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帝
在讨伐黄巾一役,因主战场在冀州,段丞自然也战功颇丰。
朝廷后封段丞为镇国大将军,换居三品,领安定侯。
远离了自己本来的冀州刺史之位。
中央这一步棋走的精髓之处在于把他困在皇城随时可收缴兵权。因为他们发现了段丞在有意无意的培育自己的地方声望,黄巾之乱又近在眼前,且恰逢又有极多人弹劾,并拥立公孙度为冀州刺史,汉帝宏借坡下驴,就此下封。
好在段丞镇国大将军可开府封职,原本田丰、沮授一行人或归于他的直系,或为他的掾属,为他处理事务。
中平二年。
洛阳大火,汉帝宏被十常侍张让等人教唆以铸铜人望避灾、重新修缮宫殿为由开始大肆敛财,最后那群没带把的宦官要到了刚上任的段丞头上。
段丞本以刚上任为由婉拒,但小太监仗着自己背后靠山是十常侍肆无忌惮。
也因最近朝廷中流传着段丞手握兵权想要谋反的流言,皇帝对段丞的态度冰冷,所以一个区区太监对段丞没有丝毫敬意,段丞自然不会惯着他的脾气。
当天就把那太监绑到城外,手起刀落分成八段,辞官而去。
十常侍因段丞在军中声望,与朝廷上的人际关系,故也不敢妄图杀害。
只得任由段丞离开。
夏中,微凉,段丞先后拜访了现在在宫中何进麾下任别部司马的袁绍,与尚书卢植。
在寻迹之下当然也去找了身在陈留,因为为官不畏强权得罪人,而辞官不就的曹操。
找到他还是在一个陈留城外树林的湖边。
一身黑袍,怀中抱一葫芦酒,半蜷着身子,面前的鱼竿还在晃动。
但那打鼾的声音让走来的段丞不由噗嗤一笑。
段丞闲庭信步,拿起曹操丈前三步的鱼竿试图把那鱼拉回来。
扯勾,鱼竿突然猛的施力。
段丞眉头一皱:「不错啊,还是个大鱼。」
在不断的收放线,让他逐渐陷入与湖中鱼角力的境地,他居然完全忘了自己背后还有个曹操。
曹操被段丞哼哧哼哧的发力声惊动,缓缓苏醒,曹操有些发愣:「这谁?」看着陌生的背影正在无情拉扯自己的鱼竿,他必然是有些恼怒的:「敢偷我曹孟德的鱼?包了天的胆子!」
撸起袖子,曹死盯住那个背影摸上前:「看我一脚给你踹下去洗个澡!」
曹操抬起腿刚要踹去。
钓鱼的段丞也不耐烦了起来,腰间发力侧身一躲猛的拉过鱼竿!
“嘭”
“啪!!”
“啊!!!!”:曹操一脚踹空,反被因为段丞猛力拉扯而断的鱼竿狠狠的抽在脸上!
他捂着喷血的鼻子踉踉跄跄后退。
段丞也寻声望去:“哟,孟德。你站我后面干嘛?”
段丞看了看手上带血的半截鱼竿连忙扔下,上前抽出绢布:“啊哈哈,你醒了怎得也不说一声,误伤、误伤。”
曹操定睛一看:“哎呦!我还以为谁要偷我鱼呢,你怎么找到我了安文兄?”
一手接过绢布,擦掉鼻子上喷出的血,埋怨的眼神令段丞脊背发凉:“害,我这不是辞官了嘛。”
曹操一愣神在他印象里,冀州刺史如此肥差要是运营的好,做个土皇帝也没问题啊!况且冀州虽然有黄巾之乱,但民生恢复的也是极快。
曹操不解。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迁济南相时,段丞随后没几日也回宫听封,成了镇国将军了。
段丞把一来二去给曹操一一说明,曹操这才明白过来。
“得,今天收获还不错,要不回小弟舍下饮酒吃鱼如何?”
段丞一歪头:“我来的时候看你在睡觉,你钓多少鱼了?”
曹操“嘿嘿”一笑,蹦蹦跳跳的提来一个箩筐。
段丞看着箩筐双眼愣圆:“还有两只鲤鱼,不错啊孟德!”
比段丞低半头的曹操笑的憨厚,有些自豪的说:“安文兄你要昨天来可是要更吃惊了。”
“此话怎讲?”:收起箩筐,段丞与曹操走在落叶缤纷的小路上。
曹操来回笔画:“昨日我钓一鲶鱼,足有手臂长短,我邀上三五好友摆鱼宴愣是将将用完呐!”
一阵痛聊,两人之前又都是为朝廷做事,这聊着聊着就又回到了朝中的事务上。
说起朝中事务,曹操细眼长髯间忽然有几分落寞:“不瞒兄长,当年我为洛阳北部尉,只想为汉室出力,将那些不法之人严惩!故,造五色大棒悬于衙门左右,若有犯法,一律棒杀!”
语气稍顿,想起惩治权人蹇硕的叔父而被免职的自己,曹操语速变得慢了些:“如今,天下愈发分崩离析,兄长你说我坚持要复大汉荣光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官官相护,各家势力盘根错节,大汉难道真的没有希望了吗?”
与他并行的段丞沉默片刻,段丞知道,要换其他人曹操肯定不会跟他说这些话。但自己从小就与他交好,又善于守护秘密,曹操愿意和自己交心那当然是再正常不过。
段丞也没有直面回答。
只是说:“你现在隐居于陈留,不正是证明了你的想法吗?”
