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楚玉与沈长安的婚事本是定在入秋后,与前世婚定时间一致,楚玉担心重蹈前世之辙,执意将婚事提前了整整三个月。
前世,楚玉不喜这桩婚事,新婚之夜将沈长安赶出了婚房,那一夜,沈长安是在书房度过的。婚后第二日,驸马与公主需要一起入宫请安,楚玉故意闹脾气不肯去,将丫鬟都撵了出去。皇太后的贴身嬷嬷与公主府的李嬷嬷接连哄劝,楚玉才肯随沈长安一道入宫请安。俩人拜见完皇太后,楚玉就偷偷溜出了宫外,留下沈长安一个人。
楚玉记得,那日天已渐黑了,沈长安还未回来,没有任何消息。楚玉派了人出去寻,不过一盏茶余的时间,沈长安就神色慌张地跑了回来,回来之后便立马去了书房换了一件外衫,然后命人将换下的那件外衫偷偷丢了。
楚玉询问沈长安为何回来得这般晚,当时沈长安只说是去了酒馆喝酒,忘了时辰,所以才回来得有些晚。楚玉当时并未在意,如今细细想来,难不成前世的沈长安也在那时遇到了刺客?
楚玉明明提前了三个月成婚,为何一切还是按照前世的历史发展下去?
入夜,沈长安与楚玉躺在床上,回想着巷尾遇袭的那一幕,沈长安心中仍是心有余悸。
“睡不着吗?”身旁楚玉柔声问道。
“嗯。公主也睡不着吗?”
楚玉翻了个身,面对着沈长安,“今日刺客一事,长安觉得是何人所为?为着什么而来?”
“长安愚笨,实在猜不出。”
“那我随意猜测,长安替我分析分析。我们的马车一到巷尾,刺客便冲了出来,可见刺客是知晓我们的行踪,不是为财便是为仇。可我瞧着这刺客不是为财,更多是为仇而来。若是为仇,那他定是知晓你我身份。敢在天子脚下对驸马与公主动手,那人背后一定有其他势力支撑……”
沈长安轻声问道:“若他既不是为财也不是为仇呢?”
“那是为了什么?”
沈长安沉默不语,回想着巷尾的那一幕,沈长安心底有种直觉,那刺客并非要置她于死地,否认以刺客的武功,她根本没时间闪躲。怕是这背后的真相远不及表面这般简单。
“公主不必忧心,官府定会查明一切。”
“好吧,且不管它了……时候也不早了,长安早些休息吧。”
“好~我去熄灯。”
沈长安起身去熄灭了房间里的所有灯,摸索着爬回床上的时候,楚玉挪动着身子靠了过来,紧紧揪着沈长安的袖口不放。
“公主……”
“长安,我怕黑~”沈长安感受到楚玉话语里带着些许紧张,再回想起新婚之夜,沈长安将灯熄了之后,楚玉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反应,原来是害怕黑暗。
“我真是糊涂,不该将灯熄了……公主且稍等,我唤人将灯点亮。”
“不用麻烦了,只要有长安在身边,再黑再暗,我也不怕。长安让我扯一会儿袖口,一会儿就好,待我慢慢习惯了,就不会感到害怕了。”
楚玉说得这般楚楚可怜,沈长安不忍拒绝,便由着她一直拽着自己的袖口。
漫漫长夜,窗外冷风吹着树叶沙沙作响,月光皎洁一片照进屋里,床上的俩人已折腾了一天,着实乏困,不过一会儿便都沉沉睡去。
第二日
沈长安醒来,发现身旁没了楚玉身影,遂唤人询问,丫鬟道是:“刚才官府派了人来,说是在城西湖边发现了一具蒙面黑衣人的尸体,那尸体旁侧散落着一把长剑,车夫已去查看过,确认是昨夜偷袭公主与驸马的刺客。那刺客怀里藏了几张按了手印的长乐坊借据。公主听到此消息,让人备了马车,怒气冲冲地去了二皇子的成王府。”
“公主何时离开的?”
“回驸马,公主一炷香前刚离开。”
尸体?借据?长乐坊?一切证据指向太过明显,可总觉得哪里不对?
沈长安正思虑着,院外走来一个青衣丫鬟,拂礼道:“驸马,大皇子来了,此刻在前厅等您。”
“好的,我换件衣裳便过去。”
与此同时,楚玉气冲冲地跑到二皇子楚郗的承王府,开口便是一通质问,“二皇兄,昨夜我与驸马在城西巷尾遇袭,此事可是二皇兄所为?”
楚郗怒斥道:“胡说什么!你这又是闹得哪一出!”
“今早官府查出刺客怀里有长乐坊的借据,我与驸马遇刺前,有人看到,刺客与你长乐坊的小厮在茶楼会面,若不是受你指使,刺客怎会与你家小厮厮混一起?二皇兄敢说此事与你无关?”
“简直是无稽之谈!我做这些意欲何为?”
“之前长安大闹长乐坊,二皇兄莫不是心生怨气,所以暗中派人行刺,可那刺客发现我也在马车里,不敢对我出手,只能仓皇逃走。事后,你怕事情败露,便杀人灭口。”
楚郗冷嘲一笑,道:“皇妹这故事编得倒是极好,只是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皇妹莫要仗着有皇祖母的宠爱就可以肆意诋毁本王!本王做事敢作敢当,没有做过的事情,容不得他人这般诬陷!”
