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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心难安


  阮星慕一张俊颜宛若谪仙,他抱了胳膊,眸子里只有骆歆影子,他仔细打量着她,微微颦眉道:“丫头,你瘦了,这段时间吃了太多苦吧?”

  “呃,多谢皇上关心!”骆歆浅笑施礼,她暗里扫了下阮星慕身边的几个人,由穿戴和神情来看像是贴身侍卫,那他们的身手定是不错的,若真要动起手来,估计会很棘手的。

  她偎依在欧阳金锐身侧,低声问道:“大人,双拳难敌四手,不如咱们跑吧!”

  欧阳金锐苦笑道:“你膝盖的伤还没好,咱们跑不了多远的,这法子不行!”

  骆歆想了想说:“大人,不然你自己跑吧,阮星慕应该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简直胡说八道。”欧阳金锐哼了一声道。

  阮星慕见骆歆跟欧阳金锐一直在低低的说话,丝毫没将他放在眼中,不由得脸色一变,怒从中来:“欧阳金锐,你若将丫头交给朕,朕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欧阳金锐的手悄悄握向了腰间的绣春刀的刀柄,每次出任务恶战是少不了的,他到没有什么好畏惧的,就是担心会伤了骆歆,转头对骆歆道:“一会若是打起来,趁乱到安全的地方躲好。”

  “知道了,大人”骆歆低声道:“你自己小心!她可不想成为欧阳金锐的拖累”。

  这是条主街道,周围是错落有致的平房,一条条复杂的幽深小巷纵横其中,因刚才阮星慕的马匹嘶鸣声,惊扰了看门护院的恶犬,此时它们正此起彼伏叫的正欢。

  骆歆心中暗暗的琢磨,往哪条巷子跑才能最快的甩掉阮星慕。那边阮星慕的侍卫已经跟欧阳金锐厮杀到了一起。

  她提起斗篷,正要打算绕到暗处,突然身子一轻,脚下悬空,她被横抱了起来,阮星慕哈哈大笑道:“丫头,你终究是跑不掉的!”骆歆心中惊慌不已尖声叫道:“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休想让朕放了你!”阮星慕紧紧抱着骆歆,急步奔至马前,抓起缰绳翻身跃到了马背上。

  “阮星慕,你说话不算话,你说过不对我用强,也说过要与大人公平竞争,决一胜负的!”骆歆拼命的挣扎,怒斥道。

  那边,欧阳金锐被阮星慕的几个侍卫团团围住,见骆歆被阮星慕捉住更是心急如焚,他出招狠辣,毫不留情,顷刻间阮星慕所带侍卫皆已毙命倒地。

  这边阮星慕一抖马缰,马儿四蹄腾空,长嘶一声,如流星般沿长街疾驰而去。

  欧阳金锐也已翻身上马,紧追其后,他暴怒道:“阮星慕,你身为一国之君竟出尔反尔,所作所为令人不齿!”

  阮星慕却是充耳不闻,他不想再等下去了,哪有所谓的公平,他只知道若再不出手,骆歆便真的不属于他了。

  骆歆在阮星慕怀中奋力地挣扎,手背上的伤又裂开传来尖锐的刺痛,她泪流满面的哭叫道:“为什么要如此待我……?”她的眼泪疯狂的砸到了他的手背上,他犹如被火燎到,心中隐隐在抽痛,咬了咬牙,他暗声道:“丫头,对不住了!”说罢一记手刀将她打晕,一只手扯起斗篷将她从头到脚裹的严严实实。

  他回身扫了一下后面,虽然知道欧阳金锐的马是无论如何都赶不上他的这匹宝马的,但心中仍是不敢松懈下来,再往前便是一望无际的平原,漆黑的夜色里,那轮弯月早已西斜,仅剩了寂寥的几颗星辰。

  在这广阔的平原奔驰,寒风犹如刀锋般锐利,可他却半点也不觉得冷,他怀里抱了她,那个他思念如痴的女子,她就如同是他命里缺失的那一部分,此刻,即便是立马死去,他也觉得是完满的。

  他拼命抽打着马屁股,恨不能插翅飞回宣州,耳边是越来越远的追赶声,终于他将欧阳金锐彻底甩开了,他大致辨认了下方位,便又快马加鞭朝着右方奔去。

  眼见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欧阳金锐知道,他所骑的马匹终是比不上阮星慕的,便调转马头,急奔回城镇!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阮星慕终于赶到了锦城,护卫江南早已将墨弃安置于此,他筋疲力竭的将仍在昏迷的骆歆抱回了客栈的房内。

  “主子可回来了!”江南见阮星慕平安抵达,心里松了口气,他虽然脸色极差,但精神却尚佳。

  阮星慕还未言语,抬眸间突然发现骆歆包着细布的手背有着斑斑血迹,他惊慌万分的对江南道:“快,快去请郎中过来瞧瞧!”

