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末日之中亲人重逢
韦白霜二人走上楼梯，站在一扇防盗门前。
因为韦白霜之前在外地上学，她没有带自己家的钥匙。
她深吸一口气，举起手按下门铃，手指微不可查地颤抖着。
门铃是独立的电路系统，依靠蓄电池工作。
她们从江州一路走来，所到之处都是停电；好在现在是末世初期，剩余电量还能支持门铃正常工作。
门铃响了，门内没有动静，铃声回荡在无人的楼梯间。
车磲站在韦白霜身后，看到她肩膀微微发抖。
韦白霜泪盈于睫，她不死心，使劲按着门铃，像要把全身力气都使出来。
车磲捏住她的肩膀，想要把勇气传递给她。
门内传来轻微开锁声，内侧房门打开了。
一个直立人形出现，她头发与耳平齐，慈眉善目。
看到门外身影，她满脸不可置信，眼中已经有水光了。
韦白霜乳燕投林一般冲进妈妈怀里，母女二人紧紧拥抱起来。
亲人久别重逢，韦白霜情不自禁抽泣出声，母亲拍着她的背部，像哄小孩一样安慰她。
就这么在门口也不是个事儿，三人进入客厅，坐在沙发上。
狸花猫被放出包，它到了陌生环境，迅速藏在桌子下。
韦白霜趴在妈妈怀里好久，才缓过来，她抹了一把脸，把人介绍给双方认识。
“这是我的朋友车磲，她很厉害，一路上帮了我很多。”
“这是我妈。”
车磲就做了个简单自我介绍：“阿姨你好，我叫车磲，汽车的车，左边石头右边水渠的‘磲’。
您想怎么叫我都行。我跟韦白霜是同一艘邮轮的乘客，在船上认识的。”
“你好你好，阿姨名字是何夏满。白霜说你帮了她很多，真是谢谢你了。”
三人又聊了一路走来的状况。
韦白霜说到她们一路遇到几次险境，都在车磲强大武力之下化险为夷，何阿姨对车磲又高看了几分。
“对了，我爸呢？”韦白霜情绪稳定下来，注意到了一些异常状况。
何夏满神色黯淡。
见势不妙，车磲闭上嘴不说话了。
韦白霜还在追问。
“已经死了。”何阿姨扭头，后脑对着车磲二人。
“什么！？死了？”
尽管韦白霜已经提前做过心理准备，可是真正听到父亲去世的消息，她还是又惊又痛。
她又趴在妈妈怀里哭了一会儿，问起父亲身后事。
“他没有尸体，所以没办法下葬，只有一些遗物。”何阿姨说着这些话，嘴唇哆嗦着，很悲痛的样子。
“为什么？总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吧？”韦白霜还抱着一丝希望。
“我亲眼看见他被树枝拉进去了，哪里还有命在！”何阿姨甩开韦白霜的手，掩面而涕。
“什么树枝？”韦白霜心都凉了。
片刻之后，母女二人搀扶着爬上楼顶，车磲跟在她们身后。
在何阿姨指点下，她们看到一株乔木，大概在几公里外。
它最高的树梢超过附近楼顶不少，树冠庞大，颜色浓绿。
“就是那棵树，把你爸拉到里面去了，就在前几天。”何阿姨回忆：
“那天起大雾，手机没信号。有人好好走在路上，就晕倒了，救护车也叫不来。
我和你爸正在超市，看见周围不少人，一声不吭倒了。我害怕，跟你爸说咱们赶紧走吧，你爸就说行。
我们俩走到商场门口，商场门口也是一堆人，推着挤着要出去。
那时候外面的地板都裂了，你爸觉得肯定出大事儿了，也慌了。
我们刚挤出去没走几步，你爸就叫，我一看，他腰上缠着一根藤条，正拉着他往回退。
一块出来的还有好几个人，也被藤条拉走了。
我本来是要回去救他的，他不让我救，还让我赶紧跑。
后边有几个人冲出来，带着我一块跑远了。”
说到这里，何阿姨潸然泪下：“要是我那时候救他，他可能不会死。
就剩我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妈妈别哭，你死了我怎么办呢，你看看我呀。”韦白霜赶紧接上。
母女二人又相拥啜泣，车磲看这样下去要没完没了，也开始安慰她们。
何阿姨收拾情绪，对车磲说：“对不住，让你见笑了。我们失态了。”
“我能理解。”
三人回到客厅，用纸巾擦过脸后，继续交换情报。
韦白霜非常关心何阿姨的身体状况，她先旁敲侧击：“妈，这几天你有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变化？”
“没什么变化。”何夏满摇头，哑着嗓子说。
“吃了什么？冰箱里还有存货吗？”
“冰箱里一股臭味，东西都坏了，我早就把烂菜叶都丢了。这几天我都吃成品罐头，哦你们吃饭了吗？”
“没吃。”
何夏满起身，去其他房间给她们找东西填肚子。
剩下两个人在客厅，她们凑近，压低声音说话。
