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有关不良的道路没有尽头
在千禧年初期成长着的我们,对手机浅要的初印象来源于父母们口袋里装着小巧的黑壳子移动电话。从91年开始,日本国的国民们对移动电话就有了初步的了解。而由于家长们长期在外工作的原因,我比普通小孩更早拿到了小巧的按键手机。只为能在日后上补习班的同时及时跟父母进行联系。
父亲常说,尤其是生活在东京的小孩更要注意各处侵袭的危险。比起大自然的警告,东京的那些危险基本都是人为。更何况我还出现了被人跟踪的事件,学了柔道的情况下一对一并不困难,但在遇到比自己复杂几倍的成年危险时还是要及时逃离。在那以后,他就有想法准备给我一部随身电话了。
“你可以当做礼物,但也可以当做比礼物更重要的东西。”
被选为学校干部这件事虽然告知了二人,但妈妈却总觉得为了别人做事会耽误我的学习。自己没有办法只好提前将所谓的补习选项通通答应了下来。当我正想着糟糕,未来要更挤出时间才能有自己的空间同时,手机出现在了我的手里。从各种意义上讲,这个小玩意方便了我很多,总算不用苦于将朋友的号码记在牛奶箱拆下来的硬纸板上,藏在自己的床下,这已然是一种恩赐。
“明白!”我兴致高昂地立下誓言回答道。
人或许在生活中会因选择而产生某种怪异的吸引力。当我将这个或喜或忧的消息传给阿坚时,龙宫寺坚愣了愣,有点收回手藏着什么的小动作被我尽收眼底。毫无犹豫我将手摸向了他的手掌心。意料之外,他的手中也握着一枚小巧的黑盖移动电话。
“怎么……好巧哦。”
我暗暗感慨着这神奇的吸引,他却眉目乱飘,未曾与我直视。绯红的手机壳和深黑的手机壳激撞在一起的瞬间他方才开口,开口的声音又细又小,以此掩盖着强烈的不自然:“你……要和我交换邮件地址吗?”
我当然已经创建了邮件地址,只是没想到这种问题比想象中更早闯入我的生活。每逢坐在地铁或者公交上,那些腻歪的学生情侣总是亲昵的靠在一起打趣着说着许多不着边际的话,偶尔分享朗读电邮也会成为他们的一部分。涩谷的年轻人比普通地区的人更活力满满,少男少女们仿佛连咬耳朵说悄悄话时,唇角都有着丝炫耀的意味。
“那是……必须的吧。”
我想我的脸也红了,温度攀爬上我的脸庞,约是如同爬山虎的藤蔓般缠绕在我的脖颈留下粉嫩的印痕。但我依然用灼灼的目光注视着龙宫寺坚,他变得强壮起来,比起以前那副瘦弱孤零得让人忧心的模样,如今的龙宫寺坚已经长出了超越少年的气魄,带着血性和隐隐约约展现着的攻击力。他是叛逆的,又是可控的,在我身旁,便是触手可及的。
我们相约在流量可用范围内发最需要的邮件,不要煲电话太久,不用说太多话,只要在最需要彼此时来做联系就是最佳的选择。我自认为是比想象中更不喜欢撒娇的人,严格兮兮做出了这种约定后自己却产生了某种心虚……
【这是对于家长们的反监视行为。】
我用这种近乎粗暴的方式安抚着我大脑的理智,即便我开始慢慢了解到自己在面对阿坚时的借口逐渐变多,可长久以来,我所学到的规矩仿佛依然在束缚着我的心。
有一天我们总会说再见。只是在再见前应该更加竭力珍惜这短暂的相处时间。科技已经给予了我们不再相见都能将彼此联络上的便利条件,如果此刻就已经灰心丧气到选择放弃未免有些太过于丢人。我想。那么别说爱别人的权利了,恐怕连爱自己的理由也会失去吧。
