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洗牌

与此同时，涅关主帐中，正在看书的吴中天似有所感，放下书籍起身来到帐外，看着远处的一个方向，虽然看不见，但体内涌动的一脉告诉他，那是他曾经的兄弟，斯洛克。
  “没想到，他突破了吗？是为何？”
  吴中天想了许久，念头一动，便原地拔出宝刀，开始运转回力纹路，周身云也飘似，空气中冷湿渐渐弥漫。
  ——
  一处黝黑的宫殿之中，十步一重甲士兵镇守，中间一颗纯白色的棱状结晶体，白气柱飘向一身黑袍枯坐在滴的生灵，不远处一头一米二有余的大狗睡得正香，呼吸均匀。
  突然，下一刻变故突生，只见那不知名的生灵缓缓动了下，磅礴的气息扑面而来，袭向四方。
  此举宛若惊雷突兀在宫殿内响起，头盔下霎时起了一抹红色，盔甲表面的纹路从四肢向中间激活，绚烂的黑蓝色光芒甚是耀眼。
  “嗡”一声，盔甲中间两片刀棱状的凹型彻底亮起，于是，一个个动了起来，兵器也迸发同样的色彩，没人指挥，好似意念交流般，自发有序地动了起来。
  一半在宫殿内巡逻，一半走向外面，清除外来者，哪怕是一个小生物。
  那不知名的生灵只是动了下，重归于平静，惟动的，只有那些镇守士兵。
  夜神君瑟瑟发抖，大气不敢出，刚才竭力拼死才得以没飞出去，现在牙齿都在打颤，大是刚才用嘴啃了地面，四肢都爪子也是如此。
  世界结晶体，凝形时间：13天15小时36分20秒
  时间更快了。一切都在向前走。
  ——
  吟唱作罢，几名侍女也传回了消息，来到近前，纷纷跪下，“禀国主，我们已经找到了天象所在地，就在我们国都内，不过「域」太过强烈，我们靠近不得，请国主恕罪！”
  诺卡拉摆了摆手，没有追究她们都过错，“那天象范围内可有什么强者？”
  为首的侍女道：“报国主，天象范围内只有武绛，斯洛克这两位，别无他人。”
  武绛乃是当今武状元，前不久刚携带家人定居在国主赐下的府邸中。虽说目标少是好事，易分明，但同时也侧面说明诺卡拉如今实力高超之人无几，国力方面实在令人堪忧。
  诺卡拉听闻后一惊，不约而同地与李公公对视一眼，随后道：“继续监视那片天象区域，若是有可疑之人，杀！”
  “是！”
  目视几名侍女几个跳跃离去，诺卡拉看着离去的黑夜，“李公公，你觉得，会不会是斯洛克？”
  李公公思索了一会，开口道：“国主，属下觉得，极有可能是斯洛克，他已经沉淀了十年，如今心障已破，又是月圆浓雾之夜，应当突破了。”
  “嗯，朕也觉得。”诺卡拉道，“若是斯洛克突破，我们国力大涨啊！攻打涅伽更加轻而易举，说不定……”
  话没说完，诺卡拉便停止了，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不再多说。他一直信一些事，未全之事是忌口的，不可说，不可想。
  李公公对于国主的这个行为并不感到奇怪，提醒道：“国主，您身体羸弱，寒风凛冽，不如移步宫中，休息一会，早朝还要上呢。”
  “嗯，李公公你说得对，朕心甚慰，这江山，还等着我亲眼去看，可不能因为一时，而怠慢了。”国主转身步入宫中，李公公随从。
  天象逐渐缩小，直至化为平常，与原样别无二致，这幕奇异的景象，无一百姓看见。宵禁的规则，加之夜已过半，自然看不见。
  斯洛克收回目光，一身气息内敛，好似一个普通人，只不过一眼就能看出必是当兵之人，眼神犀利，与其注视宛若鹰。
  “还是没有突破成功。”
  想要形成自己的「域」，天时地利人和，取其一，又有分别，其「域」与「道」有关，自己本身修炼「水」，另道以「云」，融合一起，这就是他的道，也是他师父的理念。
  斯洛克看了一眼圆月。
  落寞月光照于影，荒风四起如飘絮。
  ——
  清晨，天还未亮，伴随太监一声“国主驾到”，诺卡拉的早朝开始了，无数大臣撩起尾袍，屈身下跪，行天之礼。
  “国主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谢国主！”
