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质问
秦子非不顾身体虚弱坚持要回家，张锋马上定了机票，陪着秦子非回了家。
十多小时的飞行，秦子非和刘建风尘仆仆的出现在秦家，他没有去见老爷子直接去了高秀兰清修的院子。
高秀兰一身素服，正坐在院子里看佛经，听见动静抬头吃了一惊，“你怎么回来了？”
秦子非走到高秀兰身边站定，他本来是一肚子的疑问要问母亲的，可是当真正见到高秀兰却问不出口。
要是一切是秦金霖编造的，他这样质问母亲合适吗？
院子里照顾高秀兰的人马上为秦子非搬来凳子，又帮他倒茶，高秀兰也放下手里的佛经，?“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生病了？”
“没有，最近有些腹泻。”秦子非回答。
“身体不舒服就应该去看医生，这样撑着对身体很不好。”高秀兰心疼的看着儿子。又吩咐照顾她的阿姨，“给少爷喝点胡萝卜汁吧。”
阿姨答应着下去准备，高秀兰柔声细气的问秦子非在国内的情况，秦子非大致的回答了一些，阿姨给秦子非端来了胡萝卜汁，“夫人，明珠小姐又来看你了，你见还是不见？”
高秀兰看了眼儿子，见他眉头皱了下，于是回答，“告诉她我今天没有时间，改天吧。”
阿姨答应着下去了，唐明珠站在门口，看见阿姨出来迎过来，阿姨走出来对着她摇头，“夫人现在没有空，你还是改天来吧。”
唐明珠今天来这里是因为听说秦子非回来了，并不是真的要见高秀兰。高秀兰拒绝见她她也不生气，转身离开了。
秦子非把胡萝卜汁喝完把杯子递给阿姨，高秀兰开口，“明珠走了？”
阿姨点头，“走了。”
“这孩子三天两头的过来看我，到是个有心的人。”高秀兰夸奖，见儿子不接话于是只好主动提前秦子非和唐明珠的事情。
“明珠是我看着长大的，温柔善良人又长得漂亮，妈妈很喜欢，子非你能不能听妈一句劝，和明珠把婚定了？”
“妈，我不喜欢唐明珠，上次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秦子非不耐烦。
“你和明珠青梅竹马知根知底，怎么也好过外面那些女人。”
“那可不一定，不是说知人知面不知心。”秦子非冷笑，唐明珠是什么人他可清楚得很，想到母亲夸奖唐明珠温柔善良，心里突突的跳，母亲不也是这样温柔善良的人吗？
“这孩子，明珠不是坏人。”高秀兰不知道秦子非在想什么，还兀自在为唐明珠说好话。
秦子非皱眉，打断她，?“妈，我回来之前见了秦金霖。”
“他……他还好吧？”高秀兰眼睛亮了一下。
“他很好。”秦子非稍微犹豫下，“妈，你认识叶香菡吧？”
高秀兰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好一会后开口，“认识！”
“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秦金霖都和你说了什么？”高秀兰反问。
“他说了一些你们之间的事情，他说……他说叶香菡是被你害死的！”
“他这样说的？”高秀兰脸色一下子变得灰白。身子在颤抖。
“妈，秦金霖说的是不是真的？”秦子非执着的要答案。
“秦金霖说是就是吧！”高秀兰惨白着脸，心里苦涩到了极点。
秦子非没有想到高秀兰竟然不否认，他心里说不出的失望，他是多么的希望高秀兰斩钉截铁的否认，说这一切都是秦金霖胡言乱语，可是高秀兰竟然不否认。
一向温柔善良忍辱负重的母亲突然改变了形象，任谁心里也不好受，秦子非完全不能接受，“这么说来秦金霖说的一切竟然都是真的？他和你的婚姻是你算计的对吗？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高秀兰闻言脸又白了三分，心里屈辱到了极点，她也是受害者，当年她也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和秦金霖发生关系的，可是没有人同情她。
秦金霖不分青红皂白就认定是她算计才导致他和叶香菡分手，无论她怎么解释也不相信。
因为被逼着和自己结婚，秦金霖对她一很冷漠，不只是秦金霖冷漠，秦家上上下下的人都瞧不起她，认为她是一个心机女人。
可是她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后来叶香菡发生车祸后所有都认为她歹毒阴险，可是天知道那只是一个意外，她从来没有想过让叶香菡出事。
这些年来她心里够苦，只是因为儿子才撑了下来，可是秦金霖他到底要干什么？
为什么要把这些事情告诉儿子，最重要的是这些事情是莫须有的，她唯一错的一件事情就是嫁给秦金霖，她已经为了这个决定赔上了大半辈子，为什么还要让她承受这种羞辱？