——我们相处照常。有空相约回家,没空则产生了时间的差距。改变的不止有距离,同样改变的还有不再在父母面前打座机电话,而是关起房门开始发一些名不见经传的电邮。最初邮件愚蠢的开头甚至牵扯到某一天的数学题,明明我们两都不是做数学的料子。偶尔谈起该抄写英文单词的范畴,又或是一同探讨国文老师是否有要求我们背诵哪篇文章。借此,我们两个就不知是否彼此故意得可以顺理成章约好第二天见面的时间,并谈起是否会做噩梦。
-【你没有小熊玩偶吗?玩偶放在床边会抵御噩梦,这样你就不会再因为梦到在黑暗里下坠而在半夜里发电邮大呼小叫。】
-【我不是笨蛋小孩,才不会被这种愚蠢的手段欺骗。再说了,比起熊我更喜欢兔子。】
-【你又不像小兔,说起来,一定要喜欢那种生物吗。感觉并不符合你的样子。】
……说的很有道理,但不知道为什么微妙到有点真实的生气。我在被窝里捧着手机看着对方的电邮,气呼呼地将这封回复放进了电子邮箱的垃圾箱。但没过一会儿,手机屏幕又亮了起来。
-【我想,鹤是属于天空的礼物。】
我撇着嘴但依然控制不住向上翘的弧度,龙宫寺坚总是这样,在适当时表露自然的喜悦,在倾诉时却带着点拐弯抹角。只是我并未猜到这样的交谈会为日后一件突然事件埋下祸端。
那天是三月三,女儿节。是我答应龙宫寺坚来我家里偷着参观雏祭所用的人形娃娃的日子。三月三本就不是全国法定的节假日,而我的父母更不是闲的没事就会为祭奠来请假的人。只不过人形玩偶还是会刻板到按规矩摆好,玩偶至少要在家中放一个月的时间,这件事还是马虎不得的。而他们对我的约定便是晚上回来时会准备红豆糖饼。这对我而言已经足够。只是龙宫寺坚突发奇想提议道想要参观女儿节女生所用的玩偶,我没有理由拒绝,便邀请他定点前来。
我记得再清楚不过,那是场恰到好处的蒙蒙春雨。屋外雨雾迷乱,我在家煮了土豆牛腩咖喱等龙宫寺坚的到来。可时钟转了一圈,两圈,熟悉的脚步声始终没有传到家门口。我将咖喱放进锅里热了两三遍,土豆都有点软绵的不成形状,我心里隐有担忧,却又不知是否该给他打个电话问问情况。说不定只是店里多了什么要帮忙的事……就在胡思乱想的同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阿坚你怎么了怎么才给我打电话呀——?”
“……”电话那头的人先是陷入一阵短暂的沉默,接着,我听到得便是嘈杂过头的混乱声与隐约传来的警笛,掺杂起来变作电话那头的背景音,对方尽可能收敛情绪的提问道。“请问,你认识这个孩子吗?”
“啊,是的,认识。龙宫寺坚。怎么了吗。这不是他的手机吗……”
“是这样的,他现在在广尾的红十字社医疗急救中心,目前我们只跟你联系到了,能过来看一下他的情况吗?”
“我,我是学生,可以吗?啊,不过我马上就能到——”
“因为这个情况有点严重,可能需要做点笔录什么的。”对面男人说的话完全使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我们会尝试着再与对方的监护人取得联系,你如果能来的话可能会更加容易让我们了解现场……”
“不用多言,我明白了。我迅速就到!”
