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司辰…二十八年……?
宋若词不敢相信,她竟然重生到自己十八岁这年!
宋若词沉吟片刻,面前小溪的脸逐渐与记忆中那个盘着凌天髻一脸冷漠的女人重合。
不错了,面前这名叫小溪的女子,便是日后的竹溪。竹溪年龄确实要比宋若词小一岁,自幼又是娇生惯养着,没经历过什么风浪,自然宋若词要比她成熟得多。
竹溪看宋若词发呆不说话,以为她是真的病糊涂了,急了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呀?你还记不记得自己家在哪里?”,宋若词抬起头,清冷的眼神猝不及防撞进竹溪急迫的视线中。
她前世就是因为隐瞒了自己的姓名,才让去而复返的竹溪有了可趁之机,最后令王爷暴毙。
她一心想调查穆清时前世的死因,如此一来便必须要隐瞒自己的姓名,可是她若不隐瞒自己的姓名,她便再也不得穆清时的死因。
斟酌一二,宋若词便决意继续隐瞒自己的姓名,前一世,她也只是怀疑穆清时的死和竹溪有关,可却并没有得到证实,这一世,她一定要弄清真相,阻止穆清时死。
想罢,宋若词淡淡一笑,道:“我叫阿慈,家里……无人……家人都在战乱中去世了,如今只剩下我一个人……”,宋若词既在前世的基础上继续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又借此机会掩去了自己的家世。
前世的宋若词已经明白,她的家人没有她会过的更好,今生她便不再去打扰了。
只愿他们此生平安顺遂,一生无忧便好。
“啊~”,竹溪一听到宋若词说她家就只剩下她一人了,心里不免觉得宋若词有些可怜,动了恻隐之心。
竹溪又往宋若词身上瞟了两眼,宋若词身上穿的是她给她换上的白衣,宋若词身形瘦削,一张脸更是如清水芙蓉,清新脱俗,再加上她刚才说的那番话,这样看来,宋若词确实不像什么富贵人家的女子……竹溪点点头,对于宋若词说的话深信不疑。
宋若词看着竹溪的反应,心下已明白了七八分,看这样子,竹溪怕是信的差不多了。
宋若词心里清楚,这个时候的竹溪,就如她那少女天真纯洁的美丽脸庞一般单纯,真正让她困惑的,是竹溪被家里人接回去后又去而复返,去而复返的竹溪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好像她从未见过宋若词一般……
宋若词秀眉微蹙,竹溪身上的疑点太多了,她必须要对她留心。
……
在军营的这几天,竹溪和宋若词共住一个帐篷。宋若词懒得动,就算出门外面也是士兵把守,处处都被人紧盯,既然如此,那她还不如乐得清闲,就呆在帐篷里哪也不去。
倒是竹溪,每日早出晚归,也不知道她出去做些什么,更加不知道为何门口的士兵能放她出去。
一到夜里,宋若词就在心里盘算着,如今是司辰二十八年,战乱不过一年,同年战乱结束,穆清时封王。司辰二十九年,老皇帝崩逝,新帝即位,改国号为丁顺,丁顺四年,穆清时死。
算算日子,离穆清时死只有四年的时间了,可是她要怎么才能阻止这一切发生呢?她出身低微,无权无势无人脉,难道就凭她多活了一世吗?一想到这些宋若词就开始头疼,躺在床上翻来滚去。
正翻着身,宋若词感觉身旁突然有重力袭来,正要惊呼,那人眼疾手快捂住了宋若词的嘴巴。
“嘘!嘘!嘘!阿慈是我!是我!”,女子将声音压低,紧张兮兮地说。
听到熟悉的声音,宋若词先是一愣,随后转头看着竹溪,生气地问:“小溪!你在干嘛呀?”
竹溪一脸神秘兮兮地笑,凑近宋若词:“阿慈,我今天看到将军了!”
将军?
宋若词一愣,反映了几秒才意识到,竹溪口中的将军是穆清时。
穆清时……宋若词一想到那个用白布蒙着双眼意气风发的少年,胸口就隐隐发痛。
“阿慈!阿慈!”,竹溪摇着宋若词的胳膊,脸上露出少女娇羞的笑,“你都不知道,将军他那日救你的时候,可威风了!……”
宋若词一笑,假装不知,问道:“何种威风?”
“就是那种……嗯……反正就是很威风啦……”,竹溪被问的不好意思,脸上浮起一抹绯红,露出小女儿特有的娇羞。
宋若词自然知道穆清时救她时是何等的姿态,她前世的记忆仿佛就在昨天,她还记得穆清时抱着她的时候,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仿佛世间万物都在他眼中,又仿佛世间无一物能入得了他的眼。
宋若词开口:“所以你喜欢他?”
