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4
季斐将他写的那几篇日记翻了个遍,脸上阴沉的表情似乎要把这间办公室的房顶给掀了。
他带着怒火抬手将笔记本摔在桌子上,敢情当初姓孟的把笔记本故意留在那个房子里,就是为了有朝一日他能找到看到。
他被孟延耍了两年,在他面前说过的什么爱不爱的现在他想想就觉得恶心犯怵。
“姓孟的,最好别让我逮到机会…”
正当他准备拿打火机将笔记本烧了的时候,几张照片带着一张字条从本子里掉了出来。
一张是季斐跟一个陌生男人亲密的果照,另一张更是不堪入目……连续几张,只有他一个人的脸被拍的清清楚楚,旁人的脸倒是遮的干干净净。
他的舌尖舔过犬齿,原本就要一触即发的怒意现在被扫的干干净净。
季斐笑了,这就是孟延当初铁着张脸要跟自己分手的真正原因?
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就这么被孟延给甩了。
他捏着那张字条,一字一句的将上边的话复述出来:
“你爱的人,早就不知道跟别的男人上过几次床了,离开他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季斐点燃了打火机,火舌迅速吞噬了那几个熟悉至极的字体,火光映照着他的脸,眼底尽是凌厉,又在转眼间化作柔情。
在他心底困了四年的羁绊,在这一刻烟消云散。拨开那层云雾,他看见孟延站在他对面,漫漫散开的是爱,他对孟延那份执着了很久的爱。
余申推开门快步走到办公桌前,将他刚查到的孟家家底放在了季斐面前,他张口说道:“孟家的家主孟良德在三年前的一场车祸中死亡,妻子于静伤心欲绝但没再改嫁,而是接代了孟良德的位子做了半年的董事。
“因为不懂得职场里的风风雨雨,孟氏直接被挖成了一个空壳,同年,孟延回到了孟家,接手孟氏。”
“现在,孟氏在券城也是数一数二的名企。”
余申顿了一下,抬眼看向正在皱眉看着孟延个人资料的季斐,不知道该不该说下去。
他猜,季斐对孟延肯定有什么瓜葛,不然也不会费这么大力气,去钓一个跟季氏毫无相关的小人物。
同时,他也注意到了季斐手旁的那几张照片。
季斐看着孟延婚姻状态那一栏上的离异,脸上的表情越发阴沉,再往下看,子女栏里白纸黑字的印着:育有一子。
他的指节发白,舌尖顶着腮帮子,将那张纸往桌子上一放,握着拳头重重的砸向孟延个人资料上贴着的照片,淡声开口说道:“接着说。”
余申清了清嗓子,“2104年,7月9日,孟家和券城张家千金联姻,半月后,在券城中心福利院领养了一个三岁男孩,起名孟洛。”
“不过,孟先生半年后就以性格不合为由离了婚,孟洛跟了父亲孟延。现在孟先生还未再觅得良人,还有……”
“出去吧。”季斐将孟延的个人资料揉成了一团,咬牙切齿的说道。
余申没多在办公室停留半秒,他快步走出了这个一直处于低压状态下的办公室。
他叹了口气,内心感慨道:现在的年轻人,可真会玩……
季斐眼里充满血丝,他用了几年年时间去爱的人,转头就娶了别的,孟延宁愿娶一个不爱的,也不肯回头看看他,把他那几年的爱当成了沙,说扬就扬了。
就像孟延在日记结尾写的一句话,憧憬就此破碎,爱意止于唇齿之间。
孟延参加了一场慈善晚会。
他坐在角落里看着拍卖现场激烈紧张的的气氛,这应该是今晚的压轴品。
一块巴掌大小的玉石被推了出来,在聚光灯的折射下通体泛着青光,光可鉴人。
从台下角度看去,这块小小的玉石已经是让人内心舒服极了。
“这件呢,是我们今晚最后的拍卖品,楼兰漠玉,一直藏于田鸿田大师家中,不用我过多介绍了吧?起拍价90万……”
主持人尾音刚落下,就有人举了牌子,孟延将电脑合上,抬眼看着这一切。
“慈善晚会”对于他来说,只是换一种方法来彰显自己口袋里有几块银子而已。
最终,这块楼兰漠玉以三百五十万的价格被一个林姓企业家拍走。
孟延替他不值。
他提前离了场,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抽着烟,看着券城繁华的夜景,心里空落落的,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对了,他是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三年前还是两年前?或许更早。
如果没有季斐,他现在或许过得更好,也许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娶个贤妻良母,母慈子孝,事业也蒸蒸日上……可惜他心里装了个季斐。
正当孟延准备拎着东西离开时,他听见了一声低喘,接着是一阵衣料摩擦交缠的声音。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怀抱着一个学生模样的男孩,低声诱哄着,在男孩唇角吻了一口。
孟延也没好意思打断他们,轻手轻脚的出了这个阴暗谧静的地方。
地下停车场内,程度靠着车窗昏昏欲睡,一头栽在了方向盘上,他打了个哈欠,抬手看了眼腕表,现在是凌晨两点四十五分。
时间还早着呢,这个慈善晚会估计要到凌晨三四点了,程度这样想着,于是,他调整了一下座位,找了最舒服的姿势,又闭上了眼睛。