放下电话的刹那我莫名其妙理解了母亲对父亲加班时的不安难耐,原来一个会让自己担心的人莫名其妙出现在了医院后,无论对方遇到了什么事,这种不安与焦躁都会迅速从心口蔓延到人的头脑。我长呼一口气直接带上了自己的储钱罐,并将一张能够证明自己身份的学生证放进口袋里。
东京都的急救中心在固定区域有固定的点,其中,广尾站夹在惠比寿和六本木站中间,并不算什么名不见经传的地方,只是比起琳琅满目的商业街显得更加的有着些下町风情。当我举着伞感到急救中心时,护士台旁站着交头接耳的两位片警一下就引起了我的注意。但我仍不希望事情如坏的猜想一般发展,还是选择先用自己的手机拨打了龙宫寺坚的号码。
糟糕的是,我的坏预感很准。
警察接起电话的瞬间我将电话按断,从口袋中掏出学生证证明自己的身份这一系列操作我练习的行云流水。看到我的学校,反倒是警察先愣住了:“你们比想象中更小啊。”
“总有人这么说。”我欠身行礼道。“总之,他是我的同学。”
“是吗,所以才经常给你发邮件啊。”
……比想象中更快揭开了隐私的遮羞布使我有些微妙的难堪,很快,高大健壮的干警用手握住了我的手,尽力安抚着:“小姑娘,能这么快赶过来,辛苦你了。”
“不……这是我的职责。”
就算他不是我的同桌,只要我成为了四小的风纪委员长,处理这种事必然会成为我的任务之一。既然警察都已经现身,想必定然与打架有关,只是……
“真的要告诉这个姑娘嘛?”小个子的警察戳了戳自己的同事,发出的声音尽管微弱也传入了我的耳中。
“但是监护人不知道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清楚他家的情况,如果叔叔不接电话很可能就是在忙,给他店里打个电话也无妨。”
就这样,我从“正道”店里的电话里联系到了花姐,得知谦先生今天一早就出门去了,去的地方还是横滨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我连忙将事件电话交给警官并表示这是类似姐姐一样的存在,紧接着,警察便很快就如实交代了起来:“孩子身上几乎所有的衣服都被扒光了,所以记得带干净的换洗衣服来。至于住院的费用……嗯?你有数是吧。啊,那过来就好,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就是被丢在泥坑冻着了,现在还是在高烧,必须需要监护人过来陪护。哦,哦,把电话给这个小姑娘吗……没问题,请放心。”
我恶狠狠捂住了自己的嘴,尽可能让自己不要发出任何异响,电话那头的花姐此刻已染了哭腔,但这哭腔里依然带着一分为让别人安心的轻笑:“鹤,小鹤,小坚暂时,拜托给你了。”
“是……明白了!”
放下电话后我迅速地抬头用眼睛请求着警察将事件的经过结尾能告诉我一番,警察想来想去最后却从护士台取出了一个脏兮兮染着污泥的猫头鹰毛绒玩偶:“这个……应该是给你的?”
“在不了解情况下我无法判断……所以有关龙宫寺坚的事情请让我至少明白个前因后果吧!拜托了!”
“真是执拗的小丫头。报警人是附近零食铺的老板娘,看到初高中混混们在她门前丢掉了小孩的衣服她觉得不对劲绕去巷子里看到的他……他身底下一直护着这个玩偶,被扒的几乎很干净,身上的青紫也比较多。这周围有一伙称霸的学生,叫做‘鲛山派’,我们出警后初步判断是这伙暴走不良做的。在辨别这个孩子身份的时候幸运的是他的手机比较小,放在了内袋里,大概一直在保护着手机和玩偶所以被群殴了吧。他们是怎么撞上的,以及其中的证据,和袭击他的究竟有谁。还需要我们继续去查找监控走访才能得出结论。”
“我,我,我知道了……我什么时候能去看他……”
用理智迫使自己冷静,但在听到对方受了比想象中更严重的伤时,我捂住嘴近乎啜泣。如果今天跟他约定来看女儿节玩偶的话……
【他还是会碰上这些人吧。】
如果这就是不良的道路,比起坎坷充满的更多是不义之徒。他们以强欺弱,以大欺小,将恶视为常理,将抢夺视为吃饭的本事,那么与之反方向的只有更严谨的纪律才对……只要龙宫寺坚选择了这条路,那么他要面对的则是旁人成千上百个的不解和危险。
“噢噢,不要哭小姑娘,他虽然进了急救中心,但想必降温了之后能很快转回普通病房。但急救中心并不能让所有人进,因为还有更多需要医生医治的病人在里面休息,你能明白吗?”
