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恶鬼幻境
众人全都舒了一口气，这一场惊天动地的闯阁也终于划下了句点。那些出来观战的雪月城长老弟子们都回到了自己的殿中，城中的商贩们只感觉此生能见到这番场景，已经了无遗憾了，一边讨论着那黑衣刀客，那引天雷而下的驾鹤仙人，那卷去满城茶花的雪月剑仙。登天阁废墟旁只有萧瑟、唐莲以及司空长风和司空千落以及晕倒的莫厉，雷无桀还在原地。
三天后，客栈。
“诶……是我输了”莫厉双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天下高手何其多，我何时才能回南决报仇。
一旁的恶鬼图案似在嘲笑，何来恶鬼？自是魔刀千刃，淡淡妖异的紫光缓缓靠近。而莫厉还在想着这些天的失败，慢慢的，困意来袭，渐渐睡了过去。
幻境中，七座山峰，顶天立地。
山体漆黑如墨，笼罩在煞气所化的灰雾中，犹如七把倒插在地上的尖刀！
空气中弥漫着煞气，我站在原地，思忖片刻，朝距离我最近的山峰走去。
空中有禁制，不可御空，我一路疾行，不知多久才来到山峰脚下。
这一路行来，我没少受到空气中煞气所化的魔意滋扰令我异常急躁，甚至我眼前生成幻象。
幻象竟凝聚成煞体邪魔，不过被我一刀灭杀，站在山下仰望，灰雾之中不知潜伏着多少邪魔，而我恐怕要走到最后才有答案。
前方就是第一战，这里没有自然之力，我的战力只能靠刀术。对于自然之力我有很深刻的共鸣，因为这是独属于我的产物。这是魔刀给不了的，魔刀好比一把枪，我的内力就是子弹，被它转换成锋利的刀气。
好在魔刀奉我为主，握着它我可以发挥出逍遥天境的实力。
我的刀法也在这些对决中更加精进，同时也代表着我在刀的造诣进入大成圆满境界。
望着山峰灰雾中潜伏无尽邪魔，我能察觉到魔刀对于杀戮的渴望，而我本人对这些山峰里的东西兴奋不已。
“邪魔我亦不惧”
说完，我就持刀杀上峰去。
为了节约时间，我将魔刀衍生十米长刀开路，低阶的黑影被我震慑，连显化成形都不敢。
山路崎岖，盘旋向上。
越往上走，这些黑影的战力越强。
开始有凝聚出煞体的邪魔对我发起突袭。
之后的邪魔善于隐遁，攻击节奏和刺客之道相差无多。
如果对于没有修行过隐遁的人而言，隐遁邪魔无疑是最难对付的一种。
但是对于刀法造诣圆满大成的我而言，它们够不成任何威胁。
我甚至连刀气都不用，只凭借精妙细致入微的武道刀法，便可以千刃轻松斩破它们的煞体。
等到我距离山顶只剩下最后百丈的时候，便不得不全力使出刀气来应对纷纷破雾而出朝我杀来的邪魔了。
这里的邪魔皆是人形，我一度以为是我的心魔，这些人是我所杀之人。但这些邪魔拥有人类的五官却无比狰狞丑陋，头上长着一对羊角，身后还拖着一条细小的尾巴。腰身狭窄，下肢强壮，生着牛一样的裂蹄。
天地之间有人存，邪魔越是接近人形，战力也越强，羊角人形邪魔的战力全部在半步逍遥巅峰境界。
半步逍遥巅峰对现在的我来说并不构成威胁，难道在于它们的数量，密密麻麻，层出不穷，既是幻象又是实体，杀死之后，又很快重新组合重生，仿佛永远也铲除不尽。
面对邪魔潮水般的攻击，我唯有以狂放的魔刀刀气来摧折灭杀。魔刀里有冭灭的属性。混乱和疯狂交织，魔刀刀气从刀尖中迸发，茫茫无尽的刀气汇聚成刀气洪流。
洪流生成，以排山倒海之势，席卷四面八方。随后我以千刃牵动刀气洪流的走向，在我身边形成一个狂奔呼啸的刀气旋涡。
随着刀气旋涡的旋转速度加快，半径也越来越大。
邪魔避之不及，纷纷被拉入我的刀气旋涡之中。
被刀砍碎，邪魔还可以重新聚合，而被刀气旋涡所吞噬，绝对没有任何重生的机会。
最后，所有的邪魔全部埋葬于刀气旋涡之中。
最后刀气源源不断融入千刃中。
一战灭杀数以万计的邪魔，让峰顶的家伙也感受到了来自于我的威胁，驱使数十位战力在逍遥天境的魔人朝我杀来。
封存在刀身的刀气还在，不过只凭刀气还无法灭杀数十位逍遥天境的魔人，当下我抢在魔人冲到我身前之前，全力释放刀气，再次召唤出一片刀气洪流。
魔人死绝之后，通向峰顶的道路上再也没有任何阻拦。
魔殿高大诡异，煞气浓郁的无以复加。
我持刀进入魔殿，魔殿中一人站在魔殿中央，背对着我。它应该就是头了。
等他转过身来，我立刻吃了一惊。
黑袍，长刀，黑发，黑眸，面白如玉。
面对他，我像是在照镜子，却比站镜子更加深刻。
我甚至怀疑，他的刀也和我的刀一样。
原来，所谓的邪魔，就是自己和自己为敌。
看似难分胜负，不过这里煞气浓郁，而我却无法拥有取之不尽的煞气用来决战。
所以，最后打赢的一定是他。