“哎呀!阿慈!”,竹溪娇嗔,双颊绯红,用手捂住脸。
竹溪这般样子,分明便是小女儿被人戳穿了心思才有的娇羞。让宋若词没想到的是,竹溪最单纯的时候喜欢的居然是穆清时。
在这一点上,前世的宋若词忽略的很彻底。
自那天被宋若词揭开心思后,竹溪每日都活蹦乱跳在宋若词跟前蹦跶,跟她讲今日将军做了哪些事?出了几次营?几时回来的?
每每听到,宋若词都是莞尔一笑,这一世她离穆清时如此近,可是她却要时时刻刻警醒自己不能轻举妄动,不能见他,只能从竹溪的口中了解到他的事情。
其实,宋若词早在帐篷的门帘里就看过了穆清时,少年正是春风得意之时,丰神俊逸,话语间满是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的神姿。
面对这样的男子,即使他是花名在外的浪子,也怪不得满京畿的女子都愿意去亲近他。
宋若词垂眸,低头认真将手中的军服一针一线缝好。
她自在军营无事,前日里便向连队的队长说自己愿意做些针线活帮士兵们缝补衣裳。
连队的队长向上报,副将成绥禀告了穆清时。
穆清时手下的笔一顿,淡淡一笑。
“她既然想,那便由她去吧!”
成绥掀开帐篷,便命人将破损的衣服都送了来。
成绥抱拳:“军中物资有限,这些衣服就拜托姑娘了!”
宋若词见过成绥,是穆清时身边的副将。
宋若词颔首,回礼:“举手之劳,比不得将军的救命之恩。”
这些天来,竹溪成天在外面逛,宋若词便一个人坐在床边缝补衣服,竹溪回来时,便同她将一些穆清时的事情。
宋若词看着竹溪双眼放光的神采不禁有些出神,她当年对穆清时芳心暗许的时候,也如竹溪这般,话语之间,心里眼里全都是穆清时。
可是竹溪比她命好,竹溪灿若骄阳,明媚娇艳,见过她的人都会被她身上绽放的光所吸引。而她是水,质朴无华,予取予求,在竹溪这样的骄阳衬托下便无所遁形。
宋若词正想着,竹溪便从外面耷拉着脑袋进来了。
竹溪垂头丧气,无精打采地往宋若词旁边一坐,宋若词纳闷,平时的竹溪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怎么了?今日不说你的将军了?”,宋若词打趣着。
“……”
竹溪垂着脑袋,往日里灵动的双眼里光彩不再,半晌才闷声道:“阿慈……将军受伤了……”
宋若词手下的针一顿,还来不及思考,指尖传来的痛感便将她拉了回来,“嘶~”,白葱的指尖很快便冒出血浆,格外引人注目。
竹溪仍旧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中,没有注意到宋若词的手出血了,口中嗫嚅道:“我看到他流了好多的血……他的脸上全是血,衣服也是……”
说着,竹溪便默默地抱紧双腿抽噎了起来。
宋若词很能理解竹溪此时的心情,竹溪家境好,这是她上辈子就知道的事情了,她的父亲原是朝中礼部尚书竹奇正,家里只有竹溪一个女儿,自然是锦衣玉食供着。
见那么多血,一个正常人都会害怕,更何况竹溪这么一个锦衣玉食的尚书千金呢?估计她从小长这么大,连杀鸡都没见过。
“小溪你别怕,将军受伤你是在哪里知道的?谁告诉你的?”
宋若词一连串的问下来,竹溪也被问的有点懵,便一五一十答了。
原来竹溪每日出去转也是在穆清时住的主帐周围转悠,她和周围把守的士兵们聊天,基本也能知道穆清时的去向。
不巧的是,正好看见成绥带着受伤的穆清时回来,召了军医进帐后,成绥便迅速下令封锁了营地,安排好一应事务。
成绥在战场上杀伐果决惯了,又在穆清时身边待得久些,身上不免有些雷厉风行的气势。
竹溪是文官之女,日常见的世家小姐公子都是彬彬有礼的斯文人,哪里见过这般场面,一回来便被吓懵了。
“小溪,你被怕,你就待着这儿等我回来,这件事情你没有告诉别人吧?”
竹溪紧张无助地抓着宋若词的手,慌乱摇头。
宋若词点头,“你待在这儿哪也别去,若有人来问什么都别说,就说不知道,我出去看看就回来。”,竹溪抓着宋若词的手不肯放开,看样子是被吓惨了。
宋若词拍了拍竹溪的手,“乖~我一会就回来~”,便起身往主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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