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终生的遗憾
刺鼻的消毒水气息以及那死寂一般的白墙,让前来的人们被无端的恐惧侵蚀着。
莫辰蹲坐在ICU的门口,他第一次感受到那种前所未有的疲惫和无力。
“莫少,我们已经尽力了,但是老夫人年事已高,加上心梗发病突然,已经回天乏术了。”医生的话还不断在莫辰的耳边回响,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如何是好。
自从宁秀走了以后,莫辰就一直尽心尽力地帮忙治疗和照顾她的外婆,他甚至从国外请了最优秀的医疗团队来护理,因为他知道,宁秀最在乎的就是外婆,而自己如今这样做也是想补偿一二。
看着老人家毫无生气的身体,莫辰突然很自责,如果这个时候宁秀不能守在床边,这也许会成为她终生的遗憾。
男人疲惫地起身,叹了口气。他一定要把这个女人找回来,哪怕是众人反对,也要孤注一掷了。
下午在莫氏企业旗下的五星酒店里,一场新闻发布会正在举行。
“我很沉痛地向大家宣布,我妻子宁秀的外婆因心脏病突发,已于今早过世。三天后,将举办老夫人的葬礼,届时我们会将她安葬在莫家的家族墓地……”一身黑色的素服,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但声音里却流出了淡淡的悲伤。
莫辰不顾家族的反对,毅然决然地将宁秀的外婆葬入家族墓地,因为他相信,只有这样才是对那个女人最好的交代。
宁秀,我希望你能听见这一切,也希望你能回来参加外婆的葬礼,我不愿意你因为悔恨而埋怨我一辈子。
邱林市的金融中心大厦里,那个早已消失的女人到这口罩,低着头认真地做着保洁工作。离开自己熟悉的城市已经有三年了,宁秀的日子并不好过,因为当初闻萧雨在自己脸上留下的那道难看的疤痕,让她根本找不到工作,就算是做保洁都还得带上口罩。
每天辛苦地工作让本就苗条的宁秀显得更加消瘦。没人认得出她就是曾经大名远扬的莫家少夫人,在这里,她不过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在普通的清洁工。
宁秀偶尔还是会回想起过去,但是在那座城市里,只有外婆是自己唯一的挂念。至于那个男人,也许早在三年前便死在自己心中了。
宁秀推着沉重的清洁车走进了卫生间,低着头在水池边擦拭着水台。
“你看今天早上的新闻了吗,莫氏企业的总裁居然把前夫人的外婆葬进了自己家的墓地。”两个白领一样的女人在卫生间里谈起了八卦,丝毫没在意身边这个普通的保洁工。
“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莫辰?三年前他不是还准备娶失踪夫人的妹妹嘛,当时还搞出了那么多家族丑闻,啧啧啧……”
宁秀听到这段对话,全身都僵硬了。她再次听到了这个男人的名字,却未曾料到是因为外婆的葬礼。这三年来,因为闻萧雨的威胁,她未曾踏足过他所在的城市,也不再去打探关于他的消息。而如今就连唯一的亲人离世了,自己也是最后才知道,宁秀的心就如同被刀子狠狠地划开,眼泪止不住地落下。
“小姐,你没事吧?”看着蹲在角落里啜泣的宁秀,两个女人好心上前问道。
“没事,没事……”
宁秀擦干了眼泪,心中有些麻木。这一次,不管前路如何,她都要回去陪在外婆身边,哪怕只是最后一段路。
出殡那天,天空飘洒着小雨,阴沉的天色仿佛是所有人的心情。
莫辰作为唯一的亲人,怀中抱着灵象,任凭雨滴沾湿了发梢,脸上弥漫着悲伤。从一开始他就在人群中搜索,却依旧看不见宁秀的影子,难道她连外婆的告别仪式都不愿意参加吗?
他目送着前来悼念的宾客,哀伤的双眸却为发现在墓地的栅栏边一个纤细的身影不断地颤抖着。
宁秀的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份歉疚和不舍让她心痛得根本无法呼吸。外婆病重时她无法守在身边陪伴,如今就连最后一程也只能远远地看着。
看着自己唯一的亲人离开,宁秀仿佛对这个世界已经不再留恋。
前来悼念的人慢慢地离开了墓地,莫辰却依旧站在原地,心中有些失落。宁秀知道她该走了,她不愿意被那个男人发现。
她擦干了眼泪,没迈出几步就感觉到身后有一束炙热的目光在追随着自己,宁秀加快了脚步,在雨中的街头奔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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