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人小鬼大
朱穆雪看着手里的两张卡，一张画着一辆自行车，另一张也画着一辆自行车。
“卡先收着，回头一起看，走，我们去那边的店里。”宁泰指着不远处的一家小超市说道：“咱们一家家清过去，碰上落单的让你俩也见见血。”
朱穆雪跟着少年来到超市门口，透过玻璃大门能看到里面整齐的货架和一些散落在地上的商品。
孙萌萌当先推门走了进去，一只丧尸就站在收银台里面，听到动静的怪物嘴里发出呜呜的低吼，双手在身前胡乱的划拉着，不断的撞在桌子上，发出砰砰的闷响。
朱穆雪看着小姑娘站在收银台外面，调皮的对着丧尸做了鬼脸，然后轻手轻脚的绕进去，径直走到丧尸旁边。
小护士刚要出声提醒，却被宁泰伸手拦住。
服务员的职业技能【忽视】居然对依靠敏锐嗅觉和听觉寻找猎物的丧尸也起作用，这让宁泰大感意外。
朱穆雪看着矮小的孙萌萌站在形容恐怖的丧尸身边，那怪物却好似无知无觉，始终对着柜台外的自己和宁泰挥舞着爪子。
小姑娘双手握着尖刀，面色平静的刺了过去。
噗…
锋利的尖刀从怪物右耳刺入，然后从左耳里钻出。
血水顺着刀刃慢慢流淌出来，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随即黑色的火焰从丧尸脚下升腾而起，眨眼间便将怪物整个包裹起来。
看着那人形的火焰渐渐萎缩栽倒，宁泰不由得对一脸平静的小姑娘高看了一眼。
虽然服务员并没有什么强大的战斗技能，但孙萌萌显然已经把自身的职业技能运用到了一个很高的高度，再加上强大的心理素质，不由得宁泰不佩服。
解决了丧尸，孙萌萌从后面的架子上拿了一包烟，拆开来抽出一支递到宁泰面前。
“泰哥，来根华子！”
宁泰笑了，接过烟叼在嘴里。
啪…
凑着孙萌萌打着的火机，少年使劲吧唧了两口。
“呼…”几口烟抽的宁泰有点迷糊，眯着眼扫了一圈，轻声道：“走，下一家，回头咱们再来这拿东西。”
孙萌萌叼着烟卷，快步进到超市里面，拿了点东西又匆忙跑了回来。
“雪姐，装你包里。”
小姑娘扔给朱穆雪一包东西，旁边的宁泰瞄了一眼。
“瞅啥！”朱穆雪翻了个白眼，把手里的卫生巾怼到少年面前：“你想用啊？”
“哎呀…”宁泰急忙推门而出：“不就大邦迪嘛，我以为啥好东西呢。”
三人一家家商铺走过去，其中大多数都是空的，丧尸除非被困住，不然一般都不会安静的呆着，而是在某个小范围内游荡。
走到街尾的奶茶店时，宁泰看到了四五只丧尸正隔着玻璃对它们发出阵阵低吼，乌青的爪子划在玻璃上，刺耳的尖锐声音令人阵阵发寒。
“你俩退开点。”
宁泰站在玻璃前，手里钢管猛的捣出，巨大的玻璃碎成细小的碎块散落一地。
“站那儿！”
晋级老兵后，宁泰的【恫吓】技能威力更大，五只丧尸刚冲出来就被喝止在原地，畏缩的转着圈。
噗噗噗…
连续的抽砸劈砍，宁泰眨眼间敲碎了四只怪物的脑袋。
仅剩的一只，被少年打断了大腿和双臂，倒在地上扭动着枯瘦的身体，脖子伸的老长，对着三人不断开合嘴巴，尖锐的牙齿互相磕击，发出渗人的啪啪声。
“雪姐，弄死它。”
失去行动能力的丧尸，威胁程度已经降到了最低，少年退后一步，道：“熟悉一下敲碎头颅的感觉。”
作为大医院的护士，朱穆雪对血腥并不陌生，但显然丧尸在她眼中是比尸体更加恐怖的东西。
小护士看着地上正在依靠肩膀和下巴缓慢蠕动的怪物，那浓黄的尖牙、发黑的舌头，以及嘴里喷涂的沫子，无一不让她倍感惊惧。
“别怕…”孙萌萌安抚道：“…雪姐，车祸死的比这不吓人多了，至少丧尸还是完整的，就是色儿有点恶心。”
深吸一口气，小护士紧握球棒走到跟前，看着下面挣扎的怪物，奋起全力挥动球棒砸了下去。
噗…
这一下将丧尸的脑袋砸的四分五裂，在地上形成一团喷射状的图案，迸溅的血液形似艳丽的花瓣，碎裂的头颅好似花蕊，扭曲的双手宛如叶片，僵直的身躯则仿佛纤细的嫩茎。
呕…
朱穆雪不由自主的干呕起来，弯着腰，拄着球棒，身子一耸一耸的。
“没事了…”小姑娘拍着她的后背，不断安慰着：“…没事了，雪姐，习惯就好了。”
“我…我没事。”朱穆雪直起腰，捂着嘴，眼中满是泪光，瞥了一眼地上。
丧尸已经被黑色火焰吞噬，但鲜艳的血迹却异常醒目。
