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疆场驰骋(八)
“他们果真是那么说的”
小翠去端送茶水的时候路过了蒙古将领们的营帐,这才听到了这样肆无忌惮的争辩。
“老首领还生死未卜呢,他们倒好,这么快就讨论起继承者了!”
季婉枝一时间气不打一处来,为夺戈的无情无义,也为这些将领们的置身事外。
这本小说中,蒙古老首领是极为宽厚善良的存在,不是主战派,而是崇尚两族和平共处,这样明智而亲近的首领,虽说年事已高,但依旧有着日久积累的群众基础。
现今他所谓的好儿子、好臣子,却以这样的行为对待他,叫季婉枝不由得寒心。
可是人心险恶也不是一天两天,现如今要紧的事,季婉枝却有另外一份思量。
首领遇刺的事情一发生,原本两族间一年一度的会晤盛会瞬间变了味道,气愤开始变得焦灼而诡异,任务的中心也成了抓捕真正的刺客。
老首领出了意外,名义上的罪魁祸首昭若郡主便成为了无辜的替罪羊。
前几日还过着郡主养尊处优的生活,而今便身份降格,顶着“千古罪人”的名义,被关在牢狱中,过着受尽折磨的日子。
季婉枝思索许久,还是找了个看望的名义,溜去了昭若郡主身边。
她想找到一个万全之策,却不知道从何下手,便只好去找当事人寻些契机。
来到牢狱,门口的差事伸了个懒腰,哈欠还没打完,便看到季婉枝,自觉莫名晦气。
于是一把拦住了去处,语气很不客气:“你是哪来的女子,这里岂是你能随便来的地方!”
“你知道我们小姐是谁吗,”小翠不满这差事恶劣的态度,“当朝四王爷的侧福晋,是你能随便乱吼的人吗!”
差事在这里混迹多年,早已习惯了不少人的虚张声势,更何况这毫无名号的侧福晋呢。
“侧福晋又怎样,那也不能随便让你进去。”
季婉枝见怪不怪,从袖口拿出沉甸甸的银两,却单单只刻意露了一角:“差事大哥,你行行好,里面有我的一位故人,我只是怕她吃得不好,这才带了些饭菜来看望。”
“这些心意,就当是请差事大哥吃点小酒。”
“哎,下不为例啊。”
差事赶紧环顾四周,见着四下无人,三两下就接过银两揣进衣兜,前一秒还咄咄逼人,后一秒便来了个变脸,毫无犹豫地放行了季婉枝。
果然啊,季婉枝不由得感叹——
不论古今,这有钱,还真能使鬼推磨。
看来自己日后不光要完成任务,还得注意自己小金库的积累。
“小姐,你刚刚那么做,真是便宜了那厮!”
“小翠,其实有时候活在这世间,能屈能伸也是一种本事。”
话音未落,季婉枝便在昭若郡主的关押处看到了不速之客。
于是立刻拉着小翠躲在墙后,透过那小孔开始偷听。
夺戈这会倒是毫无保留,将自己的计划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赵琬卿,似乎是根本不畏惧这样做的后果。
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深知赵琬卿现今的处境。
像是无依无靠的浮萍,除了依附他人外毫无选择。
未来首领的不二继承者,没有人比他更适合。
“所以,你想好了吗?”
夺戈轻佻一笑,露出虎牙,没有阳光的少年感,倒是充斥着满满的野心。
“让我成为你的替罪羊,然后借着你宽宏大量的名义,保我性命,”赵琬卿不置可否,“最后成为你的王妃。”
“王子这笔买卖做得还真是不亏。”
“你知道我们族的规矩,什么都讲求个继承,就连你,亲爱的和亲公主,也不是一件物品罢了。”
“既然成为我的王妃只是时间问题,何不现在就加入我的阵营,也好保你日后平安。”
“不好意思了,如果王子今天来是为了这个目的的话,那么可以请回了,”赵琬卿丝毫不畏惧,“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王子还是小心那些伎俩被人识破吧。”
“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夺戈显然不打无准备之仗,“那么只好让你的国家替你抗下这次的后果了。”
国家
赵琬卿知道这族人的野心从来不止于此,本族的继承于他们而言只是单纯的禅让,若要真正的权利,又岂会满足于当下的情况。
“你想做什么?”
“这会倒知道害怕了?”
夺戈只是冷冷一笑,脸上平白多了好几丝可怖:“你且等着瞧吧。”
随即拂袖离开,把赵琬卿留在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季婉枝赶紧拉着小翠往里头缩进了好多,好在夺戈走得急,未曾发现二人。
待他走后,季婉枝才骂骂咧咧地走出,为着夺戈刚刚不知羞耻的行为而气愤。
按着他的意思,不就是想得了便宜还卖乖吗?