面前的儿子正用冷漠的眼神盯着自己要答案，高秀兰惨笑，“为什么要这样？那个女人她抢走了我的丈夫，夺走了我儿子的父爱，让我年纪轻轻守活寡……你说我为什么要这样？”
“那是一条人命！妈，你怎么可以这样歹毒残忍？”
“歹毒？你竟然说我歹毒？”高秀兰看着秦子非，眼睛里滚下泪珠。
“所有人都可以说我歹毒残忍，只有你不可以这样说我！你是我儿子，是我身上掉下的肉，是我含辛茹苦的把你拉扯大的，你不可以这样说我！”
“难道因为你生我养我我就可以是非不分？”秦子非低吼，“如果你养儿子只是为了维护你的权益，只是为了愚孝，我宁愿你没有养过我！更何况，你当初为什么要养我你应该很清楚吧？”
“你……你这个不孝子……给我滚！”高秀兰用手指着秦子非，手指兀自在颤抖着，秦子非看了高秀兰一眼，一言不发的转身就走，看着儿子的身影消失她颓然的坐下。
阿姨上前，“夫人，你不要紧吧？”
高秀兰没有说话只是长长的叹一口气，自己做人真的是太失败了！老公不爱，如今连唯一的儿子也开始生分，她心里觉得很酸涩，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
秦子非气呼呼的回到大宅，一把推开迎上来嘘寒问暖的管家，冷着脸进入了自己的房间，把门锁上，他疲惫的躺在了床上，说不出的失望，说不出的伤心，说不出的心塞。
不知道躺了多久，门口传来脚步声，门被敲响了，有人在外面叫，“少爷，吃饭了！”
秦子非没有理会，继续一动不动的躺着，佣人在门口叫了几声听不到他的回话离开了，又过了一会，老爷子的声音慈祥的传进来，“子非！开门，爷爷和你有话说！”
秦子非抓过被子捂住头，把外面的声音全部隔绝起来。寂静和黑暗包围着他，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竟然浑浑噩噩的睡着了，说是睡着了。
但是还是有意识，感觉头很疼，浑身说不出的难过，他能感觉到心底的疼痛，疼得他想死，如果能就这样死了也好！
这个念头刚刚出现，突然听到嘶声裂肺的尖叫声在大宅里响起，“不好了！夫人……夫人自杀了！”
秦子非一个激灵翻身坐起来，不是做梦，外面响起纷乱的脚步声，伴随着脚步声的是佣人惊慌失措带着颤抖的声音，“赶快送医院！”
有人在敲门，“少爷！快出来！夫人自杀了！”
高秀兰在手术室急救，秦子非靠着冰冷的墙壁顿在地上，一言不发的抱着头，仔细看可以看见他的身子在颤抖，老爷子俯下身，轻轻的拍着他的身子，“会没有事情，别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躺在手术台上的人是她的至亲，他失望愤恨不能接受都是因为他爱她，是因为突然发生的一切打破了他长久以来一直认为的美好。
可是他从来没有希望她会出事，不管怎么样，他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是她含辛茹苦把他养大的，骨肉亲情是永远割不断的。
手术室的灯灭了，门被打开，秦子非猛地站起来，一个护士首先走出来，“目前生命体征稳定，你们不用担心。”
秦子非悬着的心放下了，和老爷子护士一起把高秀兰推进了病房，高秀兰扔在昏迷中，秦子非看着高秀兰惨白的脸，心中只觉萧瑟一片。
叶思语离开南城已经三天了，这三天里慕宸宇换着号码给她打了无数个电话，没有一次有人接听。
叶思语前脚离开，秦子非后脚也走了，虽然他们不是同一班机，但是慕宸宇却不相信他们会没有联系，如果可以，他真的想冲到国外去将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给抓回来。
只是国外可不是他的天下，有秦子非和唐煜城两人罩着他对叶思语真的是没有半点办法。
慕宸宇心里难过刘建调查的夏小乔母女有了消息，夏小乔交际简单，除了一个郭婷婷没有什么朋友，刘淑芬也很安稳，除了和一些贵夫人交际，也没有别的异常。
这个结果让慕宸宇很意外，这几天他思来想去一直觉得不希望叶思语出现在南城的人除了自己的母亲就只剩下夏小乔母女，如今这三人都已经排除，到底会是谁在针对叶思语？难道真的是唐明珠？
慕宸宇做梦也不会想到，刘淑芬做事情早就不亲力亲为，所有的事情她都交给了刘兰芝的儿子也就是夏家的司机去做。
他更不会想到，那个在自己家做了十多年保姆的刘兰芝竟然和刘淑芬同流合污。
看慕宸宇凝眉沉思，刘建静静的站在一旁等他发话，好久后慕宸宇发话，“你帮我搜集一下国内外治疗不孕症的专家，最好是比较著名的！”
刘建愣了下，从前叶思语不能怀孕那会也没有看见慕宸宇找过不孕专家，现在找专家又是为了那般？
秦子非站在廊檐的尽头吸烟，烟头忽明忽暗，照着他沉郁的脸，身后有脚步声传来，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子非，爷爷有话和你说。”
