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张员外贪婪，不愿放弃眼前所拥有的一切，便派人偷偷跟踪张生，知道了张生与牡丹私会之事。张员外大怒，趁张生不在时，派了家丁前去牡丹住处，本意是打算恐吓牡丹，将其赶走，不料却撞见牡丹施法救人，众人疑是妖怪，吓得全部逃回张府。
张员外得知此事，花重金请了十几个道士想将牡丹收服，皆被牡丹吓跑。张员外故意制造谣传，指出牡丹乃是吃人心的妖怪，今日城里多名百姓无端失踪，皆是牡丹所为。张员外意图煽动百姓火烧牡丹，张生向众人解释，牡丹并非作恶的妖怪，可百姓愚昧且急红了眼，完全不相信张生，甚至认为张生与牡丹一伙的，张生也是妖怪，连张生也要一并焚烧。
众人逼近牡丹住处，牡丹担心施法会引来天庭追查，故而没有反抗，任由老百姓捆绑，因为她知道，普通的烟火对她而言，不会有任何影响。
张生想要去救牡丹，却被张员外锁在房间里，不许任何人进出。
百姓将牡丹绑在柱子上，四周摆满木柴，木柴上洒下烈酒，点燃一把大火，火焰汹汹，整整烧了一天一夜，任谁都会烧得灰飞烟灭，可牡丹却依旧完好无损，没有半分伤害。众人提议用刀砍或剑刺，却无人敢出面对牡丹动手。于是，只能将牡丹先关进官府地牢，派人寸步不离地守着。
为了逃出张府，张生假意接受与张员外女儿的婚事，未免事情发生变故，张员外将成婚吉日定在三日后。成婚当天，张生趁机逃出了张府，并得知牡丹被困在官府地牢，张生借着提审牡丹的由头，将牡丹救走，想要与牡丹双宿双飞，可张员外却以张生父母的性命相逼，若是张生选择离开，便再也无法见到他的亲生父母。
牡丹不愿张生痛苦，于是施法将张生的亲生父母解救出来，并且将张员外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通通变成石头。张员外一夜间从商贾富绅变成了穷光蛋。
经历了一场生死离别后，张生与牡丹终于如愿在一起，俩人与世隔绝，度过了最幸福快乐的两年。
自古人妖不能相恋，牡丹如今是半仙半妖，妖本身有很重的阴气，会慢慢吸食掉凡人身上的阳气，从而缩短凡人寿命。
凡人注定要经历生老病死，人间百难，任谁都不可阻止改变。之前生死簿上明确写着张生父母于承景十年冬被人谋害致死，可牡丹不忍张生痛苦，故而施法救下张生父母。如今更是为了与张生相守，偷盗天界永生丹，想让张生服下，便可永生永世与她在一起，却不想引来了天兵天将。玉帝下旨，派了众多天兵天将缉拿牡丹，牡丹带着张生俩人到处逃生，可怎逃得过天界步下的天罗地网……
天界是冲着牡丹而来，牡丹与众天兵天将打斗之时，一抹玄光利箭朝着牡丹后背直射而来，却在下一秒，张生奋不顾身冲了上去……
一箭穿心!
张生一介凡夫怎抵得过这支玄光箭，他满身鲜血倒在牡丹怀里，来不及倾吐心声，便化作一缕青烟随风而去、魂飞魄散。
天庭上，牡丹满脸泪痕跪倒在玉帝面前，将一切罪过都揽在自己身上，她愿用千年修为换张生重生，不管什么惩罚，她都愿一人承受。
其实归根结底，一切祸源皆因牡丹对张生的执念而起。玉帝许了张生重生，张生重生后全然忘了与牡丹的过往种种，牡丹被罚看守兰陵山，永生永世都不许踏出兰陵山半步……
“故事今夜便讲到这里，公主觉得今夜故事如何？”沈长安问道。
身旁楚玉一直仔细听着，很是入神，沉默一会儿后，楚玉忧忧说道:“还是太过伤情。为何话本里的故事，有情人终不能在一起呢？”
“公主若不喜欢，那我改个结局。前世张生舍命救牡丹，牡丹放弃成仙，等待张生投胎转世；今生，张生同样舍身救牡丹，牡丹为救张生，宁损千年修为。玉帝被牡丹与张生的真情打动，于是放了牡丹，让牡丹成了凡人，并还了张生重生，从此张生与牡丹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这个结局，公主可满意？”
楚玉反问道:“那长安喜欢哪个结局？”
“自然是喜欢第二种结局。”
“挺好的。”楚玉轻声说了句，便没了后续。半晌沉默之后，楚玉轻声说道:“夜已深了，早些休息吧。”
楚玉转了个身，闭上了眼睛。沈长安却心事重重，无法安睡，也不知过了多久，沈长安听见旁侧的美人沉稳的呼吸声，方知楚玉已然熟睡，她的一颗心才慢慢平静下来。许是屋里点着蜡烛太亮堂，沈长安觉得那几道红烛甚是刺眼，便悄悄起身，轻手轻脚走到红烛旁，将那些红烛一一熄灭，然后摸索着爬回床上，刚躺下没多久，就听见身旁楚玉喃喃自语，沈长安以为她在说梦话，便没太在意，过了一会儿，身旁的人突然哽咽起来，虽是在黑夜里，沈长安看不清楚，却能感受到楚玉好似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声音哽咽好像哭了……
沈长安挨近楚玉，轻唤了几声，楚玉陷在梦魇里没有回应，只一个劲地哭着，沈长安顿时慌了，打算下床去点亮烛火，可刚起身，一只冰凉的手突然伸了过来，拽着沈长安的衣袖紧紧不放，耳边传来那句哽咽的声音:“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你不要走……”
沈长安心下第一反应便是:公主莫不是有了心上人，此刻将自己当成了她的心上人。
“公主，臣是沈长安……公主？”沈长安轻声唤道，楚玉却没有半分回应。
过了一会儿，身旁突然安静下来，沈长安觉得奇怪，便凑近瞧了一眼，谁知楚玉突然使劲，拽了沈长安一下，沈长安没有任何防备地跌落到一个柔软的怀抱里……
沈长安第一反应便是慌张地想推开楚玉，可楚玉不肯撒手，一直紧紧拥着沈长安，楚玉整个小脑袋都埋在沈长安胸口上，沈长安听见怀里的人儿微弱的声音:“不要推开我……再也不许你离开我……”
这话似曾相识，沈长安想起与楚玉第一次相识时，楚玉也是这般紧紧拥着她，对她说的依旧是那一句:“不要再推开我……”
沈长安本想伸手扒开楚玉的双手，却不小心蹭到楚玉的脸颊，手背上湿湿凉凉的，全是楚玉的眼泪，怀里的楚玉一直瑟瑟发抖，沈长安心下一软，便没有推开楚玉。
沈长安想起小时候做了噩梦，祖母都会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然后一直跟她说话安慰她，她就不会再感到害怕。
沈长安假装是楚玉梦中的那个人，一只手握着楚玉冰凉的手指，一只手轻轻抚着楚玉的后背，温柔地拍打着楚玉后背，然后柔声安慰道:“公主别怕，长安在，长安会一直守着公主……”
不知过了多久，怀里的人儿慢慢安静下来，枕着沈长安的胳膊渐渐熟睡过去。沈长安不敢乱动，生怕吵醒楚玉，便由着她赖在自己怀里，又担心楚玉受凉，遂小心扯了身旁的锦被盖在楚玉身上。
楚玉身上淡淡的清香很是好闻，折腾一天一夜，沈长安也着实乏困，搂着楚玉竟迷迷糊糊沉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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