楚玉瞧着楚郗一脸严肃的神情,沉思许久后,再次问道:“此事真不是二皇兄所为?”
“若是本王所为,便不会傻到留下这般明显的证据。此事本王一定会彻查到底,究竟是何人要栽赃本王,不管是谁,本王绝不轻饶!”
公主府前院
沈长安与楚渊俩人端坐于凉亭里饮茶闲聊。
“听说驸马与五妹妹在城西巷尾遇到刺客,本王甚是担心,你们可曾受伤?”
“多谢皇兄关心,长安与公主一切安好,皇兄且宽心。”顿了顿,沈长安问道:“我与公主商量过,不许官府将昨夜之事外传,以免宫里担心,却不知皇兄是如何得知?”
楚渊饮下一盏清茶,面无表情淡淡回道:“官府一律事由皆要上报刑部,本王监管刑部,自然会得到消息。驸马虽有心压下此事,可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总归会有人知道。”
楚渊瞧了一眼沈长安的神情,继续说道:“驸马以为此事是何人所为?”
“长安愚笨,实在猜不出。如今刺客已死,想来这背后之人应该息事宁人,不会再轻举妄动。只要公主一切安好,长安也就安心了。昨夜之事,且让它过去吧。”
“驸马不打算彻查下去?”
沈长安摇了摇头,随后爽朗一笑,道:“查清楚又如何?这背后的真相终究会有一人受伤。人活一世,其实糊涂些也挺好的。”
“驸马真是好脾性。”楚渊微微一笑,慢悠悠地饮下一杯清茶。
半晌沉默之后,沈长安轻声言道:“我沈长安也不是随意任人摆布的棋子,一次能忍,若有下次,纵使它是居高的白棋,我也要将它抹黑毁掉!”
楚渊抬眼,恍见沈长安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气,楚渊惊了一下,他从未见过这般冷峻严肃的沈长安,与昨日所见,宛如换了一个人。
却是在下一秒,沈长安突然宛然一笑,“将它抹黑了炖汤喝~”
楚渊疑是自己看花了眼,打趣道:“棋子驸马也吃得下?”
“也是哦,不管了。”沈长安端起茶壶,为楚渊倒上一杯清茶,“咱们继续饮茶,公主说这茶是西域进贡的,想来皇兄府上也有这茶。我一介粗人,不懂饮茶,皇兄觉得这茶如何?”
“我平日里习惯喝酒,对茶也不甚了解,我喝茶都是一个味儿。”
“长安也喜喝酒,香满楼的酒醇香好喝,下次得闲,我便相邀皇兄一起去喝酒,如何?”
“甚好,到时不醉不归。”
沈长安爽朗一笑,与楚渊碰杯,言道:“不醉不归。”
入夜,沈长安沐浴回了楚玉寝殿,正巧撞见李嬷嬷带着一群丫鬟将寝殿里的两张红锦被与软枕都撤走了,换成了一张绣着鸳鸯戏水的大床被与一方长软枕。
“嬷嬷这是做什么?”沈长安走上前,不解地问道。
“想着快入秋了,皇太后担心驸马与公主就寝受凉,特命奴婢们换上一张厚实些的棉被。”
“那……留下一张被子,若是晚上冷了,也好再铺上一层。”
“驸马与公主新婚燕尔,正是干柴烈火的时候,上边盖得太厚,怕是不方便。”
沈长安哪料想到李嬷嬷会说这般露骨的话,顿时羞红了脸庞,一时间哑口无言。
李嬷嬷说话间,楚玉已沐浴完回了房间,楚玉前脚刚迈进房里,李嬷嬷便殷勤地小跑上前,遣了丫鬟端着两碗冒着热气的汤药上前,李嬷嬷端起其中一碗汤药,递到楚玉面前,小声说道:“公主与驸马昨夜受惊了,这是老奴熬了两个时辰的药汤,可安眠养神,公主且安心喝下,踏踏实实睡个好觉。”
楚玉不疑有他,喝下半碗。
李嬷嬷将另一碗汤药递给沈长安,沈长安自小便闻不得药味,一闻到药味便犯呕,所以一口未喝。
丫鬟们整理好床褥,李嬷嬷服侍楚玉脱下外衫,众人皆退了出去。
这两日,沈长安与楚玉虽是同床却不是共枕,且俩人盖着各自的被子,中间又有一层软枕隔着,俩人不算挨得太近。沈长安担心与楚玉靠得太近,被楚玉识破女子身份,所以一直刻意与楚玉保持距离。可奇怪的是,沈长安越躲,楚玉越是靠近,所以每回醒来,俩人都是紧挨一起。如今,李嬷嬷将其余软枕和棉被都撤走了,那便意味着从今夜开始,沈长安与楚玉真的是同被共枕。
“长安早些歇息吧~”楚玉柔声说道,然后走至烛台旁,主动熄灭了房间里的蜡烛,房间里顿时漆黑一片,楚玉摸索着回到床上,因为慌张,不小心磕了一下额头,哎哟叫了一下,沈长安第一反应便是询问楚玉磕到哪里,又担心楚玉磕到别的地方,遂挽着楚玉的胳膊,扶她上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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