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打算说亲
镇国公府后院。
几位夫人本来还在聊些家常，坐最下首的一位穿黄衫的夫人突然提到，“听说从西北回来的程将军现也住在府上，”这位夫人抬头看国公夫人没有打断，就继续道：“听说程将军年二十二岁至今还未成家。我家烟姐儿今年十七，年纪与程将军也相配，国公夫人”
没等这位夫人说完，世子夫人就出言打断了，“方夫人说笑了，程将军和我家二弟是好友，还在战场上救了我公公，这次回来长安仓促才来家里做客，我们把程将军当自家人，但也终归不是真长辈，程将军的婚事也不好过问，拿来在这说怕是不合适。”
“是呀，程将军年纪轻轻就立下战功，多的是姑娘想嫁呢，程将军可不得好好看看哪家姑娘适合。”宜安郡主和世子夫人是多年手帕交，自然是要帮着她的。
何况宜安郡主行事大方爽快，最不喜欢别人弯弯绕绕地算计。还好巧不巧，宜安郡主见过那位夫人家的烟姐儿，小小年纪口无遮拦对庶妹动辄打骂。程将军护卫江山社稷有功还和好友家交好，要是配这么个姑娘真是糟蹋了。
方夫人自觉说不过宜安郡主，也听出了人家的言下之意：多的是好姑娘想嫁程将军，你算什么东西。
众目睽睽之下，不敢继续说下去，要是在这丢人现眼被老爷知道了可又要吃挂落。
原先程翊也没有多引人注目，就算和镇国公府交好，毕竟立功回来也就是个从四品，还是没有什么家业根基的。但消息灵通的都知道皇上下旨让他陪同皇太孙前往西北，这就不一样了，等从西北回来还能往上升职，何况他才二十出头，背靠镇国公府，前程大着呢。
但是不管怎么说，也是不上不下，高门贵女怕是也看不上他的家世，小门小户的人家对想攀上这门亲奈何没有门路。不少人看不上方夫人这么不要脸地给自家姑娘说亲，可是自己心里未尝不想。
蔡氏本来没怎么关注过这位刚从西北回来的程将军的，但现在心思也开始活络起来了。
蔡氏没想过把江婳往高门大户里嫁，嫁个门户低一些的人家碍着江柏暄也不敢怠慢她。了解到这位程将军年纪轻轻有如此前程，而且孤身一人，没有长辈给立规矩，后院干干净净，再没有这么好的人选了。
——
回去时江婳都能感觉到母亲心事重重，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江婳也不好问。
江婉似是没有感觉到母亲的心情有些不一样，上了马车没多久就拥着蔡氏的手臂说席间和其他姑娘们都聊了些什么玩了什么，说到兴奋处还摇着蔡氏的手臂，一双眼亮晶晶地发着光一样。
尽管不是自己亲生的，到底养在膝下这么多年，且她生母梅姨娘还曾于她有恩。见她开心，也忍不住被感染得笑了起来。
江婉时不时地瞥向江婳，刚刚上马车时见蔡氏表情沉重，还以为是江婳跟母亲告状了，觉得自己没有理亏却又有些忐忑。提心吊胆了好一会儿，直到回到家也不见母亲说什么，这才安下心来。
同时又暗暗反省自己，今日做得实在是不理智。再不喜欢这个人，也不能这么把话柄直白地露出来。
江婳回到家就直接扎进自己的小书房看话本没出来，连晚饭都是端到书房里吃的。
——
晚上。
蔡氏一边帮江柏喧宽衣一边问，“夫君觉得刚回长安的那位程翊程将军如何？”
“倒是见过一两次，听说是自小双亲早亡，后来参军去了西北一待就是七年，镇国公颇为看重，本事样貌都不错。”江柏喧疑惑，“夫人怎么问起他来了？”
程翊第一次进宫领赏的时候，江柏暄还多看了几眼这个小将军，大齐这些年逐渐重文轻武，一个无名小将一次立功就加封到从四品上的官位，从中也能看得出些门道，想来是这次西北战事让皇上开始有了忧虑，朝中能用的武将不多，从这事开始，以后是要慢慢提拔一些武将了。
而作为第一个被开始提拔的武将，程翊未来的前程必定不会差。
后面皇上又下旨让程翊协助皇太孙同去西北整顿官场军营，这是在给皇太孙培养得用的人手呢。若有朝一日，皇长孙继位，这位程将军不得了啊。
蔡氏把衣服挂起来，看向江柏暄，“今日在镇国公府上刚好听到有人提到这位程将军。阿婳已经十七了还未相看人家，虽说阿婳是我们的嫡长女，再高的人家也嫁得，但阿婳从小养在蜀州，高门大户规矩多怕她也应付不来。听说程将军还未成婚，后院干净又无长辈立规矩，夫君你说，给阿婳说这门亲事可好？”