之后段丞含笑不语,只是昂首看着小道两旁。
枫叶落地,曹操的思绪也被微风吹起。
是的,一心想干一番事业,为大汉惩治不法之人的自己,不可否认是有一部分想摆脱身为宦官之子身份私心,想要向世人证明,曹操就是曹操!
但自己为大汉着想的理念是确实的,也真真正正的去干了这件事。
现在再看,段丞一番话实属一语中的,自己这么一个想要为大汉做事的人最后落得个隐居世外,甚至到了连明天都迷茫的地步,这一切似乎都变得不值。
随着一声叹息,在身旁段丞不经意之下,孟德好像放下了什么。
时过境迁,眨眼,在孟德这里已经待了小半个月。
最后,段丞与他一同去拿上祭品拜见已经过世的,二人的忘年交,同时也是默默无闻在背后支持曹操,并赞扬他日后必回有一番成就的桥玄。
那天曹操哭的很伤心,段丞不知道为何。
离开了曹操之后,段丞游历山水,去看这传说中,古时候的汉末天下,有八百里江陵湖泊一日还,蜀地的锦绣山川流连忘返。他也不再纠结于穿不穿越者的问题了,因为今年肉体已经三十余岁,而算上穿越,他今年已经五十岁了。
多年阿谀奉承的政治生涯,如今已经让他只想醉心于感受千年前的雪月风花,岁月更迭。他想看看千年前的古人如何载歌载舞,经历那个火树银花不夜天的洛阳圣都。
但,权利的欲望会让人醉心,征战沙场的浴血感,是温水煮青蛙的祥和比不了的
更何况,他肉体、思敏度,直到现在都是年轻时的鼎盛模样!
一年
两年
直到中平五年,一直在陇西造反的韩遂等人声势愈发庞大,汉廷启用段丞继续为镇国大将军,并举兵五万并伐之,这才解了陈仓之围!
并领董卓、皇甫嵩二人的本部兵马对韩遂军进行了猛烈的进攻。
打的韩遂龟缩陇西,不敢再正面应战。
战局就此又到了一个僵持的局面。
不过可惜的是汉帝刘宏等不了他们的僵持,刘宏要董卓、段丞三路兵马统一于皇甫嵩指挥,段丞直接交出兵权引亲卫回到京师。
董卓借故不允。
次年,刘宏去世,谥号孝灵皇帝。
也就是后世所说的,汉灵帝!
就在这一年,宦官十常侍与外戚之间的战争开始,天下大乱的帷幕被彻底展开。
段丞作为旁观者,并没有插手其中。
果然,何进袁绍为除宦官引诸侯入京师示威,何进半途死在了宦官手中,宦官又被袁绍诛杀!
段丞虽不感到意外,但对于袁绍等人却不一样,本来用来示威的诸侯董卓救驾天子有功,一看朝廷时局紊乱居然就待在洛阳不走了!
收编了大将军何进等人的部队,董卓此刻的野心达到顶峰。
居然妄想毒杀汉帝辨!
堂堂皇帝,居然被一个诸侯废为弘农王,并送往封地弘农,欲鸩酒毒杀。
弘农一处华贵的府邸中,李儒一脸正色的看着床上的刘辨。
并从一旁侍从端着的托盘上恭敬的拿起一盅清酒:“王上,饮下这杯甜酒,一切的烦恼都会烟消云散。”
刘辨颤颤巍巍道:“不,不,我要,不想喝呢?”
李儒也不生气,只是微微侧目。
朝一旁看去,两个戴甲武士正钳着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女孩十五六岁的样子不算太大,乃是刘辨的妃子,唐妃,正被士兵死死捂住了嘴巴,恐惧的热泪不断滴落。
刘辨看李儒似笑非笑的模样心中胆寒。
李儒回过头,甩手对着刘辨的脸就是一巴掌。
清脆的声响回荡在房间,只在刘辨脸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红掌印,与眼中不自觉饱含的泪水:“王上何故为难在下?”
李儒收敛情绪变得狠厉:“喝也不喝?”
刘辨手剧烈颤抖着举起,准备接过酒杯。突然浑身开始抽搐!“扑通”一下重重仰倒在床上,口中不断猛的朝外喘气。
李儒见突然如此也有点不知所措,退了半步。
不一会,刘辨没了动静。
李儒伶俐的眼神左右摇摆,最后指了指没有动静的刘辨。
一旁端着托盘的侍从会意,上前推了推他:“王上?王上你醒醒!”
见无动静,又探鼻息,那人看向李儒摇摇头,李儒一笑,转身抽出士兵腰间佩剑,先是一刀斩了还在挣扎的刘辨妃子,随后将目光放在那个端托盘都侍从身上。
因这两个戴甲士兵是董卓的死侍飞熊军,所以忠诚自不必说,那剩下唯一一个外人就是这个端着托盘的侍从了。
杀了他,既可以将刘辨的死某日嫁祸在诸侯身上,又可以不玷污他李儒和董卓的名声,何乐而不为呢?
况且现在连毒酒都还没喝那个小刘辨就已经死了。
李儒像是一只盯住猎物的豺狼,举着滴血的剑一步步朝那侍从走去。
任由那侍从求饶。
锋利的剑,仍旧刺穿了他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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