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南城巡逻队雁过拔毛
车磲犹豫了一下，打开车门，上身探进后座空间。
她把狸花猫带着包往里一塞，把穿着大人衣服的金彩宝抱了出来。
抱上这个小孩，才发现她简直像把骨头，瘦得惊人。
“这是我亲戚家的妹妹，跟我一起出来的。”
巡逻队员看这是个又矮又瘦的小女孩，没有在意。
他往车里探头，里面没有其他人，只看到后备箱、后座都塞得满满当当。
“呦，挺富的，一车的东西。”巡逻队员来了点兴致。
“都是家里老人囤的，好几年了。今天出来心慌，就全带出来了。”
车磲连忙解释，半真半假说了。
“嗐，你看你，急什么。”巡逻队员撂下一句，去检查韦白霜那辆车。
“人都出来，车门都打开，接受检查。”
韦白霜从车窗后露出一张年轻的脸，素白宛转，我见犹怜。
“嗨，美女。”这个巡逻队员一秒变脸，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
“劳驾出来，我们检查一下。”态度都客气不少。
韦白霜和何阿姨下了车。
巡逻队员大概是觉得她们两个弱女子毫无杀伤力，把眼神放在了车后的物资上。
看完韦白霜这辆车后，他收起脸上几分讨好，往下一辆走去。
“那个人怎么不下车，等着老子亲自请？”后边传来大叫声。
“他晕倒了，不是故意违抗大哥的意思。”车主递烟，点头哈腰。
韦白霜小步靠近车磲：“现在我去救他们？”
“别去，这里的人不好惹。实在想救，等没人再说。”
如此这般检查一遍后，这个巡逻队员跟队长汇报了些什么。
巡逻队又回到车磲面前。
“我们要带走违禁品，才能放你进入市区。请你把后备箱打开。”巡逻队长严肃说道。
“行，行。”车磲赔笑。
几个巡逻队员打开后备箱，把每个箱子、包都翻开，挑拣着车磲的东西。
“那个箱子是什么？”
“毛巾、洗发膏……”
“搬走搬走。”
“整盒打火机，不能留。”
“油桶、煤块都带走。”
等这群人搬完车上的“违禁品”，向韦白霜她们的车走去，车磲打算关上后车门。
她已经有被盘剥一层的觉悟，可是没想到巡逻队下手这么狠。
车里一片狼藉，后座上的物资几乎被搬空，之前后备箱被塞到纸箱挨着车顶，现在也就剩五成物资了。
这些物品是维持生活必需的，她从江州带出来，在黑眶蟾蜍围攻下被迫换车、被满城蜘蛛网吓到逃跑都没丢掉。
这下没了大半，虽说不会马上饿死，生活质量肯定是要大大下降了。
狸花猫安静地趴在包里，一声都没叫。
万幸他们没把猫也当作违禁品，猫包还在车里。
“队长，你看我车上的东西，那么多都是违禁品吗？”车磲试图争取。
“你废话怎么那么多！怀疑我们的工作？”
“不敢不敢，我只是……”
“那你还说什么，一边待着去。等我们检查完，你们就能进去。”
“等等，你给我回来！”
车磲往回走了几步，听到巡逻队长不客气的声音，几乎就要爆发，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您还有什么事？”
“你腰上绑的是什么？拿下来给我看看！”
车磲不太愿意，没有动作。
队长伸手就把车磲的短刀缴获了。
“好哇，还藏着一个呢！这把刀，没收了。”
“讲点道理！我不信你不知道，现在畜生要吃人。一把刀都不给我留，碰见异兽让我们等死吗！”车磲被踩到底线。
“你吵吵什么！”队长声音比她还大。
剩下几个队员一拥而上，把车磲围住。
“我们二十四小时巡查，还不够吗？这一下午从浚湖来的人，都老老实实的，就你难伺候。”
“等明天，检查完了，剩下东西还你。”队长让步。
再闹就是不识好歹了，车磲暂时任人宰割，摸了摸鼻子，按指示站在旁边。
等巡逻队把新来的车队削一遍，旁边堆积的“违禁品”小山一般。
“行了，你们进去吧。小高，你去，给他们安排个地方。”巡逻队长指手画脚。
小高就是刚才对韦白霜态度突变的巡逻队员。
他开着摩托车领路，把车磲她们带到一座建筑前。
“你们就住这，不许乱跑，不许换地方。”说完他就走了，相当傲气。
“明天我们去哪里领东西？”
“往里走。”摩托车尾音和这句话远远传来。
车磲打量建筑，从一楼的招牌看来，这里半个月前应该是个宾馆。
“那个人都跟你说什么了？他怎么这么快就走了？”韦白霜来到车磲附近，对高姓队员很不满。
“让我们住这里，不要乱跑。”
“我妈都急了，他们拿走了好多东西。”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今天就先这样吧，明天看看有没要办法要回来。”
