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中天以起谋心

另一边，不见天日的宫殿内，守卫相比上次所见，少了不少，十步一人，皆身穿奥妙纹路镶嵌的铠甲，手持盾牌重剑，头戴银色头盔。
  寂静之地中间，乃是一个身披宽大黑袍的男人，正均匀呼吸，往日病态渐渐恢复，呼吸起伏之间，眼前悬浮的纯白色棱状结晶体，都会从其内飘出一缕「起源之气」。
  不过这起源之气又有一丝丝小到不可见的支流，好似世间最小的生物长出了一根毫毛，这根“毫毛”缓慢地飘入旁边的一米大金白大狗体内。
  夜神君如今的体型已经长到了一米二，精神抖擞，比之前的状态好了半倍有余，这都是吸收起源之气的功劳，同时，身体也发生了不明的变化，连它本人都不清楚。
  算算，待在这里已经九天九夜了，今天是第十天，还要等十八天才能出去。一想到这，夜神君丧气般垂下脑袋，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
  世界结晶体，凝形时间：16天22小时34分24秒
  其实早在五天前，一觉醒后发现世界结晶体凝形时间缩短了一天，夜神君就发现不对劲了，凭借着它聪明的脑袋，一下子就明白了是自己的缘故。
  当即慌了一下，不过又平静下来，继续吸收，这可是自己的幸苦费，试想，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摆在你面前，你能忍住不吃吗？舔舐一下？
  再说了，这个阴暗爬行的不明生物都吃了，为什么自己不能吃？我吸了，相当于帮助了老大，防止这个生物实力复苏过于强劲。
  而且吸收这捞什子白色气体也是很费劲的好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理所应当嘛。
  这么一顿想来，夜神君顿时安抚了自己的心，并且加大了力度，随着实力的增长，自己隐匿技巧那是越来越高，不过还是不能发出声音，前段时间作死，差点死翘翘。
  至于自己那几个愚蠢的队友，还在外面试图攻破这个宫殿，时不时引发一场大爆炸，吵死了。
  夜神君打了个无声的哈欠，两只狗爪交叠，脑袋磕在上面，继续睡觉了。
  宫殿一处五平米的狭小空间，这里充满了恶臭，按照装饰来看，毫无疑问，是士兵们使用的厕所，此时却挤满了人。
  “呕~我受不了了！我们换个地方！”
  “忍耐一点，现在外面那些黑色大疙瘩正在巡逻，还拥有破隐技能，我们现在出去，不出一秒就得死，忍忍吧。”
  “你说话归说话，不要在说话途中偷偷放屁啊喂！”
  “……”
  “娜娜！你怎么晕过去了！”
  ——
  夜月之下，涅关。
  外面篝火吆喝声不绝于耳，奔波回来至今，在等到吴子毅大将携带一万骑兵与五百风啸军回来后，军中才得以开始吃顿肉餐。
  仗没打赢，还损失了近五千同伴，来回不停的奔波，加上只能喝点粥水，等到另一万大军回来才能吃好，军中难免有点怨气，只是不大，随着肉类咽了下去。
  为何会有，表面来看，是因为头一次吃了败仗，没想到，其实吴中天自己也没想到，高傲如曾经的他们，如今亲手落败于送一万精良甲胄也大放厥词看不起的人手里，挫败感，是有的。
  但究其本质，还是因为吴中天本身，他高估了自己，高估了自己的士兵，高估了身边的亲信。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十全十美，吴中天也不例外，他只是军事上是个才，比大多数人出色，但这并不代表着他不会犯错。
  有时候，我在想，若是吴中天不相信朱葛的话，若是不高傲，谨慎排兵布阵，是否会改变过去的结局。不会。这样就不是他吴中天了。
  人们为何懊悔。与人侃侃而谈，滔滔不绝，其实最后你往往会埋怨自己。
  “大哥，来吃点东西吧。”一道声音忽地传来，打断了吴中天的沉思，抬头看去，是吴子毅端着一盘热乎乎的肉。
  吴子毅小心翼翼将青铜肉盆放于桌上，流条的白气而上，像极了这一天的曲折，“大哥，吴守尘他久日居帐中未出，我不免有些担心……
  那天过后，吴守尘狼狈逃回军中，待今日吴中天带队回来才发现，更是饭不吃，水不喝，已一日未进食，若是损失这名能将，我方实力定会大降。
  吴中天没有回话，沉默不语。
  见状，吴子毅明白了大哥为何，当即开口道：“大哥，失败乃兵家常事，过去的就过去了，还记得父亲跟我们说过的话吗？”
  “逝去的已然逝去，我们能改变的，只有眼下与未来。我们将倾注心血，为此付诸行动。”
