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轻如草芥
丰乐楼是京中有名的酒楼,一直以来都颇受京中达官贵人们的青睐的。丰乐楼里的酒食饭饮别具一格,因此一些外乡人也都会慕名而来。
七八个男子晃晃悠悠迈进了丰乐楼的门,几个小厮楞眼一瞧便看出眼前几位是有钱的主,甩起胳膊上的汗巾弯着着腰便伺候过去了。
“几位爷,楼上请?”
其中一个为首的男主满脸通红望了一眼坐在一楼厅里吃饭的两位女子,摆摆手,斜眼笑着说道:
“不用了,就在这厅里就行!”
小厮看着似乎也是发掘了这位贵少爷的心思,他小心翼翼地低声又说了一句:“爷儿,咱这一楼可没有二楼风景好,二楼的雅间没人打扰您那!”
“我看这一楼的风景好得很呢!”那个浑身散发着酒气的男子抿了抿嘴唇邪魅一笑便坐在了那两位女子的邻座上。
那小厮刚想说些什么,便看见身后六七个大汉站在那里,到嘴角的话也只好咽回了肚子里。
“将你们酒楼的招牌菜全都给本少爷端上来!”那男子朝着小厮说道。
那小厮额头上挂满了细细的汗珠,汗巾明明就在肩膀上却不敢擦。他愣了一下,有些犹豫地往一眼邻桌正在吃饭的两位女子。
“叫你上菜呢!”
“还在这里愣着干什么?”
“滚啊!”
那绿衣男子身后站着的六七个大汉忍不住又开始对着小厮吵嚷起来了,几人一句话便踹走了小厮。
男子一把夺过身后壮汉手里的酒壶狂饮了一口,一脸色眯眯地盯着邻座那个正在吃饭的女子。
那女子还在肆意快活地欣赏着这盛京的雪,她托着脸看着屋外来来往往地行人笑着向对面地女子说道:“这盛京银粉玉屑果真是与江南不同,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姑娘,这盛京虽好,可是人心太乱,我们不宜久留啊!”说着另一位女子便夹了一个虾仁放进了对面的碗里。
突然,一只手靠近了那位白衣女子的后背,那男人吐着满嘴的酒气一脸不坏好意地说道:
“我们盛京怎么就不能久留呢?”
那位女子没说话,只是推开了男子的手。
“公子,大庭广众之下还请你自重!”坐在女子对面的另一位黑衣女子站起厉声说道。
可眼前这个男子偏偏不依不饶拉扯那女子,他大笑一声,冲着那女子说道:“什么自重,本少爷不过是想和这位妹妹认识认识罢了”。
他的手划过她的后背,满身的酒气熏得她睁不开眼睛,她皱着眉头一把将他推了出去。
那男子向后踉跄了几步,瞪大了眼睛,一把抓住了那女子的头发,满脸怒火中烧的样子,举起另一只胳膊便要打那个女子。
另一位女子见情况不妙,便冲过去拉扯着那绿衣男子,企图扒开那男子紧攥着头发的手。
“快松手!不要再打了!”她嘴里大喊着,可是眼前的男子依旧没有松手。
那绿衣男子回头看来一眼另一位女子,身边几个彪形大汉立刻就懂了,他们几人拦住了那女子。眼看着这自家姑娘被人打得额头出血了,那女子实在忍不住也和这几个男人扭打拉起来。她用尽全身力气挥舞着拳头锤打着眼前的男人,那群男人揪着起她的脖子磕在桌角上,她缓缓从疼痛中清醒过来,她看着那帮人可恶得嘴脸,恨得咬牙切齿。
等她抬头一看自家姑娘竟然被那男子拖出了门外,她忍着疼痛抓起桌上放着的一把用来割肉的小刀,猛地站起来刺进了那男子的腹部。她也顺势跑了出去,她看着半躺在地上被男□□打脚踢的小姐,直接扑了上去。
还未等她缓过来,便被男人揪起头来猛磕在石阶上。大滩的血瞬间流出染红了石阶,那滩还带着余温的血顺着石阶一直流到旁边的雪上,是血与雪的碰撞,也是生与死的挣扎。
女子望着依旧不肯停手的男子,缓缓闭上了眼睛。
那位姑娘已是伤痕累累,她挣扎着,歇斯底里地怒吼,纵使周围有几个打抱不平的男子也都被那六七个彪形大汉拦在在一旁。几个大娘站在一旁看着那可怜的女子,虽然嘴里劝说着“不要再打了”,可是依旧没有人能够阻止那个男人的肆意妄为。
穆良延本想去检校司警告一下霍景,见着眼前被人群紧紧围住的门口,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元贺冉倒是十分灵活的钻进了人群,他万万没想到竟然是六七个男子正在当街殴打一个弱女子。他二话没说直接冲过去,一只强有力地胳膊握住了两个大汉的手。此时边上几个大汉围过来,元贺冉也有些双拳难敌四手。他冲着人群大喊一声只道:“延哥,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穆良延听着元贺冉的有些低沉的声音便知道眼前一定是遇上难事了,他直接一个越身翻过人群,霎时直接一只脚重重地踩在了一大汉的胸前,那大汉连连后退几步。