正当他快梦到孟延给自己放了半个月的假,在国外愉快的玩耍时,车窗突然就被人给敲了。
他的梦破灭了。睁开眼的第一反应就是开车门大骂这个搅他美梦的人,可他刚打开车门抬头一看,瞬间就怂了——孟延撑着车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老板……您怎么提前下来了?”程度挠着后脑勺,尴尬的看了看孟延,“也不提前告知一下。挺吓人的……”
孟延看着他那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把公文包往副驾上一扔,拎着程度把他塞进了后车座。
“我来开吧。”
“啊?这—不合适吧老板?!”程度坐直了身体,看着自家老板关上了车门,发动了车子。
孟延淡声开口道:“你看看你那副没睡醒的样子,妥妥的马路杀手。”
程度哦了一声,靠着车门,心想:在公司加班的时候也没这么困啊!这样看来,我可真是个热爱工作的好人!哈哈哈……
孟延把程度送回了家。他想,这个时间点孟家的人估计都已经睡熟了,他现在回去也不合适,索性就找了个快捷酒店,将就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手机短信里多了条无主题的短信,短信内容很简单,只有五个字:
考虑好了吗?
等孟延回公司的时候,程度着急忙慌的跑了过来,喘着大气对他说:“老…老板,今天早上财务部对账的时候,发现公司账户上多了笔钱,整整一个亿呢!”
他以为孟延最近做了什么大手笔的生意,但是想想,最近他好像一直都呆在公司里……
程度惊呼:“老板!您不会是真的跟那什么顾氏合作了吧!?”
孟延嗤笑出声,没有回答,他抬眼看着还在一脸惊讶的程度,伸出食指放在唇前,示意他别出声。
程度看着他神秘的样子不由得好奇,他看着孟延拨通了一串号码,将手机放在耳边,很明显对方很快就接通了。
程度听见孟延开口直接喊出了一个人名——季斐。他才意识到刚刚孟延的那个带了点嘲弄的笑意是什么意思。
他看着孟延一脸凝重的样子,就觉得这两个人的关系肯定不太一般,他干脆就站在一旁静静的听着。
“季斐。”孟延撑着额头,低声开口喊出了这个人的名字。
“怎么?知道是我?”季斐听着那一道十分悦耳的声音喊着自己的名字,笑了出来,好像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圈套被人识破。
他抬手示意会议暂停,出了会议室。
“这么久了,终于肯联系我了?”
孟延听着他戏谑的腔调,下意识的咬着手指,留下一排泛白的牙印后,他将心底的情绪掩盖,淡声说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季斐坐在办公椅上,摩挲着那本日记,他说:“帮你。如果你想要西岸的那块地皮,我随时都可以给你。”
季斐透过电话听着那淡淡的呼吸声,又补充了一句:“换个说法,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孟延听到这里,选择性沉默了,随后他带了些讥讽开口说道:“季总可真是大手笔,可惜像我们这种小公司,无福消受。”
“你有什么目的大可以直接说,不用这么……”
“孟延,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给你的你就收着。”季斐现在恨不得从京城飞过去,看看孟延现在那副无所谓的样子。
他们僵持了很久,知道孟延听到对方那里传来催促的声音,他一句话没说就挂了电话。
季斐长呼了一口气。既然这个圈套不行,那就换下一个,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会议中断让集团那几个大股东很不满意。刚说到重点,季斐那小子就拿着手机跑了,这很明显就没把集团的利益当回事。
会议室嘈杂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余申咳嗽了一声,才终止了这局面。
季斐推开会议室的门,沉声说道:“会议继续。”
程度听着他俩没了动静,才敢抬头,自家老板拿着手机想的入神,他干咳了几声,将刚泡好的茶推到孟延面前。
“老板,您没事吧?”他试探性的问道,见孟延没什么反应,又加大了音量,“老板!你……”
“没事。”孟延将手机屏幕熄灭,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烟,拿在手里。
程度揣摩着:估计孟延这会心乱如麻了。
孟延的手有些抖,他尽量克制着不表现出来,他清了清嗓子:“事情都忙完了?”
“忙完了,”程度将他手头放着的公司业务年度报表往他面前推了推,又说:“那一个亿…您”
“用,天上掉的馅饼,为什么不吃。”孟延吞云吐雾之间,将自己的情绪再次隐藏了起来。
程度点头,觉得也是这个道理。
孟延揉着太阳穴,将没吸到一半的烟掐灭。
他现在还真是有点让人捉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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