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秦羽

我坐在那里，没人管了。
  很久。
  突然，门开了，有人拿着一个盒饭递给我。
  我问了一句，这饭，要钱吗？
  帽子，不要钱，吃吧，不够还有。
  我，谢谢。
  我吃着盒饭，等那两个警察蜀黍进来。
  后面突然想到，我不会坐牢吧！那就肯定不给毕业证了，等下他们进来，我问下。
  赔钱我肯定没有，医药费也没有。
  如果坐牢，可不可以把毕业证拿到了。
  关多久都行，只要能出来，也可以找工作，好坏有证不是，咱有证咱怕啥……
  当时就是个智障，他妈的坐完牢，大学毕业证都毛用没有，还一破初中毕业证。
  几个姨听到我被抓了，还把人打进医院，根本没露面。
  一句去找他爸妈，又不是死了，我们负不了这责任。
  警察也没办法了。
  明天就要考试了，我在里面出不去，来人啊，来人啊，我喊了两声。
  隔壁传来脚步声，一个女帽子阿姨推门进来，喊什么？
  我，我能不能出去？
  帽子阿姨，不能。
  我，我明天要考试了。
  帽子阿姨，几年级？
  我，初三，中考。
  帽子阿姨她顿了一下，你先等着
  然后走了出去
  又晾到这里了
  艹
  我是不是等考试结束再揍他狗娘养的，还是年轻啊，激动了！
  你说后悔吗？一丢丢吧，一闪而过，当时看她哭过的时候，我就想知道什么原因，她没说，我就自己去找了，看到她又一次被欺负，我根本没想过自己，我只想替她出口气。
  后来，他们让我先考试。
  两天，考试结束，结果已经不重要了，我不在乎，有毕业证就行，那个年龄阶段，我觉得毕业证很重要。
  考试结束后，看着学校门口翘首等待考生的父母，我多少有点失落，人生中重要时刻，没有一个人，我连一个可以说句话的人都没有……
  茫然的看着周围的人群，我快步走出校门，再见了。
  此生，我可能不会再有任何机会踏入校园一步。
  别人在鲜花拥抱中欢声笑语的离开。
  鲜花格外的刺眼……
  周围的欢声笑语中，我感觉自己被人世间所遗忘，苦吗？我从生下来开始，好像就是个错误，父母不要，别人嫌弃，姥姥养我，也只是为了弥补她没有生下儿子而已，留下我，只是为了延续香火。
  所谓的养我，也只是跟喂了个猫狗一样，吃饱穿暖就行，没有什么精神给养。
  有人肯定会说，我不懂的感恩，能把我养大就已经很伟大了，还要怎么样？
  是啊，这不是还活着呢吗？
  短短十五年，我的人生经验都是自己头破血流积攒出来的，没有人告诉我，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因为成长中没有人批评指正，我这棵野草一样的小树，只顾着生存，完全不知道，已经长歪了。
  也正是如此，才造就了以后的我，性格扭曲到变态，犯了我规矩人，没有一个好过的，死，都成了一种奢望，这都是很多年以后的事了。
  周围的幸福声已经溢出来了，我淹没在欢声笑语中，像快要溺水的人，那种无力感，让我窒息，甚至绝望……
  别人在计划今晚的晚宴，明天的旅游，一周后的夏令营……
  我，看着路边闪烁着警灯的警车和靠在车边的警察。
  也许，我可能要蹲大狱了吧！
  走了过去，开门上车。
  我还不至于跑了，一人做事一人当。
  有什么好怕的。
  很多人会在乎别人的看法，眼光，闲话，羁绊太多……
  换个角度来看待，如果你家里，只剩你一个人，这世上没人在乎你，也没有你在乎的人，你还会怕吗？我相信，你们比我还变态。
  医院那边有消息了，重伤，鼻梁断了，小臂骨折。
  我没法给人任何赔偿，也就不会有和解了。
  情况特殊，我被羁押在看守所。
  不知道接下来等待我的是什么！
  第二天。
  有人来找我。
  一个律师，他说是秦羽委托的。
  我，秦羽？
  律师，是的。
  我，我不认识啊！
  律师，她说认识你，好了，情况我已经了解了，没有什么余地，我来不是为了给你争取什么，这地方，她来不了，她让我告诉你，她已经准备离婚，店关了，如果你出去以后，去找她，保重。
  我，她没告诉你，让我去哪里找她吗？
  律师，她说你知道地方
  我知道她是谁了，原来她叫秦羽，名字真好听。
  在失去自由的时候才意识到，外面再不好，也比这鬼地方好。
  多年后看过一部电影，张家辉主演，名字忘了。
  他说到，，外面的世界对我来说，不过是一个更大点的监狱而已。
  我忘了多久，关在一起的人里，有人走了，有人进来，有人惊恐万分，有人毫不在意，有人跪在地上祈祷，有人诅咒别人不得好死……

  大概10天，或者15天。
  也许更久一点。
  有人来带我出去了。
  我以为是要接受审判了。
  出去后，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身利落的西装，头发梳的跟牛舔过一样，戴一副深茶色眼镜。
  是他！
  我一眼认出了，是老狗。
  这里有人在，我没说话。
  办理完相关手续。
  他带我就那样大摇大摆的出来了。
  我，谢谢你。
  老道，谢我什么？
  我，你把我救出来了。
  老道，我有事耽搁了，来的时候是你考试后的第二天，去你住的地方找你，你不在，我等了很久你都没回来，我进去看了一下，你好像好几天没回去过，后来我去网吧找你，也没找到。
  出来的时候，听人议论，有人打架被抓起来了，好像是个学生。
  我就一路顺藤摸瓜，然后知道你在这里。
  我，你找什么人了吗？
  老道，没有。
  我，那……
  老道，我有什么人，一个流浪汉，就这衣服，还是我偷的，眼镜捡的，衣服等下给人偷偷还回去。
  我……
  老道，我是怕穿太破烂了，来带你出去的时候别人瞧不起你。
  我心里一阵难受，为什么帮我
  老道，哪来那么多问题，再逼逼，给你送回去。
  我，你怎么把我弄出来的？
  老道，我去医院了，那人一个躺在床上，我把他叫醒，告诉他，你要再抓着不放，后半生别想安生了，我弄死你父母，再好好陪你玩，忘了告诉你，你那个小情人不错，云祥小区1单元304，对了，你老婆也很嫩，跟你相关的人，我一个都不放过，你，也得死，他惊恐的看着我，我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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