  吴中天看着蒸腾而上的白气，听着熟悉的话语，愣神了，过往场景如白气构筑的云梦般浮现，只是一瞬，世间恍若柱香灰落。
  “小毅，你说得对，是大哥着相了。”
  这一声反过来把吴子毅吓住了，只因为这个亲切的称呼，已然许久未闻，似父亲逝去后，大哥学会了承担一切，担起将军这个担子，年轻的时候并不被人看好，却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一切。

  吴中天拿过碗筷，夹了一块肉，放入吴子毅的碗中，“来，多吃点，你不是刚学「木」道不久吗？想来需要庞大的生命力滋养身体，多吃点。”
  吴子毅反应过来，拿起碗筷，夹住那块肉放进嘴里，含糊不清道：“要我说，大哥，你就不应该任凭那些人摆布，我们世代守护边关，得到了什么？一点也没有，反而是那些安福享乐的人呢？却一个个达官显贵，升官发财，真是笑话。”
  这话是真，也是吴子毅这些年来的感悟，从懂事起，十二岁那年随同吴中天来到边关，至今当了十年兵，苦吃了很多，好处是一点也没有。其实他也不想要什么好处，有时候待在一些人身边，做着自己喜欢的事，人生足矣。
  这话听在吴中天耳里可就不一样了，眼神一下子深邃起来，回想起过往的点点滴滴，以及这些年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当即做了一个决定，碗筷重重地放下，发出一声响声。
  吴子毅还在述说，不由被打断，看去：“大哥，你怎么了？”
  吴中天沉默了一会，还是决定开口相与说之，“小毅，从前，父亲就跟我们说，不要做窝囊之事，哪怕死，也要战死在沙场上。可我们现在，真的有必要吗？”
  “大哥……”
  吴中天一下子起身，来到地图侧，俯视着吴子毅，烛火照映的眼眸只有神秘，“国主不上早朝，我们的求援没有回应，这致使我们损失了七万兵马，十年前！十年前本可以一举打到诺卡拉国都，国主却因为忌惮丽日而不胜，呵。我们为了保护这个国家，付出了多少，我们吴氏家族只有一个理念！”
  “一统天下！”
  吴子毅看着咆哮的吴中天，这位温和柔雅的大哥，自记事起，从不会流露出如此激动的情绪，不论是母亲离世，还是父亲病逝，亦或是爷爷战死，从未有过。可如今……
  “可那个该死的国主！只贪图一时享乐，他那颗心！完全没有为社稷奉献过一刻！哪怕是一刻也好，我们必定能攻下诺卡拉，东征丽日，北平乌兰察布，到那时，安阳不战而降！我们！将会是伊尔瓦拉大陆强大的国家之一！我们还可以南征大海，水军立上，多好的一步棋啊？！就是因为这个胸无大志的国主！”
  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宛若一柄重锤，锤在吴子毅都心里，他自认为自己跟随大哥最久，最了解大哥。原来，他什么都不懂，也许，自己在大哥心中，还是一个孩子，要守护的孩子。
  “子毅，我们……”吴中天胸膛起伏跌宕，重重地吸了几口气，感觉喉咙有股莫名的刺堵住，视线也有些模糊，耳朵更是听不见，好似聋了一样。只是，这样不足以击倒他。
  “造反吧。”
  公元1226年，10月21日夜晚，一个平平无奇的夜晚，也是令无数人辗转反侧的夜晚。这一晚，成就了太多人的不甘，激起了野火的兴起。那夜风，激荡在黑色的天幕下，点燃了整片整片，一下子将固若金汤，从古至今，从未有过缺陷的大幕，一下子撕开了一大片。
  当晚，数个传信兵从涅关出发，怀中携着中天将军的书信，向着涅伽各个方向疾驰而去。
  公元1226年，10月22日傍晚，潜入涅伽境内的斥候传来消息，国主已十日不上早朝，亲疏社稷，有犹者不惜以死上谏，还是无用，后首落地而死。
  现如今，涅伽表面已然蠢蠢欲动，个别有野心的大臣，将军，开始拉帮结派，欲分割天下。百姓尚未知此事，只是城镇与农村等地，已经开始多收赋税，利为个体，苦不堪言。
  对于这等事情，陆宇昨夜已然知晓，百花冒险团凌欲团长利用了美人计，致使涅伽国主沉迷美色，言听计从，整日未出宫中。
  一些玩家拍手称好，这代表着距离完成阶位突破任务又进了一步，不过大家心里都清楚，涅伽国主的人头是轮不到他们了。
  了解了宝箱机制，都会明白，权力越高，宝箱价值越高。实力方面也是如此。
  渊明听闻消息后，只是一笑，仿佛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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