“明,明白了……”警察厚重带着茧子的手擦过我的眼角,脸上的潮湿在瞬间被抹的干干净净。我尝试着连续调整深呼吸,在什么都想做却什么都不能做的情况下尽可能稳定着自己的脑子,直到日野花匆匆赶来,背后还跟着好几个梳妆整齐的打扮俏丽的姑娘们。我知道,她们全是风俗店的姐姐。大家叽叽喳喳一涌而入,围着我与两位广尾交番警察身边问东问西。我在有他人簇拥下顿时感到心安了不少,日野花揉着我的发顶一遍遍说着:“辛苦小鹤,今天我们就停店歇业了。接下来就交给我们。”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个什么都无法做只顾倾听真相,甚至是抱着猫头鹰玩偶,让阿坚涉及了危险的“始作俑者”。而我如今更不该冒然前去找对方扳回一成——对方能够将阿坚群殴还将他的衣服扒光丢进泥塘,想来肯定也和伊佐那遭受的那次袭击时程度差不了多少。现在能做的,就只有等待并把对方那名为“鲛山派”的混账尽可能一网打尽。
龙宫寺坚从急诊室推到普通病房时已是下午,时间过得难熬但又显得不太慢,告别了跟我们做完记录的警察,我跟着日野花和别的姐姐们一起回到了病房,病床上的龙宫寺坚正挂着吊瓶,睡得满脸恬静。这样的平静罕见到很难爬上他的眉梢眼角,此刻显得难能可贵。我将猫头鹰玩偶清洗干净,猫头鹰两只眼圆乎乎带着可爱的反光,顺势猫头鹰摆放在他的枕头旁。我小心翼翼握住了他体温渐渐回到正常的手,指尖与指尖缠绕的刹那,我能想到的只有一件事。
【椎名鹤,去做吧。去寻找他们,去发现他们,去找到问题的中心究竟是什么。】
日野花等人能很好地照顾到龙宫寺坚,她们的陪伴使我放下心来。而想起上回我与阿坚在医院尴尬的重逢时,我决定尊重龙宫寺的自尊且不选择在这个时候与他相见。我大概能猜出,龙宫寺坚是个骄傲的男孩,他绝不想让我见到他受伤时狼狈的模样。在花姐们的安抚下,我踏上了回家的路。在离开前,我亲吻了猫头鹰的前额,喃喃自语地嘱托道:“请不要让他做任何噩梦。”
女儿节就这样平平淡淡地结束了,雅致的雏偶们目睹了这一个月中我不断奔赴广尾派出所的身影。我陪着龙宫寺谦一同了解到当时事发的点是监控死角,但也有路边的摄像头能拍出犯罪的少年约有几人。“鲛山派”是附近有名的暴走族组织,不良的少年一旦结成了组织,其人数和犯罪行径就将变得难以处理。事到如今,我只能尽可能了解到主谋与辅助的人的名称与学校,这也足够我作为四小的校干部上门拜访。
在此之前我咨询了前生活安全部工作者橘正人先生,正人叔叔了解情况后依然满满一本正经回答我的问题:“抓是能抓到但是不是现行终归是不好处理的,但如果对方再犯时能及时逮捕就会送去少年中心的可能性会更高。”
“我明白。”
拜访黑麟私立中等学校是一个蛮挑战胆量与社交力的选择,黑麟设立在竹下通附近,那里几乎是东京都治安最差倒数第三名垃圾数量也数一数二的街道。最出名的便是盛产假货,按照新闻上所描述的:“请勿去竹下通购买美式街头服饰或者冒牌违法物品。”吃公家饭的工作人员们对非法活动逐渐保持了扫荡态度,但那里就像是原宿的顽疾,长时间的非法活动使竹下通没有办法立即药到病除。
我专门向学校请了假表示要协助警方处理这件事,班主任佐藤小姐欣然允许。当我清早便穿着正装校服拜访黑麟私中时,大部分都是些气势激昂的混小子们冲我投来“羊入虎口”的贪婪目光。我保持着温和而柔弱的笑容冲他们点头致意,紧接着,便试图咨询该校学生中有名的小刺头是否今日在校。
“我说——小姑娘,你找我们头儿干什么啊?”不怀好意的笑容荡漾在年轻无赖们脸上,让我一时有些无语,成为不良做却做不好表情管理,恨不得将“我是坏人”全部写在脸上的人真的很容易成为炮灰。
“感谢他。感谢他帮助了我和我的朋友。”我尽可能装作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用手抹着眼睛。“我专门给他送来了感谢信和伴手礼。”
不良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显然是一副不可置信的状态。正是因为足够的不可置信才能上钩,我理直气壮站在大门前等待主谋出门来跟我见面。
“是谁在找我啊——?”
