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没得挑剔
穆良延回到府中时,夜色已晚,倒也没去打扰白术。
他见着小稚刚从一旁的清晖苑走来,便叫住了她“小稚,给本王准备些吃食来吧!”
小稚皱着眉头有些为难,低声道:“王爷,王妃说您今晚不会府用膳,便没叫小厨房给您留。”
穆良延挥挥手示意她下去。
他负手在前厅来回踱步,不免喃喃道:“本王这位王妃倒真是还关切啊!”
“哟!看来王爷对臣妾很是不满啊?倒不如王爷干脆与臣妾和离算了,倒也省得长平郡主日日担心自己的皇叔会被臣妾骗了呢!”白术面带笑意地看着穆良延,但这话里却带着极深的讽刺意味。
他见着眼前的女子从远处泛着黄光的绛纱灯下徐徐走来,在这暗淡的天空下,她就是这世间唯一的光,亦是他唯一的归处。他轻笑,嘴角微微上扬,走出了前厅。他那略带着写轻茧的指腹滑过女子的脸颊,凑在白术耳边道“王妃踏雪而来,绣鞋都脏了。”
未等白术反应过来,眼前的男人便已单膝跪地帮她拂去了白色绿纹竹叶绣鞋上沾染的雪渍了。她低头看着眼前的男人,一袭蟒纹蓝袍,金冠束发,他站在朝堂是多么尊贵、高傲的人啊,
如今却在她这里低了头,弯了腰甚至下了跪。
她窃喜,这辈子能有此尊荣,倒也不枉在这人间活了一遭。
他起身后,站在白术身前,只是四目相对。
此刻白术只觉得这种感觉像极了离别,她似逃避般偏头看向别处。
“夜里风寒,本王送王妃回屋吧!”
转眼便将白术横抱回了青昭堂,一脚踢开了屋子的门。院里一个丫鬟见状便也没好打扰,便悄悄退下了。
穆良延将白术放在床上,顺势将她压倒,低声问道:“不知王妃可还记得这青昭堂本王有多久都没来过了?”
他低沉沙哑的声音滑过她的耳畔低声,让她有些羞涩,“臣妾见着王爷可是日日前来,昨夜站在屋外看臣妾跳舞,今晨又偷亲臣妾,王爷此番行事一点也不光明磊落!”
“你倒是真把这青昭堂当做你一个人的寝殿了!本王在那漏风的书房里可是彻夜难眠。”穆良延轻吻了一下白术那早已偷偷发红的耳朵。
“哦!既然如此,那臣妾明日便工匠去看看书房到底是哪里漏风!”
白术还准备再多说两句调侃一下穆良延,不成想眼前的男人似疯了般吻她。他那带着丝丝凉意的喉结附在她的脖颈上。昏暗的屋子里,他悄悄伸出手臂将她搂进怀里,深邃的眼眸里皆是漫漫无边的黑夜。
她忽然觉得脸上有些许燥热,整颗心脏也在无法克制地狂跳着,这吻似暴风雨般席卷过她的唇,叫她有些措手不及,她想要挣脱却发现已然来不及了,她全身已经被他紧紧束缚住了。
立时间,穆良延只感觉心口一阵剧痛,让他不得不同她分开。手里已经开始有些潮湿,额头上的汗珠也不断地增加。不过短短片刻,这心口的痛楚便如万蚁噬骨,他紧紧地抓住自己的一片衣襟克制着自己的痛苦。他长舒了一口,面色苍白地看着白术。
白术也发觉了穆良延眼前的不对劲,她刚要抓住穆良延的手准备为他诊脉。穆良延便从怀里掏出一个坠子,一脸坏笑“看来本王是把王妃吓到了?”
穆良延绕到白术身后将坠子系在了白术脖子上,白术低头看了看胸前的坠子是一个墨绿色的翡翠莲花吊坠,坠子贴在胸前有些凉意。白术面上看着虽然是欢喜,但是心里对穆良延刚才情形还是有些担忧的。
白术回头看穆良延时,他正满脸笑意地望着她。
他从身后搂住她的腰肢,轻声说道:“王妃果真杨柳细腰,这可叫本王如何是好?”
白术看着他已不似刚才那般面色惨白倒也是放心了“那以后可得辛苦王爷了!”
烛火摇曳间,一道黑影从窗外闪过。
穆良延看到了,白术自然也看到了。不过白术知道,元贺冉时常深夜前来同穆良延议事,这种事情倒也见怪不怪了。
时过半刻,穆良延便寻了个借口离开青昭堂。
书房里
“所以你的意思是,主上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明日城郊斩杀何商安?”穆良延忽然抬眸望着那道黑影,眼中闪过一丝不安。
如今细细想来能知道何商安明日流放充军之事的人并不多,看来这位新主上已经把手都伸到他这里来了。他低头,捏了捏脖颈,叹了口气。
“倒是位厉害的主!”
那道黑影突然开口“主上可有什么安排?”