  很快江南便带了一老郎中进来,郎中见阮星慕气度不凡,便知他非富即贵,待他解开骆歆手上的细布时,他担忧的说道:“姑娘的手怎么伤的如此严重,这伤口反反复复的裂开一直无法愈合,恐将留下疤痕呢!”

  阮星慕急得出了一身汗,夜色昏暗,他是真没注意到骆歆受伤的手,急道:“不论多贵的药材给她用就是了,千万不要让她的手留了疤痕。”

  郎中拱手道:“老夫这便开个方子去。”

  阮星慕见郎中写完药方,便让江南跟着去抓药,郎中收拾东西正欲离开,他随口问道:“能看出她手背是怎么伤的吗?”

  郎中缓声道:“若只是冻疮那还好医治些,好像大部分是碾压所致,血肉模糊,因此愈合起来也是十分缓慢!”

  “碾压所致!”阮星慕的脸瞬间变得阴沉难看,待郎中离开后,他冷声对江南道:“去把那个女人给我弄过来!”

  他思来想去,能将骆歆手伤成这般的唯有墨弃,这个恶毒的女人,那日在王府后巷他便曾警告过她,没想到她非但没听,反而更加变本加厉了。

  只是江南来的时候,只是他一人,并未将墨弃带来,因为墨弃已逃的无影无踪了。

  阮星慕给骆歆换药的时候,她才幽幽的醒了过来,她狠狠的瞪着他,一言不发。“你的手伤的那么重,为何不跟朕说?是墨弃做的是不是?阮星慕问的柔声细语。

  骆歆瞥了他一眼:“皇上可曾给机会让我说?皇上,你放我回去吧,……!

  阮星慕深深的看着她,从最初娘亲病逝,回府途中遇杀手,骆霖被囚,再到妇孺皆流放,她经历了太多挫折,她也变了许多,初见时的稚嫩早已褪去了,眉宇间多了些坚韧与沉静。

  “求皇上放我回去吧!”骆歆见阮星慕不说话,便继续口无遮拦的说道:“您囚着我也没用的!我早已是大人的人了!”

  “你以为如此说,朕便会信了你吗?”阮星慕正将骆歆的手包扎完,他不由分说撸起她的袖子来,嫩白的手臂上那颗殷红的守宫砂赫然在目!

  “丫头”阮星慕不苟言笑的说道:“欧阳金锐能给你的,朕可以给你,他不能给你的,朕同样能给你。”

  骆歆知道无论说什么,阮星慕都是铁了心的不会更改了,她冷哼了一声,翻身朝里不再理睬他。她现在担心的是,欧阳金锐会连夜寻来,也不知道刚才跟那些侍卫的打斗中他有没有受伤,她便这样一会提心吊胆,一会又闷闷不乐的,迷糊间便睡了过去。

  清晨时分,欧阳金锐策马奔驰在平原上,阴霾的天空中有零星的小雪花飘落,他隐隐的有些不安,锦城是启国最后的一道防守,阮星慕居然来的畅通无阻,可见防守是有多懈怠,疏漏!

  之前丰州,孟州失守所造成的损失是难以估量的,百姓流离失所,已经是民不聊生,实在经不起再来场战争了,骆琛派他明去督军,实则是想让他劝说阮星慕可以退兵,化干戈为玉帛。

  此刻,天空中的雪花下的更密集了,放眼望去天地间全是茫茫一片,分不清东南西北,好在天亮了,寒风裹着的小雪花如同细小砂砾,扑打的脸颊生疼。

  欧阳金锐挂念着骆歆,马不停蹄的往锦城赶着。

  骆歆突然被屋中的声响所惊醒,刚开始她以为是阮星慕,便没搭理他,鼻端却嗅到一阵清幽的香气,那种香气极熟悉,好像在哪里曾闻到过,紧接着便是衣衫窸窣的声音和轻微的脚步声。

  骆歆心中一下子警觉起来,这不是阮星慕身上的那种香气,这是,这是……她脑中飞快的转着,是墨弃!

