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013.插针刑痛心扉

“王爷，王爷，二公子，二公子，奴婢们都说了陛下正在批阅奏折，不便打扰，二位还是请回吧！”守在崇德殿外面的小内侍拦着霍承澄和霍问天父子二人。

        霍问天才不管他呢！一把推开小内侍，直直地往殿内走。“你们别拦着我，今天我必须要见到陛下。”

        小内侍怎么拦都拦不住，万分着急，深怕触怒了龙颜，惹火上身，干脆跑到前面噗通一下跪在霍问天和霍承澄的跟前，拦住他们父子二人的去路。“王爷，二公子，陛下真的正在批阅奏折，不便打扰，若二位有什么事情改日再来即可，莫要叫奴才为难。”

        “今天不是我们要为难你，是陛下在为难我们。我等不到改日，我今天就要见陛下，非要见到陛下不可。”霍承澄拔出腰中剑，剑架在小内侍的脖子上，小内侍一动不敢动，深怕脖子上的剑要了他的命。

        “皇叔、阿淙。”赢啼二人从里屋出来，喊道。

        看见霍承澄的剑架在内侍的脖子上，赢啼眉头一皱，面色难看道，“阿淙这里是崇德殿，携带兵器可是重罪，就算你父子二人被父皇特准可以携带兵器入殿，但在殿内如此拔刀相向也是重罪。”

        霍承澄手中的剑依旧架在小内侍的脖子上，丝毫没有因为赢啼的话放下来，反而还瞪着赢啼。

        赢啼叹了口气，上前握住霍承澄那只握剑的手，牢牢的抓住它拽着它一点一点从小内侍的肩旁上挪开，直到握着它把剑插回了霍承澄腰上的剑鞘中。“不管怎么说，这里是崇德殿，你心中在怎么恼怒，在怎么不解，都不能在这里拔剑，我明白你现在的心情，可是你这样的冲动反而做不了什么。”说完他扭头对一直在边上不做声的霍问天行礼说道，“皇叔，我知道心里有火，但是父皇今天不方便，刚才内阁送来的几个折子，父皇看了以后眉头紧皱，将殿里的人全部赶了出来，连我都被赶了出来。”

        “他不方便，本王看他倒是方便的很，还知道派人到我府中抓人。现在娐娐已经被带到刑部去了，马上就施以插针之刑，本王现在能不找他吗？平白无故的跑到本王的府上抓本王的人，这算怎么回事。”

        “倒也不算是，平白无故。我听闻侍奉在父皇身边的几个内侍说，今日一早父皇下了早朝之后来到崇德殿，就看到殿内有一封匿名信放在桌子上，信里面的内容就是那封遗书。我大秦律例有言不孝父母者，处以插针之刑，情节严重者或流放。我看了那封遗书，从那封遗书上看，抓她没有任何问题。”

        “你知道什么？”霍承澄问赢啼，“你知道什么呢！当初魏伯母的案子本身就疑点重重，她根本不是自杀而亡，而是被人杀的，这封遗书是凶手故意留在哪里的！这上面的内容就是那凶手写的，怎么能当真呢！”

        “但是这件事在王妃的寿辰上闹开了，咸阳城内已经传开了。大秦律法在上，若是不拿了她，往后又该在天下人面前执行律法。”赢啼说，“我知道阿淙你所说的，父皇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只是没有实证，你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这封信不是魏氏所写，更是没有办法证明魏氏是被人所杀，而不是自杀。现在咸阳城的人都相信那封信是魏氏亲笔所写，相信刘岁安是个不孝女，难道就是因为他是你霍承澄的所爱之人，楚川王府未来的二夫人，楚川王的儿媳妇就可以法外开恩了。”

        “可是，娐娐她就不是啊！”霍承澄歇斯底里的吼着，“你让她在阴暗潮湿的牢里遭受那样的酷刑，以她的身体怎么可能遭受的住，她不是你的心爱之人你不会心疼，可是我疼啊！我心疼啊！”

        “那你更应该去找证据，证明她的无辜，去救她，而不是在这里跟我吼。大秦的律法不可不从，你若是想要救她就去找证据，向所有人证明她的无辜，只要她是无辜的刑部自然就会放了她。所以，你有这个功夫在这里跟我吼，倒不如抓紧时间去找证据救她呢！”

        赢啼的话说得霍承澄哑口无言，确实如赢啼所言想要救娐娐就必须要去找到证据。他们就算找到秦帝，在他的跟前掰扯半天，只要大秦律法在上，哪怕是秦帝也不会轻易放了娐娐。

        没错，在这里纯属是浪费时间，有这个时间和功夫倒不如现在就去找证据证明娐娐的无辜，把她救出来。

        他拂袖而去。

        霍问天可没走，他在一旁听着霍承澄和赢啼两个人说了半天，愣是一句话没说，等到霍承澄离开后，他盯着赢啼，那一双幽深的眼睛仿佛要把赢啼吞入其中。

        “皇叔还不走吗？”赢啼问霍问天。

        “你把阿淙支走，不就是有话想要跟我说吗？”