“罢了,此时你们先不要管,先去探探这位新主上的身份!”穆良延捂着胸口有些沙哑地说道。他摇晃了一下手里握着的那个翠色小瓷瓶,里边声音窸窣微弱,他又补充道“药也快没有了。”
站在角落里那道黑影见主上没再说话,便也知趣地退下了。
穆良延皱着眉头,左手紧抓着胸口的衣衫,疼得咬牙切齿,喘息声此起彼伏,颈后已满是汗珠。他扶着桌子撑起身体,一步步挪到内室的软塌上。他平躺在榻上,仰头看着屋里,一张清俊美人面浮现在穆良延身前,他嘴角挂着一丝欣慰的笑容,但远远望去又是那样的苍白、无力。
翌日,白术早早地便叫人去定下了客来安二楼临窗的雅间。
这客来安临近城门,从二楼望下去便能将出城的盛安街一览无余,白术自知身为王妃孤身登上城门是不妥当的,便打算届时在这客来安观察出城情形。
白术去书房敲门时见未有回应,便推开了门。平日里这个时辰,穆良延早就起来了。她推门进去看一眼没有人便会心安理得地去用膳了。
今日白术照旧推开了书房的棕木红门,她悄悄走近,准备看一眼内室有没有人。忽然一只有力了手臂紧紧地将她环住,她看着手臂上伤疤确认是穆良延后便松下心来了。她如动兔般灵活地从他的怀里钻出来,眉开眼笑地帮他更衣,话语间便问道:“王爷今日怎么这么晚,早朝不上了?”
“不过早朝,本王命人告个假便是了!”
“哪能有陪王妃吃饭重要啊?”他凑近,轻嗅着白术身上的药草香。
膳厅里,穆良延正端着一碗白粥不急不慢地吃着,他看着眼前正在认真吃饭的白术不由得感叹:本王的王妃不惜珠宝,不喜华裳,一心想着整日的吃食,果真不是一般人。
这些小动作在一向察言观色的白术这倒也算不上什么,白术也没理睬,吹了吹碗里的粥,又吃了一口。
当时是,金銮殿外的大臣们正议论纷纷。三五大臣揣着手里笏板站在殿外讨论着今日摄政王为何迟迟不到的原因。
“这帮老顽固这是不许人来迟了?”元贺冉见那帮老大臣捋着山羊胡杂七杂八议论着这事,内心极度不满。
一旁的石坚也随声附和道“王爷向来是守时,今日来迟一定是有事给耽搁了!”
随着大太监的一声“上朝”,依照规矩先是身为将军的元贺冉、石坚先进了殿,随后身着紫、绿官袍的大人们也依次进了殿。小皇帝坐上龙椅后,文武大臣行一拜三扣之礼,早朝也就开始了。
但元贺冉见穆良延依旧没有出现。
小皇帝扫视着殿下众人似乎也发现了摄政王穆良延没来上朝这件事,他便开口说道:“今日皇叔许是有事情耽搁了,朕便不等他了!”
恰是小太监风风火火跑来禀报“启禀皇上,摄政王殿下说他今日要陪王妃用膳,要来迟一些!”
小皇帝听了此消息尴尬一笑,示意那小太监赶紧下去,并连声说道:“看,朕就说是有事耽搁了吧!”
元贺冉作为大将军位列于武官之首,面朝圣上。但听了此消息还是习惯性地忍不住小声嘲讽两句“我们摄政王殿下在宠妻这方面没得挑剔!”
接着便是文官进谏,刑部汇报,元贺冉站在一旁无聊的要死。
“臣以为何商安之事兹事体大,至于如何处置自然是要细细斟酌!”
总算是有了一个元贺冉感兴趣的话题,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原来是许唤内史。他平素与何家关系好,如今为他家儿子求句情倒也合乎常理!
坐在龙椅上的小皇帝看着殿前的众人,只言道“此事朕已全权交予摄政王处理,不过依朕之言,这何商安确实犯下大错,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更何况,此事今日皇叔便会有所决断,诸位爱卿便不要再提了。”
“臣遵旨!”手持笏板的许唤内史也只得怏怏地回到了一旁。他同远处的何主事对上了一眼,无奈地摇摇头。
“诸位爱卿可还有事要奏?”
四下里无声,小皇帝望了一眼一旁的大太监。
大太监厉声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臣有事启奏!”
只见穆良延少见的穿上了那件亲王补服,蓝色长袍上前后皆绣着一团彩色的五爪正龙,双肩上则是两团五爪行龙。脖颈上一串黑色朝珠,亲王冠顶上衔着的红宝石格外耀眼。
元贺冉看着眼前的穆良延一脸疑惑。
这是把压箱底的衣服都找出来了吧!这陪自家媳妇儿喝粥也用得着穿这么正式吗?
小皇帝坐在龙椅上看着穆良延走进金銮殿里脸上不堪之色瞬间便消失,连声问道:“不知皇叔有何事要启奏?”
穆良延倒是客客气气地跪在地上高呼了一句“吾皇万岁万万岁!”
“臣今日所奏乃是盛京城中有人私运军火之事!”穆良延面色冷淡,起身后缓缓说道。
小皇帝虽然尚未掌握实权,但对朝中局势还是有所了解了。小皇帝也早就有心思要把持朝政了,他自然是对从小照顾自己的皇叔放心的,可是他后宫里偏偏有一个母后,前朝里还藏着以他的兄长秦王为首一党。
“皇叔请细细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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