瞳孔中倒映着的是我几乎记了几天几夜的身影,就算是把他的脸上糊上黑泥。我都能将其从人群中分辨出来。我礼貌点头冲对方伸出手来,笑容满面话语中甚至荡漾出了几分“感动的颤抖”:“您怎么可以不认识我呢?我可是等待与您相见太久了——”
说时迟那时快,柔道经典的单手背负投在刹那间被我运用在了这个阳光明媚,万众瞩目的早晨。于他们的小弟面前,我十分成功地用柔弱的表情来了一发偷袭将他过背摔了个狗吭泥。双膝挺直,上体前倾,在对方失去平衡的同时,将身体紧贴对方,用手抓住对方的右肩附近处,挎起他的右臂,随后——猛地从右肩将对方的脸和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新学期快乐,老大。”
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我撒腿就跑,当对方的小弟们打算一拥而上追着我揍的场面出现时,两辆摩托车风驰电掣般驶入了他们的视野。
“所以说你居然真这么做了啊——阿鹤。”
“可可,别说废话。”
九井一与乾青宗的两辆摩托驶到我们的面前,乾青宗停下自己的摩托,我毫无犹豫地骑上了后座揽住了他的腰,而九井一则负责围着我们转圈扬起尘土混淆对方的视线。当九井一目睹我已安全上车,他的任务就也完成,身为好友和搭档的二人默契地互相点了头,开足马力带着我扬长而去。
“真有你的啊,阿鹤。没想到你是个身手派。”
我们三人横冲直撞地驶入大道,找了家快餐厅坐下来谈论这个计划进行的顺利与否。老实说,起先我根本没有想着要求助二人,只是在向真一郎申请协助时,真一郎冲我推荐了青宗跟阿一两个人或许可以帮上忙。我便将“踩住老虎尾巴”的计划告知了二人,二人也乐于协助我来还一个“人情”。虽名义上被称作“人情”,倒也可以当做我们之间的一场试炼。
“是阿一把我当做太弱的只会读书的呆子缘故。今天他们也是这么觉得吧。”我吸着可乐打了个嗝,青宗寡言但此刻眼里也带着认真。“很危险……有点为你担心。”
“今天不是青宗和阿一很好的帮助我逃脱了嘛。更何况,青宗也提前帮我踩过点了。”
乾青宗选择走上暴走族的道路后,他的优点便是能面无表情的完成一些任务。比如他提前将自己打扮个严严实实去打碎了校门口的监控,以至于黑麟校门的监控处于维修状态,没有办法录下我对他们学生进行挑衅的证据。
“所以这顿饭至少是你请……?”九井一的在意点果然还是不同于他人,我刚想回答“是”,却见青宗冷着脸戳了戳对方,直接将对方欲要开口的“废话”全部堵了回去。我暗想果然青宗是治九井的一把好手,便继续发言道。
“目前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将当时的录像视频放给他们老师看,用老师的惩戒来继续激怒他。”
“不过你觉得……他们会怕这些吗?”乾青宗摇摇头表示了担忧。“我认为,但凡要选择做这种事的不良是不会介意这种事的。批评和不屑的言语对他们,就像瘙痒。”
“内心强大不是什么坏事,但越强大对我的恨意也就会越浓。我见过这样的人……所以我的所有行为就是负责惹怒对方而已。”
斑目狮音的形象浮现了在我的眼前,很可惜,阿一和青宗没有见过这样一位被激怒便会如“野犬”般狂吠并以此保护着自己的少年。说到这里,九井一啃汉堡的手猛然停下了:“你……真的很大胆。”
“我只是在报答让我更加勇敢的人罢了。”
午后,掐准了上课时间,我直接以学校干部的身份拜访了黑麟的校方负责人。将随身携带的磁盘交给老师后,毕恭毕敬表示自己是代表受害者学生,以及家长,和校方提前来跟贵校说明情况。受害者目前还没有出院,肯定是会向警方申请一定赔偿,所以现在是需要私了还是请媒体公了这件事要请贵校的老师判断。
