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徘徊
顾露晚静思片刻，问道，“承平与曹昭仪相处时，旁边常有哪些人？”
话音未落，顾露晚总觉得有什么，目光就看向了院门。
只不过院门处空空，除了红门、青砖，并不见什么。
顾北顺着顾露晚的视线看过去，也是没发现异常，于是他转而疑惑地看向顾露晚。
见顾露晚亦是一脸茫然，他侧身靠近她一步，小声警惕道，“可是有什么问题？”
顾露晚心底泛起疑惑，明明感觉到门口有人，看过去却没有，莫不是她精神太过紧绷带来的错觉。
想着，她微蹙的峨眉缓缓舒展，微摇了下头将视线收回。
她说道，“没事，你继续。”
顾北点头，再抬头时，面色凝重了几分，“曹昭仪自晋为昭仪，往来的人骤然增多，有不少人都一同觐见过曹昭仪和承平长公主。”
顾露晚微作思虑, 又问道，“名单有吗？”
顾北颔首以答, 语带歉意道, “是卑职无能。”
顾露晚莞尔, “都城势力盘根错节，你初来乍到, 一时理不清头绪很正常。”
而她，入都十余年，上一世却活成了睁眼瞎。
看过浪花朵朵, 却从未见过汹涌暗涛。
怕是拿到名单，也看不出什么。
顾露晚犹豫少顷，方道, “你先把名单写给我吧！”
………
齐王府府门外的街道上。
一个身段高挑，着一身月白色云纹交领襦裙，外罩天青色织锦镶毛斗篷的女子, 在上门与离开之间反反复复。
她脚步一会快, 一会慢, 一会骤然急步，一会又猛得收脚。
这般反常, 她的举动已然引起了齐王府门房内的人注意。
天气骤冷，躲在门房里的人可少。
于是, 不时就有人探头出来看看, 都想知道是什么样的女子在他们府门前徘徊。
只可惜, 除了看到她高挑的身段，便只能顺着那从头顶罩下去的宽大帽沿瞥见一点尖翘下巴的弧度，再不见其他。
不过仅凭这两点, 在门房里闲坐喝茶的人还是闹开了, 都说是美人。
齐王府面上的管理一直疏松，尤其是对这些外院的人。
萧风浅养着不过是做过某人些看罢了。
是以此时众人嬉笑一片, 甚至大胆揶揄, 说是他们家王爷从哪里惹来的风流债, 也没人管。
可他们也只是打趣，并不敢出来凑上前去卖乖, 毕竟他们王爷……要是惹得长清公子不快, 他们的日子就不好说了。
府内的暗哨也并不关心门房里这些人的污言秽语，只把府门外的异常报进了听竹堂。
书房里, 在书案旁研磨的秦莫听到鸽声说的消息, 反应和门房里那些八卦的太监和小厮差不多。
他一脸眉飞色舞，停下手上动作, 激动道，“爷，我出去帮你看看啊！”
萧风浅端坐在书案前，丝毫没受干扰，执笔在信纸上落下了一个个潇洒飘扬的字迹。
谷爻</span> 他未抬头，只说道，“继续磨。”
秦莫看着摞了足够四五寸的信，撅嘴转着发酸的手腕，委屈道，“爷，您究竟写什么啊！怎么这么多，这些平日不都是葛大……”
话没说完，秦莫就被突然站起来的萧风浅吓得一弹，等缓过劲来，萧风浅已经绕过书案，走向了门口。
秦莫回神，见状忙追上，嘴上还不住问道，“爷，您这突然是要去哪啊！”
萧风浅一脸急切，脚步飞快，压根无心理会他。
秦莫倔强的在后面追，脸却耷拉着跟受了委屈的哈巴狗一样。
彼时的齐王府府门外，女子刚一个疾步，似乎下了莫大的决心，就要冲上府门。
可她几个健步，脚在踏上第一个台阶的时候又顿住了。
她保持着这个动作几瞬，正好挤在门内偷看的几个小太监, 就攥着手, 屏息、提着心几瞬。
他们也不知那女子停下再纠结着什么, 只听到后面有熟悉的声音喊, “都堵在门口做什么, 还不让开。”
听着这语调里，充满的郁闷，就知道今天莫爷的心情不太好，他们正要转身安慰几句，便见萧风浅疾步向他们而来。
若非他们反应快及时退避开，就会像…一阵慌乱问安后，众人忍不住偷偷瞥眼看向慢了一步，被萧风浅拔开推到一边，趔趄摔地的小太监。
看小太监顾了被推的肩膀，就顾不上被摔的屁股，都能真切感受到这一下被推得有多狠，感觉自己身上都跟着疼。
等他们开始奇怪自家王爷何时有这般力气的时候，再回过神来，王爷已经自己开门，如风一般飘出去了。
齐王府门前的萧风浅探出一只手，抓住了正好转过身的女子。
他说道，“既然来了，不进府坐坐吗？”
随后跟着跑出府门的秦莫，震惊地站在原地，张着的嘴比秦错吃鸡腿张得还大。
他有生之年，竟然看到他家爷，主动拉住了一个女子的手，就……
没有言语能形容他此刻的感受，他吐气，握拳抬手做着扩胸的动作转圈，等看到门内的人也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张打着嘴。
他又跳了起来，指着众人道，“看什么看，看什么看。”
别把人吓怕了…边说秦莫还边走回去，将太监、小厮们往府里哄。
女子手腕突然被人拉住，身体一瞬僵硬，胸口莫名的紧了一下。
待她回头，转动手腕挣脱而出后，语调却很是平稳。
她说道，“此事倒也不用麻烦齐王爷，我去找长清就好。”
所以纠结了这么久，才想起要去找长清，所以在她心里，第一选择是他。
萧风浅想着，不觉勾动了下他嘴角，却故作遗憾道，“怕是不行。”
回头的女子这才抬起头来，宽大的帽子之下，她还带了一张鎏金的面具，只澄澈的眸底浅带着一丝惊讶。
她问道，“为何？”
萧风浅笑笑，抬手向后的食指晃了晃，“他脾气暴躁，罢工了。”
于是，她又看到他熟悉的杏眼微凝，是他从未见过的反应，却显得特别可爱。
所以一时玩兴起，他预备再逗逗她，又说道，“所以你只有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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