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你是姐姐还是妹妹？
“暮寒暮寒他还好吗？”婉嫔死死攥紧萧玄宁的臂袖，剧烈摇晃她的双肩：“真的是暮寒让你来找我的？你没骗我？”
萧玄宁被摇得忍无可忍，她反手按住婉嫔，制止她接着乱动。“是！我不骗你！秦小公爷说他有一名至亲身在冷宫，他没法过来探望，只能托付我来！”
话音一落，婉嫔便不再是那副疯癫的模样。她恢复正常人的神色，只有眼角的泪还在不停滑落。
“那就好，那就好，暮寒人还好好的，姐姐泉下有知定会安心的。”婉嫔破涕而笑。
婉嫔的姐姐
萧玄宁沉思片刻后，不禁勾起唇角轻笑道：“我刚进来时这冷宫里的奴才都说您已经疯了十几年了，如今一看，他们说的倒未必是真的。”
“装了十几年，想必您也累了吧？”
骤然听到萧玄宁这番话，婉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冷宫里，就算不疯，那也得疯！”
她镇定自若地站起身来，随手拉了一张残缺不全的椅子坐下，指了指旁边同样残破的椅子，示意萧玄宁过来说话。
萧玄宁掸了掸裙子，丝毫不介意的坐在了婉嫔的对面。
婉嫔直勾勾地盯了萧玄宁半晌，忽地笑道：“我才发现，你很像一个人。”
“嗯？”
“华阳长公主，楚情。”婉嫔抚今追昔，感慨道：“她的一生，可以算得上是段传奇了。”
萧玄宁淡淡一笑：“我就是华阳长公主的女儿。”
“哦？”婉嫔不禁抬眸目不转睛地多看了萧玄宁几眼，“你是华阳长公主的女儿？那你是姐姐还是妹妹？”
闻言，萧玄宁的瞳孔瞬间收缩，嗓音止不住的轻颤：“你说什么？”
婉嫔表情有些不耐，她又重复了一遍：“我说，你是华阳的哪一个女儿，是姐姐还是妹妹？”
“”
“我母亲只有我一个女儿呀。”
婉嫔想都不想，当即拍桌反驳道：“不可能！华阳生下的可是一对孪生姐妹。”
萧玄宁心中一紧，之前猜测的想法顿时又浮现在脑海里。
她反手扣住婉嫔的双肩，指尖微微发抖：“你怎么知道她生的是一对孪生姐妹？”
婉嫔脸色一暗，甩开萧玄宁的桎梏，皱着眉头解释道：“当初华阳怀孕即将临盆的时候，就是我替她接生的。”
婉嫔说着，思绪恍惚回到了十六年前。
一切都来得太突然，那天本不该是华阳长公主生产的时日，可不知怎的，华阳长公主肚子里的孩子提前快两个月出生了。
而那天华阳长公主还在永安殿中陪伴太后，伴随着她腹部的一阵阵剧痛，永安殿甚至是整个后宫都开始手忙脚乱。
……
“当时情况太过紧急，又没有提前准备，稳婆都还在赶来的路上，我因为略懂一点医术加上有帮其他嫔妃接生过孩子的经验，就被陛下派去为华阳长公主接生了。”
“所以，”婉嫔昂头看向萧玄宁，双眸深若寒潭：“我能断定华阳长公主生下来的就是一对孪生姐妹，这是我亲眼所见，不会有错的。”
“呵原来如此”萧玄宁冷笑连连，眼泪却不争气地夺眶而出。
难怪难怪母后从来没对她笑过，抱过，甚至连一个友好的眼神都不曾施舍，最后还要了结她的生命
原来她压根不是母后的亲生女儿！
这么一想来，母后对她这十六年来的所有冷淡的举止言行都能解释得通了。
让她印象最为深刻的大概是三岁那年，尚且懵懂无知的年纪。她磕磕绊绊奔向母后的怀里，却被她毫不留情的一把推开。
那嫌恶得仿佛看见什么脏东西般的眼神，萧玄宁至今都难以忘怀。
她总以为是母后天性不喜欢小孩子，可自从弟弟萧玄宇出生后，母后总是喜欢抱着他，哄着他，逗他笑，巴不得将天下最好的东西都送到他的面前。
这一切，萧玄宁都看在眼里，却奢望而不可得。
后来，她在父皇寄予的厚望下，实力开始渐渐强盛。
她以为这样，母后就会多看她一眼，可是没有，母后看她的眼神愈来愈嫌恶，甚至有时候还能在母后眼里看到她对自己的憎恨。
自从重生以来，她一直在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是华阳长公主的女儿，却一直被她下意识的去否认，去逃避。
如今婉嫔随口说出的真相，宛如一把刀直击她的心口，残忍地剥开这血淋淋的现实。
“那…”萧玄宁的喉咙有些发堵，停滞了好半晌才问婉嫔：“为什么没有人知道华…我母亲生了一对孪生子？”
婉嫔一顿，神思有些恍惚，当年华阳长公主所说的话她至今仍铭记在心。
“你母亲生下你和你的姐妹后并没有马上昏迷过去，而是紧紧抓着我的手，让我不要对其他人说她生下的是一对孪生子。”
“我有问过你母亲为什么要隐瞒孪生子的情况，可她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一直摇着头只叫我不要对外宣传。”婉嫔发出一声长叹：“所以当时我就联合目睹现场的所有人替她瞒报了这个事实，事后再将其中一个孩子藏起来再偷送到她的府上。”
说到此处，婉嫔忍不住又多看了萧玄宁几眼，眸光渐渐黯淡：“我本以为你知道你自己有个孪生姐妹，没想到华阳竟然连你都瞒下来了。”
“只是不知，现在这个孩子在何处呢？”婉嫔怪诞道。
萧玄宁一噎，低下头垂眸不语，两人陷入一阵长久的沉寂。
如果华阳长公主真的是她的亲生母亲，那么楚嘉宁就是她的孪生姐妹。
难怪她和楚嘉宁不仅年纪相同还生得一般无二，难怪每年两国会宴上华阳长公主看向她的目光都充满哀戚。
只是为什么她的亲生母亲要将自己送往千里迢迢的南漓国，将她送到别的女人身边认贼作母，任她这十六年来在萧玄宇母子的阴影下隐忍生长，在皇权朝野中跌宕起伏。
在她短短的十六年芳华里，只有云珩，父皇还有师父师兄曾给予过她真情与温暖，余下伴随她一路走来的只有洗刷不尽的鲜血和累累白骨铸就的权势。
反观楚嘉宁，除了身体抱恙外，一生几乎平安顺遂。
母亲的疼爱，父亲的宠溺，祖母的呵护，远离予夺生杀的安稳生活……
而她本来也可以享受和楚嘉宁同样的待遇……
这不公平！
如果可以，萧玄宁真想问问自己的亲生母亲为什么要将她送到南漓国，可这辈子却再也没机会了。
况且华阳长公主的死因竟然还是因为陨玉散
萧玄宁想不通，无数纷杂的思绪萦绕在脑内，不断折磨她即将溃败的内心。
“对了，暮寒让你过来看我，可有还说其他的什么话？你叫什么名字，华阳她还好吗？”婉嫔骤然想到了重点，出声打破了凝重的气氛。
面对婉嫔一连串的炮问，萧玄宁敛住情绪，一一如实回答：“没有说什么了，我叫楚嘉宁，也就是北泽国的嘉宁郡主，我母亲”
萧玄宁静默了一瞬，双眸渐渐浸上几分盈泪：“两年前去世了。”
“去世了？！”婉嫔惊呼，一脸愕然道：“她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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