小翠挠挠脑袋,还是一脸茫然:“小姐,刚刚王子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借我的名义,除掉他的父亲,再取娶了我这个罪臣。”
“郡主……”
季婉枝早已看清了赵琬卿眼中的无奈,此刻无比心疼。
“今天的事情我也没有料到,原以为他只是想要别人出丑,好夺得冠军,不曾想竟然是冲着皇位来的,虎毒还不食子呢,他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赵琬卿似乎见怪不怪,倒是没有多余的震惊,只是困囿于该如何解决这个麻烦才好。
经过这样的一番相处,季婉枝和面前的女生早已无话不说。
“郡主,我早已和四王爷说了你的处境,他现在已经在派人搜集证据救你了。”
“没用的,”赵琬卿淡淡摇头,“依照他的做事风格,既然能将一切告诉我,想必是早就安排好了后路。”
“那郡主,你为什么不听从那人的要求呢?至少可以暂时保全性命啊。”小翠显然对人情世故了解甚少,此刻说出的话显得过于天真。
“万万不可,即便是命丧黄泉,我也不愿意做个乱臣贼子。”
不过,这倒是意外刺激了季婉枝的记忆。
“小翠,还记得我刚刚教你的吗?”
“记得记得,小姐说,有时候活在这世间,能屈能伸也是一种本事。”
季婉枝一个响指,望向赵琬卿,早已心生一计——
“正是如此!”
莫朗清听到有人唤自己去朝堂的时候,正在院子里踱步苦思,寻找对付夺戈一方的措施。
其实他本该可以阻止这一次悲剧的发生,明明预先知道了好多内幕,还是眼睁睁看着意外发生。
说实话,看着昭若郡主被人带走,关进牢狱的那一刻,他是有些愧欠和自责在里面的。
虽说和赵琬卿非亲非故,而且她还是死对头赵祁之的老相好,自己本该和她毫无交集才对。
偏偏哪天她出手替自己解围,让人觉得她是个心底再善良不过的单纯人儿。
的确,成为和亲公主是有些委屈她了。
莫名地心有余而力不足。
“莫将军,请您快些去吧,”通报的人不断催促,“要是误了时辰,估计事情就不好说了。”
带着些许困惑,莫朗清还是半推半就地跟随前去。
朝堂之上,唯见两方人马坐得端庄,各个面容严肃。
赵祁之连同不少王爷坐在左侧,对面则是夺戈那方的高位领袖。
赵匡逸因为皇帝身份坐在最中央。
令人意外的是,夺戈端坐在他身旁,二人平起平坐。
看起来像是某种无言的宣誓。
莫朗清行过礼,却遭到了周围人异样的目光。
人群窃窃私语里,似乎透露着不可言说的秘密。
紧接着,便有人被押着进来。
整个人颤颤巍巍,似乎是受了不小的惊吓。
夺戈的声音随即传来:“你说,当晚夜里,你看到有人在马厩里鬼鬼祟祟,可是当真?”
“启禀王子,句句属实啊,小的不敢撒谎!”
莫朗清身躯一震,很快认清声音主人。
不是别人,正是朝廷御用的马倌。
“那你看看,是这个人吗?”
夺戈指了指莫朗清,语气听起来无比正气。
“王子且慢,这可是我朝功臣,自然是不会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
赵匡逸说笑似的拦住,还摆手让莫朗清退下。
“皇上,我听闻你们中原人讲求的就是一个公平公正,原来也会有偏袒的时刻吗?”
夺戈字字诛心,听上去不容置喙。
“要查残害你父亲的凶手,朕自然是没有意见,可若是玷污了我朝臣子的名讳,那这后果……”
“我自会承担。”
夺戈大手一挥,甚是潇洒。
“马倌,你但说无妨。”
“回皇上,回王子,那日晚上,在马厩做出奇怪举动的,就是他不会错。”
此言一出,四座皆哗然。
“你血口喷人,给我看清楚再说话!”莫朗清性子急,加上身上十八般武艺在身,此刻险些就要拎起马倌的衣裳,给他来个几拳。
换做是别人也就算了。
可是这老马倌是开朝就跟着先帝的老臣子了,平时为人老实,做事也勤勤恳恳,断然是不会轻易说谎的。
夺戈似乎并不在意:“莫将军,既然你觉得人会说谎,那我们就听听看动物的声音。”
“牲畜,是不会骗人的。”
他的嘴角有掩饰不住的笑意。
毕竟好戏,才刚刚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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