所有闯入此殿的人，都会死。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完美复刻了你所有的战力，所以你永远也不可能也杀死我，杀不死我，死的就是你。”他说道。
说话的声音也和我一模一样，真假难辨。
“你是怎么做到的？”
“从你踏上峰所施展的每一种攻击手段都逃不过我的探查，我很惊讶你的刀道天赋，刀法造诣如此神速大成圆满。”
“你的意思是凡是我使出来的手段你都可以完美复刻？”我问道。
“不错，但不包括你没用过的招，但是没有人可以在我的进攻下隐藏自己的战力。”
他这番话并没有任何吹嘘的成分。
邪魔们无穷无尽的攻击，死后还可以重聚，在它们的疯狂进攻下，谁也无法隐藏自己的底牌。
何况，除了无数半步逍遥炮灰，还有数十位逍遥天境战力的魔人，就是神游玄境的人恐怕都要手段尽出。
他没有看透我是因为从我踏上山到现在，我自始至终都有魔刀汲取内力转换给我补给！
他能洞察我所有的动机，完美模拟我的战力。
这注定是一场很令人沮丧的战斗，不过，这对我来说也是一场最好的历练。
如果有可能，我想把这场战斗无限期的进行下去。因为只有和自己对战，才会找到自己的弱点。
从做刺客起，我最大的缺憾就是修行时间太短，战力又提升太快。
有句话说的很好，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刀意可以想明白，但是想明白远远不如做出来。但做出来的时候，远不如去感悟深刻，还可以给自己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譬如我在山顶斩杀紫衣候的时候，第一次融入风，那种体验至今回想起来都觉得很微妙。
以小见大，猛虎细嗅蔷薇。
和我预想到的一样，我出六十四连斩时，疑惑魔君也以斩击和我对决，一模一样。
我把他当做陪练的对手，他把我当成了杀时间的消遣。
我们各有所图。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我没有厉害的师尊，只有教官那机械化刀法，但是施展起来不仅没有往日的枯燥，反而因为充斥着回忆的感受。
刀刃冰冷，刀意凌厉。
连斩施展完毕，我以暗夜凶光接上。没有多余的变化，优点在于千刃的刀气极为锋利，配上这招的霸道形状，很狂放。
无尽刀气，一发而不可收。
我和疑惑魔君越打越快，魔刀和魔刀的每一次碰撞，都会让我们同时被击退。
在这场刀气大战中，我和他都受了伤。
只不过，我是真的流血，被魔刀的衍生神通操控碎刃刺穿了身体，而他的伤势则是来自于表象。
战斗的时间越长，我受到的伤越多。
當當声连绵不断，火花乱溅。
“你不急我也不急，无论你想拖多久，或者从头再来一遍我都乐意奉陪。”
“你就那么笃定能打败我？”
“呵呵，因为你会虚弱而我不会，我如果愿意，随时都可以以你的全盛状态杀掉虚弱的你。”
如果再次重来一遍，我只会比现在更加虚弱，而魔君不会。
所以，尽管我的伤势不断，我还是施展起了天外飞仙。
渺渺于无声处听惊雷。
刀气形态一现身，疑惑魔君立刻露出震惊的神态。
“原来你还会世间以外的招式！”
天外飞仙的绝世之处已经不是人能施展的范畴，称仙不为过。
有句话叫做闻道有先后，尽管他拥有完美的复刻能力，也无法跟得上我出刀的速度。
所以当我的刀瞬间斩向他的时候，他和我之间却还有一招之差。
双手紧握刀柄，此一刀是永恒！
他不断用我之前的招数碰撞，所迸发的毁灭撞击，堪称毁天灭地。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整座魔殿在无声无息中崩坍，所有的石刻都在一瞬间变成齑粉。
脚下的地面在龟裂，整座山峰都在无声震颤。
烟尘四起，地动山摇。
疑惑魔君显化的是我本人的镜像，所以当尘埃落定我看着他痛苦而扭曲的面容，以及即将崩裂的躯体时，无限感伤。
杀死了他，就像是埋葬了一次自己。
“你赢了。”
这是疑惑魔君最后的话语，说完他身形冭灭，世间再无疑惑魔君。
在疑惑魔君被我杀死后，我胸中多了一股叫做坚定的心之源力。
坚定，而不惑。
盘膝坐下，回想和疑惑魔君的这场对决，对刀道的提升十分巨大。
学无止境，刀道亦无止境，光是千刃加上刀法大成圆满并非最终境界。这个道理就相当于融矿炼铁，炼出了铁，但是铁还可以百炼成钢。
当我看向其他六座巍峨似刀刃的山峰只觉兴奋。不在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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