  诺卡拉还是一如既往，说完这句话后便侧躺了下来，几名侍女端着水果，擦拭，入口，递出。
  下方的大臣置若罔闻，早已习惯。一人主动走出来道：“禀国主，属下有要事相报！”
  “嗯，是徐老啊，你有何急事禀报啊？”
  徐沛立马道：“国主，关于大大小小的县城救济赈灾之事，以及赋税减半，如国主所料，天下太平，欣欣向荣，无人不说好，百姓们对于国主感激不尽。不过……”
  “不过什么？”
  徐沛面色犹豫，还是道：“不过也有人说，说国主您是抢了斯洛克将军，夜阑平中校尉的功劳，借助这民心，将其化为己功，却半点未提他们二人宏伟战功，就连一点书印消息也并未做出。”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大臣们面面相觑，小声议论。一时之间，朝政之上好似热锅上的蚂蚁，场面混乱不堪。
  细看之下，其实朝政分为两批人，左右分明。仲宇一方安静无比，仍旧恭着。
  诺卡拉出乎意料地没有发怒，而是缓缓坐直身子，摆了摆手，几名侍女心领神会，退了下去，至于去哪了，只有她们心里清楚。
  大臣们意识到氛围的不对劲，一下子安静下来，连忙低头表示态度。
  诺卡拉看着下方的大臣，面色平静得可怕，眼睛不再混浊，语气有种说不出的威严，“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诺卡拉说着的同时，李公公不知从何而出，递过了一个本子。
  这番举动令众臣猝不及防，眼神微变。徐沛仍旧不动。
  “诺卡拉成立至今，已有四十年历史，世人皆说，一世上任十年间，国民安康，成为了伊尔瓦拉大陆上最强盛的国家。朕不说。”诺卡拉道，“二世上任二十年间，国力鼎盛，更是领兵出征，不但将国土收复，还成立了国度使节，丽日、乌兰察布、涅伽、安阳，每年成国之日，必将上奉贡品以乞求平和。”
  “到我之后，便成了无匹之主，荒淫无度，不知收敛，心偏奸臣，对百姓，对天下一律不过问，于是局势大变，四国围攻，我，便成了那罪主。但……”诺卡拉忽地打开本子，眼神如鹰眸，犀利无匹，死死地盯着仲宇，“君与臣，本就是互补互成，一个国家的好与坏，成与否，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我们，而不是……你！”
  最后一字落下，站于徐沛一方的大臣顿时心惊胆颤，惶恐万分。而徐沛则是神色大惊，撩起尾袍连忙跪下。
  “国主！臣二十岁上任，忠心耿耿，一世国主亲手提拔我，二世更是将我视为忠臣，令我教于太子。自您上任以来，臣心系天下百姓，做事于青天之下。臣受百姓爱戴，臣，怎么可能做过背叛于国家，背叛于百姓之事啊！国主！请您明鉴啊！”
  “国主！请您明鉴啊！”
  惟有仲宇一方无动于衷，仅仅只是低头表示态度。
  诺卡拉看着跪下的大臣们，不由哈哈大笑，“徐老，我可从未说过，你的罪行啊，你是否太过着急了？”
  徐老眼神不定，慌乱至极，来回闪烁，“国主！臣……”
  “你说你是忠臣，可如今的发言又是怎么一回事！我身为一国之主，为了国家，我有理由，也有这个权利，怀疑你有罪行之实！”诺卡拉大喊道，“来人呐！先把这名“忠臣”关押府中，实心之举，不得不防，待查出无事，再放出这名“忠臣”！”
  “是！”
  “不！不，国主！我是冤枉的啊！我是忠臣，心系苍生社稷，我……”
  一众大臣们目视徐老被几名士兵拖走，皆打了个冷颤，特别是徐老一方的大臣，他们头一次认识到，面具下的老虎。
  “退朝！”
  “国主万岁万岁万万岁！”
  诺卡拉拿着那个本子走了，至于里面是否有罪名之实，这，无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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