        赢啼一笑，“皇叔是怎么知道我想要把阿淙支开的。”

        “你知道娐娐是阿淙所爱之人，也是他心里最重要的人，而你不断的以娐娐为话题刺激着他，不就是想要逼他离开，你想要让阿淙离开，不就是有话想要跟本王说吗？”

        “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过皇叔你，我确实有事情要跟皇叔你说。”赢啼说道，“刚才内阁送来一封秘要，秘要是从北齐那边送来的。”

        霍承澄离宫后去的第一个地方就是刑部大牢，他想要去看看刘岁安现在怎么样。

        可是，刑部的人不让他进，说是没有手谕谁也不能见，他急的差点在刑部的门口与人打起来，好在张平及时赶了过来，将他拦住了。

        刘岁安被从楚川王府带走时，他霍承澄也是差点跟刑部的人打起来，若不是霍问天拦着他肯定能将那些来抓刘岁安的人全部打出去，然后把刘岁安藏起来，谁也别想找到她，谁也别想带走她。

        刘岁安被带到大牢之后，依旧沉浸在魏氏的那封遗书上，手中依旧死死的抓着那块上面写着魏氏二字的白布条。她蹲在墙角，抱着自己的双膝。

        大牢的大门被打开了，看守大佬的捕快将她从牢房中带出，压在刑具上，对面坐着的是抓她来的刑部侍郎李尚可，在李尚可的前面摆放着一排的针，这些都待会要给刘岁安上刑用的。

        李尚可念着刘岁安的罪证，“勿以不孝身,枉着人子皮，刘岁安你可知罪。”

        刘岁安不答，她只是缓缓地抬起眼眸看向李尚可，一句话也不说，不回答她是认还是不认。

        李尚可继续说道，“你阿母魏氏在遗书上写道多次央求你不要离开咸阳，你不听，最终导致她自杀，你可认。”

        刘岁安依旧不答。

        李尚可继续说，“按照大秦律法，不孝父母者，处以插刑，情节严重的或流放。如今你阿母因你而死，故而按照大秦律法，你不仅要处以插针之刑，还要流放北荒之地。”

        这时，刘岁安的双眸中总算是有些神韵了，她看着李尚可说道，“李大人要说的就是这些吗？我有些话想要说，不知道李大人能给我自证的机会吗？”

        李尚可让她说。

        刘岁安说道，“李大人你刚刚说说的这些我全都不认。确实一开始的时候看到那封遗书的时候我确实很震惊，脑子一片空白根本来不及思考，可是当我被带到这里的时候我一下子冷静了下来，一来在我还没决定离开咸阳的时候，我将我准备拜师药谷离开咸阳跟随我师父游历天下的事情告知了我阿母，我阿母听说后，全力支持并没有像遗书当中所写的多次央求我不要离开，我的阿母全力以赴的支持着我走自己的路。李大人你可以想想，如果我的阿母不支持我的话，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离开她的，确实阿翁的死对我阿母的打击非常的大，那段时间她几乎沉溺在失去我阿翁的痛苦当中，哪怕这么些年过去，我阿翁逝去的这道痛处依旧能够刺痛她。”

        说着说着，刘岁安流下了了泪水，可她的双手被捆绑着，无法给自己擦拭泪水。“可是我阿母从未因此将我捆绑在她的身边，反而她一直劝我要去找自己的路，要做如同我师父柳如慧又如同天下第一奇女子鱼子玑那般的女子。不依附夫家，就算嫁人也能有自己一番天地的女子，试问这样的阿母怎么可能央求我留在身边呢！更何况我的阿母并非是自杀，这件事在京兆府记录，刑部大可将京兆府的张平大人叫来前来问话便可知当中的缘由，那封信肯定不是我阿母写的，我阿母是天下最好的母亲，她绝不会写这样的信来污蔑自己的女儿，我阿母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情，因为我的阿母此生除了我的阿翁以外，她最爱的人就是我。”

        李尚可听了刘岁安这么大一堆的话，只是轻蔑地一笑，“说了这么一大堆，我还以为你要认罪。我审理过向你这样的犯人无数个，犯人犯罪永远不会承认自己有罪的，你已经是咸阳城内臭名昭著的不孝女，你阿母的遗书上白字黑字上写着呢！你说再多都无用，那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罢了，不要狡辩了，你还是认罪吧！行刑。”

        刘岁安双眸震惊，没想到这个李尚可竟然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一根细长的银针，插入刘岁安的中指中。

        十指连心，何其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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