砰的跳，大脑一片空白，林锡琼这话什么意思？盛瑞安找过温南笙？毕业那晚他们是在演戏？温南笙……真的爱过自己？
盛衍舟很快平静下来，有些匪夷所思，可是温南笙既然爱他为什么不接受他？就仅仅是因为盛瑞安？盛瑞安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盛衍舟推开门，走向温南笙，平淡的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温南笙诧异，刚才的对话盛衍舟都听到了多少？或者……全听到了？
她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只能慌张的去抓盛衍舟的袖子，不过被盛衍舟给躲开了。盛衍舟固执的又问了一遍，“温南笙，盛瑞安到底找你说了些什么？”
温南笙心猛地被揪了一下，她意识到，自己又一次让盛衍舟伤心了。明明说过不再让他伤心的……
她想象过千种万种追回盛衍舟的办法，每一种办法都不容易，但这是她选择的路，早在四年前她就该想到这条路有多么困难，她认了，也做好了准备。
温南笙知道这件事对盛衍舟的影响有多大，她不敢求盛衍舟立刻就原谅她，只能低低的叫了他一声，“衍舟。”
盛衍舟听懂了温南笙话里的意思，他自嘲的笑了笑，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和四年前一样干脆。
温南笙惊慌失措，她怕盛衍舟会像四年前那样离开，离开她的世界。
四年前盛衍舟也像这样转身离开，但是盛衍舟没有立刻离开，他给过温南笙机会，只要她一转弯就能看到盛衍舟，只可惜温南笙没有追过去。
她绝不让一件事发生两遍，她拔针套上外套就立刻往外走。
给一旁的林锡琼吓了一跳，林锡琼跟在后面，“你去哪儿？”
温南笙，“找他。”
林锡琼抓住温南笙的胳膊，“你现在胃疼的腰都直不起来，怎么找？温南笙！你清醒一点，他那么大的人了，还能出事不成？”
温南笙看着被林锡琼抓住的胳膊，淡淡说，“松手。”
林锡琼从来没见过温南笙脸上会有这么冷的表情，认识她到现在，她好像一直在笑，很少会这么冷。
他犹豫了几秒，松开了手，就这样看着连走路都费劲的温南笙走了出去。
林锡琼不放心，还是跟了上去。
外面寒风刺骨，虽说温南笙披了一件衣服，但里面还是病号服，城市那么大，她上哪去找盛衍舟。
林锡琼给江舒颜打了一个电话，“盛衍舟听到我和温南笙的谈话了……”
电话挂断，江舒颜立刻套上外套，离开学校。她也顾不上导师怎么骂她了，反正盛衍舟回来之后导师就一直没停的在骂她。
她一连气打了十几个电话，都没人接。
江舒颜打给了去给温南笙买饭的秦穆然，“穆然姐，衍舟知道南……温老师和他父亲见过面了。”
秦穆然把饭交给助理，皱了皱眉，“什么情况？”
“不知道，我现在在去找衍舟的路上。”
“我也去。有消息立刻通知我。”
“好。”
期间两人轮流给盛衍舟打了几十通电话。
打到五十五通的时候终于通了。
江舒颜心急火燎地问，“衍舟，你在哪？”
盛衍舟看了看下面的海，静了几秒才开口，“港巷大桥。”
江舒颜，“在那等我，我马上过去。”
电话挂断，江舒颜立刻给秦穆然打了过去，“在港巷大桥。”
秦穆然，“他在那要干嘛？不会要跳海吧？”
江舒颜也不确定，“衍舟应该不会那么冲动。”
江舒颜和秦穆然半个小时后到达港巷大桥。
11月份的天气凉，晚上港巷大桥没什么人，盛衍舟穿着衬衫低头看海，西服外套被他随意搭在护栏上。
江舒颜看着心痛，她走到盛衍舟身边将他的西服外套披在他身上，气得用力拍打他，“盛衍舟，你多大了，电话电话打不通，很好玩吗？！！”
片刻，盛衍舟转头问她，“舒颜，你说这海有多深？”
这海可是出了名的深，江舒颜真怕盛衍舟一激动就跳海什么的，只好把盛瑞安找温南笙的事情和这四年温南笙都是怎么过来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告诉他，“衍舟，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温南笙会瞒着你？她也是为了你好才这么做的。”
为了他好？他们都不知道他这四年是怎么过的，凭什么说是为了他好？
“舒颜，跟你讲一个秘密，就连诗倾都不全知道的秘密。刚出国那会我几乎都没睡过安稳的觉，一睡着就能梦见她，梦见她是怎么离开我的，一遍一遍，每次还都是不同的方法，吓得我都不敢睡觉，但不睡还不行，我就喝酒强迫自己睡着，刚开始还好，到后来越来越严重了，我就喝酒吃安眠药，结果还真是好使，睡了三天三夜，还是诗倾发现我把我送进医院的；我也不敢闲下来过，白天上学，晚上出去创业，就没闲下来过，因为我怕闲下来就忍不住去想她；你们知道盛南影视是怎么壮大的吗？是我用生命换来的，我这头发都白了不少，这还是特意回国前染成黑色的；你们不是怨我为什么一次都不回来看你们么，其实你们不知道，我像神经病一样买了几百张飞机票想回去看她，结果没有一次回去，我不敢，我怕回去看到她已经结婚生子……”盛衍舟在笑，像是讲述别人的人生，这一切都跟他无关似的。
“如果没有诗倾，我可能这辈子都没有勇气回来吧。”
“舒颜，你知道那是什么日子吗？”盛衍舟笑着问江舒颜，“这就是你们口中为了我好的日子。”
江舒颜不知所措，“对不起衍舟，她、她也没办法啊。”
“那就什么都不跟我说，瞒着我？”盛衍舟不理解，“我又不是什么事都解决不了，她跟我说，我们一起解决不好吗？”
盛衍舟波澜不惊，“诗倾觉得我当时很傻，就连我自己也都觉得，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茂轩曾经问过我，如果有一天她不爱我了，她还会爱她吗？我的回答很简单，会。他很不理解，我说我毫无保留地爱她，把我的全部都给了她，再要回来多没面子啊。”
盛衍舟带着浓重的鼻音，“我爱她，我也会心疼她啊，抛去那些没用的身份，我也只是个普通人，我的人也是肉做的啊。”
……
盛衍舟说不下去了。
十一点，路灯也都关了。
盛衍舟听到有脚步声在靠近，最后声音在身后戛然而止，几秒后，身后的人才缓缓开口，“衍舟，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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