穆良延握住一条胳膊直接将他摔在地上,顺势上前一脚踹倒了绿衣男子。那绿衣男子缓缓从地上爬起来,他愤怒地脸开始变得扭曲,径自朝穆良延大喊了一句:“什么人也敢管本少爷的事情?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穆良延低头看一眼地上那位女子已经被打的不成样子了,他皱了皱眉,歪头看这个眼前这个不知悔改的禽兽。他一记记沉闷的重拳打在绿衣男子身上,那男子有些慌张。
绿衣男子开始招架不住,踉跄后退,直接撞向身后的石柱。他半靠在石柱上,满嘴是血,仰头长笑道:“就凭你们?我看今日谁奈我何?”他挥挥手示意那几个壮汉不要停手。
但眼下六七个壮汉也是遇上硬敌了,元贺冉在西北军营里呆了那么多年,若是打不过几个接头混混,这大将军的名号也就说不过去了。果不其然,三下五除二就被收拾干净了。
元贺冉缓缓走过去看着眼前的绿衣男子轻蔑一笑随后说道:“没想到,这个何家的少爷还是个恶霸呢?”
一个刚刚被打倒的彪形大汉似乎还是带着些怨气的,他随手抓起墙边一根棒子直冲元贺冉打去。
“元将军!小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小稚从一旁冲了过来挡在了元贺冉背后。
闷声一棒,疼得小稚说不出话来。
元贺冉转身直接对着那壮汉当胸一脚,狠狠地踢向那狂徒,将他踢得倒飞出去。
“元将军?你们究竟是谁?”那绿衣男子颤抖着问道。
穆良延踩在绿衣男子的胸口,掏出腰间的令牌,向他俯身说道:“摄政王,穆良延。”
正在大家都在忙碌着制服恶徒时,只有白术一个人默默半蹲在门前为那位晕倒的女子诊脉。白术的安排下白濯叫来了家丁将两位女子抬回了摄政王府。
穆良延看着自己的夫人更加心疼了,他踩在何家少爷胸口上的脚也更重了一些。
本来是要去检校司的,遇上这几个穷凶恶徒,穆良延只好转道回到了枢密院。平常的案子是大理寺来管的,只有大案才会移交枢密院。自古便有传言,进了枢密院,是人也是鬼!
如今倒好了,何家少爷当街行凶,直接被穆良延带回了枢密院,这下是真的没有活路了。
枢密院狱中何商安依旧还在狡辩,他低着头一脸委屈巴巴地说道:“是那个女人她捅了弟兄,我打她又怎么了?有错吗?”
穆良延冷笑一声没有说话,对于何家这位少爷他虽然了解得少,但是对他爹倒是了解得透彻。何均那个油盐不进的老顽固可能也不会想到自己的亲儿子栽在了穆良延手里吧。
“你这话说真得可真是问心无愧啊!你有姊妹吗?有母亲吗?您忍心自己家人别别人这样欺负?你他娘就是个畜生!”一旁的元贺冉再也压不住心里的怒火瞪着眼睛朝他怒喊道。
元贺冉皱着眉头,转身对身旁的狱卒说道:“枢密院的酷刑都让我们这位何少爷感受感受!”
“你们?你们凭什么动我?”
“我有太后亲赐的免死金牌,我看谁敢动我?”何商安笃定自己手里握着这块金牌就不会死,所以他才敢如此肆意妄为。
这时,穆良延转过身来,一双冰冷犀利的鹰眸盯着何商安,他突然就吼了来一句“凭什么?凭我是当今圣上的亲叔叔,凭我与先皇平辈,凭我手握天盛所有兵权,我有什么不敢?一块免死金牌在我这里算的了什么?你区区一介官宦子弟在我眼里又算个什么?就如你口中的那位女子一般——轻如草芥!”
穆良延低沉地语调越来越高昂,他随手拿起烙铁,嘴角轻轻一笑,便将那发红的烙铁放在了他身上。“何少爷,您看看在我穆良延这有谁敢来救你?”,
转身穆良延便要离开,临走时他挥挥手对狱卒说道:“小四!按元将军说的办!”
只听着枢密院地下狱中一阵鬼哭狼嚎,一阵久违的嘶吼
穆良延扯了扯衣服,端坐在枢密院里,静静地等候这位贵客登门。屋外的雪虽然厚了些,路也滑了一些,但是架不住儿子的命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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