江柏暄听完坐在床边认真思量起来，“如果如夫人所说，确实是件好婚事。改日见到镇国公我再打听看看此人的品行如何。”
想了想，又叮嘱，“阿婳才刚回来就要给她定亲，担心她心里有疙瘩，夫人也要好生问过阿婳的想法才是。”
蔡氏坐在梳妆台前抹面膏，“这不用夫君提醒，我盼着她下辈子能过得顺心如意，自会先问过她。”
“嗯。对了，阿婉的年纪也差不多，亲事也要一同相看起来了。”
蔡氏笑着点头应下，继续抹面膏，“等阿婳的亲事定下了，阿婉的亲事也就可以提上日程了。我是不担心的，阿婉自幼才貌双全，长安城里谁家夫人不夸着。”
“辛苦夫人了，忙完娘的寿辰，也该要开始准备子钰的婚事了，婚事定在年底，事情多，你也找弟妹帮衬些。好了，时候不早了，休息吧。”
——
春林院。
何氏坐在梳妆凳上看着铜镜里的脸，讥笑，“我看二嫂是想着给阿婳说程将军这门婚事了，堂堂吏部尚书家的嫡长女，也只能说这么个婚事了，可见光有身份没有好教养哪有什么好人家看得上她。”
又叹气，“可怜我们家阿媛，什么都好，就是没有个做大官的爹。”
身后的嬷嬷帮着卸下步摇和耳环，笑着说，“夫人也是看轻我们五姑娘了，论才华气度五姑娘可比三姑娘强多了，在长安也是出了名的，什么好亲事说不得。”
何氏没有附和嬷嬷的话，想起白天在镇国公府上和礼部侍郎白家夫人在席间闲聊，得知白公子还未说亲，且这位白夫人又热情地来找她搭话
在何氏看来，江婳空有嫡长女的身份却教养不行，江婉空有才女美名却是庶出，都比不得江媛好。礼部侍郎家有意相看那是正常不过。
起身往床那边走，“老爷估摸着还要在书房看会书，你送点吃的过去，我先歇着了。”
嬷嬷犹豫了一下才应了声“是”，转身走出去关上了门。
——
镇国公府。
“怎么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是有什么？”
娄烨这样意味深长地盯着程翊看了许久，看得程翊觉得心里有点毛毛的。
“哼，你还装。”娄烨一脸’我都知道了’的表情。
程翊只当他又在故作玄虚，转过身倒茶。
见程翊不理自己，娄烨又忍不住话，凑了过来，“我看到你吩咐丫鬟给那个倒霉姑娘送醒酒汤了，你是不是”
“别瞎编排！命格之说本就没有依据，人家姑娘一生的命运被一个无依无据的命格左右，自小与亲人分别，回到家中也难与家人交心亲近，小姑娘已经够惨的了，她要听到别人还说她倒霉那得多难过。”程翊设身处地地想了想，认真地说。
娄烨：“”
你不说我不说，她怎么会听到。
第一次见程翊这么好心替个姑娘着想。还想否认说自己没那个意思，哼，骗鬼呢。
“好吧，那你说你是不是看上那位江姑娘了？”
“你今日话怎么那么多？不是还有课业要做吗？”
娄烨心里咆哮：我不理解，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我一直话很多。
“苏苏，苏苏，陈苏苏，窝来辣。”萌萌的小奶音从门外传来，然后就是一阵噔噔磴的跑路声由远及近。
听到声音，程翊也放下了茶杯，微微扬起了眉。
小侄儿可爱又软萌，娄烨瞬间被转移了关注点，起身快步去接小侄儿。
——
与此同时，镇国公和国公夫人刚好也在说起程翊的亲事。
“夫人今日可有给阿翊相看好？”
国公夫人白镇国公一眼，“这亲事哪里是说看一看就能看下来的，这哪家有适龄的未定婚的姑娘总得先问过，还得看人家姑娘的品行如何，家中是什么情况。今天方家夫人倒是直白，说想给她家姑娘和阿翊说亲，这方家家里就是乌烟瘴气一团乱，方小姐飞扬跋扈的名声私底下都传遍了，总不能给阿翊说这样的亲事。”
镇国公听了立刻摆手，“那可不行。”
国公夫人细细回想今天来参加宴会的姑娘们，其中有几家的姑娘在长安名声不错，看着也是性子温婉有礼的。就是这亲事毕竟是给程翊说的，干脆就先私底下打听看看品行如何是否定亲了，再让程翊自己定好了。
如此一想，就好办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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