“私了!当然是私了!辛苦你来,我们,我们这就叫学生来道歉。有什么事都可以好好说不用叫媒体的小姑娘……”看到对方满头大汗慌张不已,自己的揣摩得到了证实。黑麟私中作为本就名声不好的私立中学也是需要声誉的,如果将事件发酵到登上媒体的地步,只能落得更不好收场。所以,为了能妥善保全学校的“资金来源”,只有更委屈“当事人”的私下了解。
我面带微笑的目睹着老师将那个今天早上才被我摔掉面子的“学校大哥”在我面前一顿恶狠狠的猛批,随即我便掏出四小老师撰写的邀请函希望黑麟私中能与几月几日几时前往我们学校面谈此事进行商议。我恨不得将自己的出身姓名报的一清二楚以降低对方的戒备心,果然,看到对方咬牙切齿,我内心不由得一阵欣喜,猜想到已然上钩了一条大鱼。
下午,放学后。九井一假扮着街头的不良少年与我在黑麟私中附近的街边偶遇。与经典的剧情不同的是九井一那略显浮夸的演技,当我目睹着对方边吐着舌头边说着“小妞,跟我去喝一杯吧”的时候,我想自己差不多已经目死了。但我还是尽可能发挥自己的演技高声喊出了:“不要——快走开!”
当九井一抓上我的手腕时,今日已经被我故意撞了两面的老大悄然在对方身后出现,他粗鲁地一把将九井推开:“滚,老子今天心情好,不对别人下手,你最好就在旁边看着我怎么折磨这个女学生。”
“是,是的!”九井一装出了慌张害怕的模样哆哆嗦嗦躲到了一旁,随后现场便只剩我与黑麟老大和他的小弟们对峙。老大笑得眯起了眼,牙齿咯吱作响,气音从喉管里一阵一阵地冒出:“总算让我逮到你了,小羊羔。今天早上全是我大意疏忽才让你得手……”
“是吗?我不信哦。说不定只是你这家伙比我弱,连出拳都不敢对我用吧。”我淡漠地开口回应道。
“放狗屁!我现在就看看你这张狗嘴能吐出什么来!”他暴跳如雷,直冲冲就给我脸上一拳,我毫无闪躲,就这么硬生挨下了这拳后以横受身的诀窍尽可能消减外力平倒在了地上。对方看我倒下,更是信心大增,伸手就要拖拽我的衣领,没走两步,我便睁开眼大声喊叫起来:“救命啊!!非礼!救命!有没有人可以救救我——”
警笛从四周突然应声而起,犹如是在回应着我的求救。戴着平光眼镜的乾青宗背着书包骑着自行车,带着警车感到了事发现场。紧接着,担当着好学生角色的青宗很快就跟随警察一同指认了现场,他僵硬地解释着:“就是这个姑娘被调戏了,警察叔叔你们看,她现在还被这些人想要围殴一顿呢。”
“不,不是——是她先打得我——!”黑麟的老大百口莫辩,我则从地上缓缓坐起揉着鼻骨让鼻血流的更严重起来:“我作为小姑娘怎么可能殴打,殴打这种人呢……他们只是看我作为学生路过怀恨在心,就,就围殴我……”
“你,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们打的你不是你自己摔得!”他的小弟们早已四散奔逃,有几个也被赶来的警察堵了个正着。早都料到对方想要胡搅蛮缠,九井一的作用在此刻就出现了:“警官,警官先生。我,我有证据!我的手机将他殴打这个女生的过程都录下来了,您看,他还对她动手动脚!他威胁我不能送这个女生回家,要给这个女生一点颜色瞧瞧——我实在是很害怕,所以只能在旁边,录下他犯罪的证据!”
人证,物证,受害人,当场逮捕,以及过去惹过事附近的片警必然有所耳闻。所有要素在此刻备齐,只有将对方铐住才能解决的程度。当我目睹着对方被送上警车的刹那,当我遭受那恶毒眼神一次又一次的威胁后。我望向车窗,对这个伤害了龙宫寺坚的家伙赠予唇语。
“再见了,呆子。”
我想,这是对这场闹剧的最好结束语和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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