秦子非点头，和老爷子去了书房，“昨天发生的事情爷爷都知道了，其实你想要知道当年的事情没有必要去责问你妈妈，可以问爷爷。”
秦子非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老爷子。
“你爸爸妈妈及叶香菡的感情纠葛其实是豪门联姻造成的悲剧，你奶奶和你外婆是手帕交，早年就说过要结亲家的事情，后来看你妈妈温柔善良贤淑，于是你奶奶就为你爸爸定下了这桩亲事，却没有想到你爸爸竟然在学校里和叶香菡私定终身。
当年的事情孰是孰非很难说清楚，每个人的角度不同，看问题的角度也不同，对于我们来说你妈妈是一个贤惠善良的好媳妇，她孝敬公婆，尊敬夫婿，善待家人，可以说家里没有人不喜欢她，除了你的父亲。”
秦子非忍不住冷笑，“明明知道别人心里没有她还一意孤行，她求的什么？”
“感情的事情说不清孰对孰错，你看看你周围的长辈，看看你身边的朋友，有几个人是情投意合就在一起的？”
秦子非沉默，老爷子接着往下说：“你父亲和你妈妈结婚后，一度消沉，你妈妈一直都在无怨无悔的守护，对于豪门来说，娶到这样的媳妇真的是福气，要怪只能怪那个叶香菡不守妇道，明明已经嫁做他人妇，竟然还想和你父亲死灰复燃，她给你父亲写信约你父亲前去见面。你父亲对她本就是痴心一片，于是去见了她，见过叶香菡后，不知道她和你父亲说了什么，他竟然再也不愿意回来。”
“那时候你还很小，你妈妈不忍心看你小小年纪就失去父爱，于是忍辱负重亲自去找你父亲，可是他不愿意回来，后来你妈妈没有办法就去约见了叶香菡，在她约叶香菡出来见面的时候，叶香菡竟然发生车祸身亡。”
“叶香菡为什么早不发生车祸晚不发生车祸，偏偏在她约见面的时候发生车祸？”秦子非反问。“爷爷你敢说这件事没有什么疑点？”
“车祸的事情我敢打包票和你妈妈没有丝毫的关系，说实话处于我的角度我从来不觉得你妈妈有错，她是秦家明媒正娶的媳妇，她有权捍卫自己的婚姻，如果一定硬要说她有错误，那就是她的运气非常的不好。
叶香菡竟然在路上发生车祸身亡，叶香菡的死其实只是意外，和你妈妈没有丝毫的关系。可是你父亲却想当然的把这件事算在了你妈妈头上，而你妈妈也一直在后悔自责，她一直认为如果不是她约叶香菡出来，那么叶香菡就不会死，自那以后她就开始吃斋念佛。”
“如果心里不愧干嘛要吃斋念佛？”
“子非，你不要钻牛角尖，你扪心自问，你这样苛刻你的母亲是为了什么？你敢说你不是为了叶思语？如果叶香菡只是一个普通人，你会如此责难你的母亲？因为你自己的关系，你把责任推在了至亲身上，偏要为她安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子非，你妈妈是个什么样的人你难道心里不清楚，你好好的想想，这些年你妈妈她容易吗？”
“我……”
“你已经是一个大男人，有自己的思维和判断，有自己的责任和担当，爷爷不强求你一切按照爷爷的设想生活，但是爷爷希望你善待你至亲之人！”
秦子非一个人去了医院，站在病房门口，隔着玻璃他看见母亲靠在床头在流泪，唐明珠坐在床头握住母亲的手不知道在说什么。
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有看见母亲流泪，就算是面对叔叔婶婶的冷嘲热讽，面对外面的流言蜚语，她也一直很坚强。
母亲一直是善良的，这些年她捐给慈善的款项数不胜数，她一个豪门贵妇竟然亲自去敬老院帮着干活，对家里的下人都不忍心苛责，怎么会去害死一条人命？
叶香菡的死应该只是意外，他是气糊涂了！
爷爷说得对，如果发生车祸的人不是叶思语的母亲，他会因为这事情去责问母亲吗？
他只是不平！只是怨恨，因为他爱的女人不能陪在他身边，因为感情受挫，他把怨气发泄到了最亲的人身上。
而母亲却为此自杀，如果不是佣人及时发现，不敢想象后果！
老爷子的话在他耳旁回想：你已经是一个大男人，有自己的思维和判断，有自己的责任和担当，爷爷不强求你一切按照爷爷的设想生活，但是爷爷希望你善待你至亲之人！
秦子非怔怔的看着病房里的母亲，一遍遍的问自己，秦子非，你活到这么大，为自己的母亲做过什么？
什么也想不起来，记忆中好像只有母亲为他付出，而他从来没有为母亲付出一丝一毫！
记起母亲那天晚上祈求的眼神，“明珠是个不错的姑娘，我很喜欢她，希望你也喜欢她，和她在一起！”
秦子非嘴角浮现一抹苦笑，此时此刻总算明白当初父亲的心情了，不能和自己相爱的人相守，和谁不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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