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孩子
离开书院，顾露晚和萧风浅还是与顾清明一起，坐的柳府的马车回城。
入城正好到了用饭的时辰，萧风浅为表示感谢，在酒肆备了薄酒。
林香玉原有些嫌弃酒肆的环境，但因着柳笠的缘故，并没有离开。
开席她也免不了挑三拣四, 但几杯黄汤下肚，她便放下了自持的贵女身份。
等散席时，她人醉了个七七八八，口口声声逼问柳笠为何不接受她，问她是不是还忘不了林香凝那个贱人。
顾露晚也是倒这时，才知柳笠与柳府、柳将军毫无瓜葛, 而是林香凝的表哥。
就林香玉那闹起来的样子, 顾露晚二人和顾清明自然识趣地告辞，哪敢让马车再送。
入冬天黑得早, 他们出酒肆时，街道上已是灯火璀璨。
将柳笠与林香玉送上马车，顾清明也拱手向二人辞行。
他说道，“今日与子秦兄相谈甚欢，若非怕打扰子秦兄，等落雪纷飞之时，真想邀你与某一起共赴凉山寻梅。”
萧风浅说道，“读书也要讲究劳逸结合啊！清明兄如此说，是看不起某，还是怕某打扰了你和佳人。”
他说罢，哈哈笑了起来。
向来侃侃而谈，淡若清风的顾清明脸倏地红到了脖子根，窘迫说道，“某和何山长…不…子秦兄你这是在胡乱说什么。”
萧风浅笑笑，拱手致歉，“是某唐突了。”
二人又寒暄了几句，这才作别。
入冬天寒, 好在今夜无风, 白日又在山上吹了那么久的风，这会走在街道上，倒也不觉得冷。
顾露晚道，“你欺负他做什么。”
他自然指的是顾清明。
萧风浅乔作伤心，捂胸道，“娘子如此偏袒他人，当真是寒为夫的心啊！”
这人安排周到，行事利落，怎么偏偏生了张油腔滑调的嘴。
可明知他就是这么个人，顾露晚还是轻易被他惹恼。
萧风浅见顾露晚拿眼瞪他，忙换作乖顺模样，“娘子误会为夫了，为夫这是在帮他。”
顾露晚收回眼神，警告道，“总之清明是个懂事的孩子，你别带坏他。”
“我？”萧风浅拿手指指向自己，一脸的不可置信，“带坏他？”
顾露晚则是一脸“不然，你以为”的表情。
萧风浅失笑。
他说道，“你现在还不懂，我不怪你。”
结果他刚说完不怪，就一个转身捧着顾露晚的肩膀，带着她躲进了一条只够两人侧身而立的窄巷。
顾露晚一开始并没有怪罪，当看到萧风浅躲的是正巧从旁经过的杜若时，就颇有些无语，“你这是，告诉她此地无银三百两？”
他二人现在乔装改扮成裴子秦夫妇，连与他们朝夕相处的刘妈刘叔都不曾察觉，怎么可能被擦身而过的杜若识破。
反倒是萧风浅这么敏捷的动作，更容易引人怀疑。
好在街道上灯光明亮不一，杜若只朝他们这边看了一眼，没发现端倪便走了。
“一时情急，忘了我俩现在……”萧风浅话没说完，就感觉抓握住的人儿从他手中溜走了。
他跟着侧身走了出来，看着还未走远杜若的背影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谷骼</span> 杜若如常的一身墨色劲装，手握佩剑，与之违和的，只有左手上握着的一只风车。
顾露晚没理会萧风浅，继续往前走着。
萧风浅跟上走在她右边，拿肩膀撞了撞顾露晚。
“秦莫也几次看到杜武手拿风车。”他故作神秘道，“总不可能兄妹俩都爱玩风车，我还听说杜府防卫比皇宫都森严，你就不好奇里面究竟藏着什么？”
他二人上次好奇，还是萧风奕在听竹堂藏了什么，几经周折，才查明是夏风。
顾露晚冷冷道，“总不是将他送上帝位的推手。”
灯火映照下，让她的目光闪亮，但交叠的光亮，也盖住了她眼底的神色。
只她为凝的眼眶，表明着她在思索着什么，“那个人，绝对就站在我们能看见的地方，只是我们还不知是谁而已。”
………
晨起忙活了一晌午的刘妈，这会跟刘叔一起守在堂前。
二人磕着瓜子，聊着家长里短。
刘妈朝里坐着，见穿戴整齐，披着斗篷的顾露晚从内里走出来，惊讶地站了进来。
她问道，“太太，您又出去？”
顾露晚作为裴太太，可以任意在外行走，而不用担心被人识破，是以这个身份，她用得很好。
不过隔三差五的往外跑，刘妈免不得好奇，以前太太可是只守在老爷书房外，就担心他有什么需要的。
似乎自从上次祈福后，太太就再没那么做过了。
顾露晚笑笑，“读书我帮不上他，也只能多在佛前祈祷佛祖保佑。”
无论是守在门外，还是出门而去，都是在围着老爷转，倒也没有分别。
刘妈拿搭在椅上的帕子擦了擦手，又理了理衣服，扶着鬓角道，“太太总一个人外出也不是事儿，我随太太一起去。”
前几次顾露晚说是上香，但其实都是在外有事。
今日她是听说承平又出了宫，是真要到青光寺去一探究竟，但要是带上刘妈，她怕是什么都干不了。
顾露晚正在想托词，就听萧风浅在后面走出来。
他说道，“娘子怎么会是一个人，今日我随娘子一起去。”
刘妈即便想去，眼瞅着夫妻二人关系越来越好，她也不好妨碍，故而只是张罗着将二人送出了门。
刘妈租来的马车很小，二个人坐在里面，就没什么空间了。
顾露晚侧身坐着，并没有因为空间的狭小显露出什么情绪。
她问道，“寺庙的事，有结果了吗？”
萧风浅笑笑，“这事有点难办，你今日怕是不能去青光寺，得随我走一趟了。”
听萧风浅说难，还真是件新鲜事儿。
顾露晚挑眉，好奇道，“去哪？”
只要是正事，顾露晚对他，就格外的好脾气。
萧风浅嘴边的笑容散开，朝外赶马车的车夫，吩咐道，“大哥，去安平坊长……”
顾露晚忙打断，“长宁街的蔡记布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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