  就在这个名字突然自她脑中冒出来的那瞬间,她下意识的侧身滚到了一遍,一阵寒光划过,一把匕首不偏不倚就插到骆歆刚才躺的地方。

  “差点就成了刀下鬼了”骆歆拍着胸口,吓得一脸苍白。

  墨弃脸颊瘦削的脱了相,面色蜡黄,眸子里闪着彻骨的恨意,见匕首没刺中,接着又举起匕首刺来,骆歆惊叫一声,扑通一下子由床上跌到床下,她往后紧退了几步,看着墨弃紧握了寒光闪闪的匕首,面目狰狞的走了过来,她结结巴巴的说道:“为什么?为什么非要杀我不可?”

  墨弃缓缓的走着,突然她停了下来,她侧目看到了铜镜里那个狼狈的女人,发髻凌乱,妆容憔悴,眼睛暗淡无光,“不,镜子里这个人老珠黄,鸡皮鹤发的人是谁?她怎么不认识?”她呆愣了一会,突然痴痴的狂笑起来,笑声无比凄凉,她喃喃自语道:“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是不是因为我变老了?变丑了?他便另有所爱了?”

  “是你……”墨弃突然指着地上的骆歆歇斯底里的尖叫道:“就是你这个狐狸精勾引他,他才会变心的,我,我要杀了你!”说着,举起手里的匕首发疯般的刺了过来!

  骆歆已无处躲闪,惊惧的闭着眼睛叫道:“救命,救命啊!”眨眼间,有白色人影飞快的闪了过来,扑到了她身上,她听到了匕首刺进血肉的声音,紧接着是一声痛苦的闷哼,只是她却没有感觉痛,她慌忙睁开眼睛,便看到了爬在自己身上近在咫尺的阮星慕,他本想笑的,却没笑出来,便控制不住一口鲜血便喷在骆歆衣襟上。

  “皇上!”骆歆眼中溢满了泪水,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是他救了自己。“喊我一安!”他喘息着说道。

  墨弃见阮星慕替骆歆当了刀子,嫉妒加了仇恨,使她愈加癫狂,她阴森森的笑着,又举起匕首刺来。

  门外江南及时赶到,他暴怒的飞起一脚,踢向墨弃手里的匕首,墨弃惨叫一声,匕首便脱手飞出,跌落在地上,江南恶狠狠的上前,手起刀落,直接刺向了墨弃的胸口,她连呼声都没有,脖子一歪,便断了气!

  “皇上!”江南奔过来先查看了下他背后的伤势,才轻轻扶起了阮星慕,焦急的连声唤着。

  “没事。”阮星慕俊颜上的血色全都褪去,他咬牙硬撑着说道:“去将郎中喊来!”

  江南将他扶至床上躺下,看了眼地上的骆歆,语气里透着焦灼:“骆姑娘,请先帮属下照顾皇上!属下去去便来!”

  骆歆站了起来点点头,见江南身影消失在门外,阮星慕突然又咳嗽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他倚在床头有气无力的看着手足无措又急得流泪的骆歆,虚弱的一笑:“你终于肯为我流泪了!这伤值得!”

  骆歆又急又气:“你,你,傻透了!”

  “快过来,替我将背上的衣物剪开。阮星眼中含了笑,说道:“只要是为了你,再傻的事朕都愿意去做!”

  骆歆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她寻到剪刀走上前,硬着头皮剪开阮星慕后背伤口处的衣服,伤口很深,不停地有鲜血溢出来,骆歆伤心的哭道:“皇上,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喊我一安。”阮星慕拼命的甩了下头,失血太多,他有些神智不清了。

  “一安。”骆歆心中难过万分,她轻声喊道,轻轻的用细布擦拭着他伤口处的血迹。

  江南很快的将郎中喊来,她帮不上任何忙,只能力不从心的看着,谢天谢地没有伤到要害,不然她一辈子良心难安!

  阮星慕怕她走掉,紧紧抓了她的手腕不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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