宁泰附身捡起一张卡牌，也没看是啥，直接递给小护士：“第一个战利品，收好了。”
朱穆雪接过来看了看，精美的卡牌上画着一杯奶茶。
“秋天的第一杯奶茶，送给你。”
“我他妈以后再也不喝奶茶了。”
朱穆雪抹了下眼角的泪珠，将卡牌收起，道：“走吧，我们继续。”
小护士扛着球棒朝酒店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轻声说道：“我记得进卫校的第一节课，老师解剖了一具尸体，解剖前我们还对大体老师进行了致敬。”
宁泰跟在朱穆雪身后，目光扫着周围，问道：“大体老师是啥？”
“就是那具尸体，我们叫大体老师，那是一个五十出头的女人，长得挺好看的，皮肤很白，身材也好，我到现在还清晰的记得她的长相。”
“然后老师让我们围着大…尸体，看着她一点点的解剖，每摘下一个器官，就交给旁边的一个同学，我们整节课都要捧在手里。”
顿了顿，小护士继续说道：“我分到了五分之一的肝脏。”
“为什么是五分之一？”孙萌萌好奇的问道：“不是整个的？”
“因为人太多了。”朱穆雪耸了耸肩，道：“自愿捐献遗体的人特别少，我们好几个班一起上的这节课，还有分到半截脚指头的呢，我算大的了。”
“一直捧着看？”宁泰问道：“就为了让你们熟悉尸体？”
“老师会边解剖，边讲解人体构造，你是不是以为解剖就是把尸体剁碎了呢？”朱穆雪回头翻了个白眼，道：“很专业的的好不好。”
“我哪懂那个，初中我都没念完。”小保安讪笑道：“咱仨，你学历最高，最有文化。”
“我小学都没毕业。”孙萌萌撇了撇嘴：“爹妈离婚，我跟奶奶过，家里条件差，爹妈还不愿意给我钱。”
“说的好像你多喜欢念书似的。”
宁泰打趣道：“我好几个辍学的朋友，都喜欢拿这事当借口。”
孙萌萌使劲剜了少年一眼，却没说什么。
“我也不喜欢念书，高考成绩其实都去不了卫校。”朱穆雪笑道：“找人了，花钱！”
“那你不还能找着人吗？”孙萌萌走在建筑物的阴影中，声音很轻：“我们想找关系都没有门路……”
“嘘……”
宁泰突然一步跨到朱穆雪身前，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眯着眼盯着前面。
三人此时已经来到了酒店大门外，这座酒店从外面看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一座四四方方的五层大楼而已。
孙萌萌倒提尖刀，蹲靠在墙角处，面露疑色的瞅着前面：“这不对啊，这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多豪车？”
“确实有点怪，但…”宁泰看着酒店门口那十几辆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顶级豪车，咂了咂嘴道：“…无所谓了，无论之前什么身份，变成怪物还不都一样。”
少年又打量了一下车辆周围游荡丧尸的穿着，除了三个穿着保安制服外，剩下的都是一身深色的西服。
“上吧。”
宁泰拖着钢管走进停车场，钢管与地面摩擦的声音瞬间就吸引了所有丧尸的注意力，场地中的怪物纷纷扭头朝着少年走了过来。
小保安咬了一口火腿，莫名的力量瞬间遍布全身。
“都给我站那儿！”
……
朱穆雪看着冲向怪物的少年，又看了看旁边安静的小姑娘，心里不由得想到。
无论是小保安，还是服务员，在以前…在天水星，都属于社会底层的职业，他们都因为某些自身无法掌控的原因，或辍学或无法维持学业，不得不提早踏入复杂的社会，谋求生计。
而她自己也许是因为家庭和环境的原因，过的稍微好一些。
一个有正是编制的医院护士，虽然工作辛苦，但待遇还算优厚，这在很多人眼里她也算混的还可以。
可到了这里，大家除了最初的基础职业不同外，其他的所有一切几乎都是公平的。
即便职业技能并不擅长战斗的孙萌萌，也有着强大的心理素质，并依靠对自身技能的灵活运用，让她看起来并不比小保安差的太多。
而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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