“等会咱俩去探探那棵大树？”韦白霜没确认亲爹死讯，或许她还存着一丝希望。
“用什么理由出去？阿姨能让你以身犯险吗？”
车磲重生以来，身负双系异能，刀尖所指无往不利，早就不像上辈子那么怯战了，直接开始考虑出门的借口。
“我们把异能展示给她看，你觉得可以吗？能说服她吗？”
车磲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点头。
阿姨拿着东西走进客厅，两人拉开距离坐好。
“来，这些都是我的存货，快吃吧。”阿姨拿出两份食物。
车磲接过，存下一小块肉干、半瓶水，把剩下的肉干、压缩饼干、巧克力、水吃得干干净净，这算非常丰盛的一餐了。
“你们年轻人，总是觉得我们老人，囤货太多，东西放到过期也没用完。
现在派上用场了吧。”何阿姨看着她俩小猪拱食，有几分欣慰。
二人埋头苦吃，吃完后餐具光可鉴人。
吃饱后，韦白霜说：“妈妈，我想去那棵大树附近看看。放心，我只在远处看，不会靠近的。”
“那怎么行？！那棵树很危险的。”何阿姨肯定要反对。
“妈，我有了一种新能力，你来试试。”韦白霜提议：“把手给我。”
何阿姨依言而行，韦白霜握住她的手，发动“精神回复”。
何夏满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亮起来。韦白霜为了亲妈，可以说是不遗余力。
“真是奇了，我眼不酸了腿不疼了，脑子都清楚了。白霜啊，你怎么学会的？”
“车磲，你也来露一手。”韦白霜说。
车磲凝出一个冰球，直径已经5厘米有余了。
上岸后的第二天，车磲为了救狸花猫，隔空凝聚冰面。
那时她想搞清楚，冰系异能不接触水面能否发动。回到酒店练习时，凝出的冰球还只有三厘米呢。
这几天锻炼，果然卓有成效。车磲心中自得，操纵冰球化出冰锥、冰针。
何阿姨更震惊了。
车磲掏出小块肉干和半瓶水，靠近蜷缩在桌子下的狸花猫，把食物推到它面前。
小猫咪伸出爪子，把肉干勾进暗处。过了一会儿，探出头来舔干净了水。
车磲抱起小猫，小猫通人性，没有挣扎。
她再次凝聚冰球，指着冰球给猫看。
狸花猫放出一道闪电，击在冰球上。
triplekill！三杀！
“妈妈，现在你觉得，我们有没有实力去看一看？”韦白霜恶魔低语。
何阿姨哑口无言。
三十分钟后，她们驾车靠近进化种大树。
这是一棵鹅掌柴，五加科鹅掌柴属植物，是常见的园林绿化植物。
根据何阿姨的叙述，它应该被种在商场大门旁边。
在催动进化的浓雾中，这棵鹅掌柴加速扩张，不仅自我觉醒，还出现了有束缚能力的枝条。
车磲二人把车停在远离进化种的高楼后面，远远观察。
在远处楼顶看不到全貌，只能凭直觉断定它很高很大。
靠近点看，能看到这棵树树干粗壮，目测有十几人合抱粗，旁边的建筑都因为它的扩张遭了殃。
离它最近的商场，框架倒塌，墙壁楼板倾覆，活像遭了轰炸。
树冠遮天蔽日，投下浓重的阴影；没有一丝阳光，能透过它的叶片照到土地上。
附近一个人影都没有。
“我的爸爸，真的被它带走了吗？”韦白霜沉默一会才发声。
“或许是真的？”毕竟何阿姨都亲口说了。
“他被带到哪里去了？就算他真的死了，也不应该一捧骨灰都没有留下啊。”
“我想靠近看看，车磲。”韦白霜郑重说道。
车磲不想以身犯险，因为她没有爹妈。她只是想出来历练一下，不代表想把命搭上啊。
“怎么去看？”她挠挠头。
“我开车靠近，试试吧。你就在这里等着，万一我有危险，会赶紧退回来的。”
“行，我在这里等着。”
韦白霜就近找到一辆还能开动的车，拧动插在锁眼上的车钥匙。
她调整好角度，准备着随时加速向前。一路倒车，慢慢靠近进化种主干。
在进化种周围，硬化过的地板被破坏了，开车走在上面非常不顺，车轮起伏不定，韦白霜忐忑不安。
慢慢地，车子好像越过了一道无形的界限，地下瞬间钻出几条树根。
树根们掀着车尾，把韦白霜开的车送了出去。
这辆车在巨力作用下翻滚了一段距离，翻滚过程中散架了，歪倒在地面上。
韦白霜从驾驶位爬出来，顾不上鼻青脸肿、身体部位受到撞击非常疼痛，赶紧往回跑。
她闻到了汽油的味道，听到了滴水的声音。
在车辆落地时，油箱受力破损，漏出的石油碰到火星，瞬间燃烧起来。
韦白霜跑出一段距离，就在她的背后，整辆车“轰”的一声，爆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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