他们进入室内，先在宾馆前台找到了备用钥匙。
步行上楼，靠近楼梯口打开一间，一股陈腐气味冲进鼻腔。
车磲看到，室内有摊血肉，血污在地毯上洇开，已经生虫了。
“呕，怎么这么臭？”韦白霜还没踏进房间，用手在鼻子前面猛扇风。
“这间别进了。”车磲腹诽南城人：收了那么多东西，给我们安排的地方就这？
又打开一间，这间光线昏暗，窗户被树叶遮住了。
这些树叶遍布白色网状纹路，原来是一盆变异网纹草，放在窗台上。
“这间也不能进。”车磲关上门。
“要把里边那个怪物杀死吗？”金彩宝在车磲腿边，她衣裤卷边，穿着脏鞋子。
“安全起见还是杀死吧。”即使她们不打算住很久。
金彩宝贴近门板，一瞬之后就报告：“已经杀死了。”
第三间看上去毫无异常，没有尸臭，也没有变异植物。
车磲踏进几步，嗯，地面毫无异常，窗户也很明亮。
“这间应该比较正常，你们想不——”
车磲说着话拉开窗帘，落地帘后是大片球毛壳菌霉斑。
她把窗帘一摔，这地方没法住了！
“别进来！”
清理完整栋建筑，她们在顶层找了个套间，四个人挤在一起过了一夜。
韦白霜以送药为借口，把剩下几个晕倒在鸭跖草丛中的人叫醒了。
她控制着异能用量，确保病人都过一会才能醒，即使他们醒来，也会以为是药物发挥了作用。
次日任务很多，需要取回武器、需要食物、需要给金彩宝找合身的衣服、需要换一个正经的地方居住。
普通人何阿姨带着猫留在室内，车磲、韦白霜带着新战力金彩宝出门。
她们来到附近商场，无视被砸破的黄金钻石柜台，径直进入服装区，捡了几件童装童鞋。
把金彩宝推进试衣间，两人守在门口商量接下来的计划。
“接下来去要咱们的东西？”韦白霜问。
“是啊，咱们物资还被昨天那队人扣着，换地方住估计也得经过他们。”
“剩下那点食物，就快坐吃山空了。”车磲苦笑摇头。
“能行吗？”韦白霜回想巡逻队的高傲态度。
“放心，你我好歹有点异能。”
金彩宝换好衣服出来，三人在这座商场搜了一波。
这里很明显被扫过很多遍，食品货架空空如也，连一把有点杀伤力的水果刀都没有。
车磲想着：看来必须得找到昨天的巡逻队。随手捡了包硬壳中华看了看，空的。
三人回宾馆，韦白霜叫上昨天一起来的浚湖人，驱车向城市最中心开去。
前方道路同样被废弃车辆堵住了，按照昨天的经验，这后边应该有巡逻队。
众人开车靠近，果然有人拦路。
拦路人衣着和昨天的巡逻队十分相似。
“停车！你们哪里来的？”
“我们是浚湖来的，碰见外圈的巡逻队，他们已经把危险品收走了。
昨天晚上我们住在指定的地方，没有扰乱秩序。巡逻队长让我们今天来领东西。”车磲态度良好。
“知道了，下车接受检查。”
今天三人出来，把剩下的食物都放在何阿姨眼前了，现在车上都是不要紧的物资。
很快，车队被放行，他们进入内城区。
内城区街上有些人烟，车磲按照刚才那位守卫的指示，到达一个大院。
院门口没有木牌，也没有匾额，完全看不出这个地方以前有什么用途。
隔着铁栏杆可以看到，院子地面上堆积了不少东西。
这个大院也是有守卫的，车磲走近门卫亭。
昨天车磲看到，有人被巡逻队长为难，马上递烟，今天她准备照葫芦画瓢。
她从兜里掏出烟盒硬壳，开盖送到门卫面前：“大哥，来根华子。”
盒子是空的。
门卫伸指一捏，捏到空气。
门卫指尖微动，又捏了一次，还是空气。
他收回手揉了揉眼，看到的确实是空烟盒。
车磲毕恭毕敬双手举着空烟盒。
“哪有华子？”
“这不就是。”车磲抖抖手腕。
“你是不是耍我？我看你不像眼瞎啊。”门卫语气嘲笑。
“大哥你没仔细看啊。”车磲也笑了。
“呵呵，空盒子有什么好看的。”
车磲运起冰系异能，在盒子里凝聚出长条状的“华子”，一条又一条，长度粗细都一样。
门卫的眼睛瞪得几乎脱眶。
“‘华子’这不就来了嘛，抽一根不？”车磲把满盒冰华子塞进门卫手里。
门卫没有动作，感受着冰凉的一小盒。
“这是你变的？这种华子你还有多少？”他哆嗦嘴唇。
“刚才没亲眼看见吗？要是这盒不够，我这还有，要多少有多少。”车磲伸手进兜，作势往外掏。
“够了够了，这一盒就够了。您请您请，这里坐下。”他忙不迭弯腰拉椅子，请车磲进门卫室。
“稍等，我马上就来。”门卫托着华子就进院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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