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刘湘敲了敲总裁办公室的门，里面许久也没有回应，只好直接推门走了进去。霍天铭正坐在电脑后看文件，修改研究企划。
明业最近刚刚研发了一个新型的智能手环，主要是帮助老人日常生活以及防止走失的，明业想要与医疗器械单位合作，研究是否能给手环增加更多的功能。一个小小的产品就是全公司上下所有员工的心血，正是紧要关头，霍天铭昨晚甚至直接在公司睡下。
直到刘湘敲了敲桌子，他才从电脑后抬起头，递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工作中的霍天铭和那天席阳见到的完全不一样，既没有那种不太聪明的喜剧感，也不是装出来的冷酷总裁。
他更像是一个研究者，冷静，专注，平和。可以有条理的做着手中的工作，面对着成山的文件和看不懂的数据，也可以呆在实验室里，慢慢鼓捣那些电路与数据，一整天不出来。
刘湘递过去一个文件夹：“你之前让我帮你查的人，给。”
霍天铭似乎愣了一下，才伸手接过：“这么快？”
刘湘手撑在桌子上：“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哪怕你再是什么总裁，打探别人隐私也属于违法行为。”
霍天铭挑挑眉，扬起手里的文件夹：“那？”
“不过是一些算不上隐私的资料罢了。”说罢刘湘认真道：“怎么突然要查这个人？你觉得他是商业对手派来打探我司机密的间谍？”
霍天铭摇摇头。
“还是竞争对手派来勾引你的美人计？”
“有这种好事？”
“”
刘湘叹了口气：“前几天咏叹的事我已经查清楚了，没有什么阴谋，应该是咏叹内部的问题，”她看向霍天铭：“经此一事我觉得有必要再给你招个助理，万一我再有什么事情没法和你一起，至少不至于第二天看你抱着孩子来上班。”
“”霍天铭后仰：“至于吗？”
“我只是一天请假你就和别人睡了，你觉得至于吗？”
霍天铭摇摇头，有些谴责刘湘的肮脏心思：“说什么呢，我们才进行到留电话的步骤。”
刘湘顿了顿，麻利的拿起文件走了，出门前还扭头抬了抬手：“为您的纯爱干杯。”说完就毫不留情地关上了门，几秒钟后又探出头：“顺带一提，下面拟定的招聘岗我帮你审了，通知你一下。”
说罢“啪”地关上门。
霍天铭没空在意自己的地位，他满是数据的脑子此刻都变成了那晚带着些警惕却又堪称艳丽的容颜。指节分明的手指在硬皮的文件夹上缓慢地敲击着，良久才翻开。
里面写着一个他完全陌生的名字：杨译。
有人来叫席阳时，他正在和王语绫发微信。
王语绫：我现在在医院。
王语绫：新的缴费单我先帮你交了。
席阳嗯了一声，给她回复：一会儿给你转过去。
听到何小找他，席阳起身上楼，推门走进何小略显逼仄的办公室，何小依靠在单人沙发上，闻声抬头扫了席阳一眼：“这几天的工资给你结清了，你回去吧。”
席阳皱眉：“为什么？”
何小靠在椅子上：“心思不正，昨天明业的人来找我了，杨译，你私自住进客人的房间，这种人我们可不敢用。”
席阳语气冷了下来：“何姐，那天明明是你把我锁进”
“你可别给我安罪名！”何小又放低声音：“你有什么证据？乱讲话对你没好处。”说完又恢复那种不耐烦的态度：“本身就是临时工，明天起就不用来了。”
席阳默默看着她，许久没说话，时间长到何小都有些心虚的抬眼瞄他，席阳才拿起桌上薄薄的几张钱，点了一下：“那天的三倍日薪？”
何小一愣，没想到对方这么平静，两人僵持了一会儿，何小只好又抽出几张钱递上，语气有些不耐烦：“拿去拿去。”
席阳一把接过，头也不回的走出办公室。
深夜的s市依旧灯火通明，就像一座不夜城，咏叹内部问题横生，席阳早晚都要抽身的。他不想和垃圾人浪费时间，明早还要打工，与其伤感不如早早回去睡觉，然后想办法解决问题。
正值七月，中午的阳光烘烤着医院白色的病楼，让过往每个人的心里都充满了焦躁。席阳走进病房，午饭时间，三人间的病房里挤着病人和家属，显得有些拥挤。
靠窗的病床上，一个女人靠在床头，看着窗外。她的脸上有些疲态，精致的五官和席阳如出一辙，尽管已经不再年轻，穿着宽大的病号服，依然能看出是个美丽的女性。
坐在床边的女孩刚刚收拾好餐具，一抬头就看见刚进来的席阳：“你来了？”
女人闻言扭过头，眼睛弯了弯：“今天不忙了？”
“嗯，”席阳点头，搬来个凳子坐下：“吃过饭了吗？”
景澜点点头，从席阳手里接过他带来的手提袋：“刚刚语绫陪我吃过了，你拿的是什么？”
席阳抬抬下巴：“你自己打开看看。”
景澜抬头看了席阳一眼，笑着把东西掏出来，袋子里是个精美的小盒子，里面静静的躺着一串项链。
“给我的吗？”景澜有些惊讶，拿起项链欣赏着，如果有人此时看过来，就会注意到她拿着项链的左手上遍布可怖的烧伤痕迹，顺着胳膊一直蔓延进袖子里看不见，衬着挂在景澜指尖细细的银色链子，给人巨大的视觉冲击。
“嗯。”
“谢谢儿子。”景澜笑道，王语绫也十分捧场地帮她带上。
席阳扬扬唇角，抬手想要拍拍景澜，就听后者似乎是叹了口气：“可惜我不怎么见人，这么好看的项链都浪费了。”
他刚想反驳就听景澜接着说：“要是能换成涮羊肉和鲜毛肚就好了。”
“”席阳抬在空中的手顿了一下，转了个弯拍了拍自己。
下午查房的医生来了，看见席阳在这里正好和他说明情况。
“你妈妈现在身体状况还是比较稳定的，”医生和蔼的和眼前漂亮的年轻人讲：“这么几个月的术后恢复很不错，应该不久就可以出院了。”
席阳道谢，临出门时医生顿了一下，回头补充：“前提是不要让她吃辛辣刺激的食物。”
“”
下午景澜习惯一个人看书，席阳刚好回去休息一下。
去地铁站的路上，他问王语绫：“你不是该毕业了？总是往医院跑不影响吗？”
后者听罢，整个人都蔫儿了下来：“别跟我提毕业俩字。毕业照都拍完了，现在学校为了就业率催着找工作，烦死了。”
“那你就好好找，”席阳笑了笑：“我妈这边我会照顾的，你先忙自己的事。”
王语绫摇摇头，她除了忙面试以外倒是没有其他的事做，而席阳却打着几份工，比自己辛苦的多，如果没有人帮着照顾景澜，席阳可能真的会累垮。席家给了她很大的帮助，天灾人祸无能为力，她真心想帮席阳多分担些。
想到这里，王语绫重新鼓舞士气：“等我发财了，先分你一半！”
席阳笑了笑，婉拒了她的大饼，把人送到地铁站，坐公交回了出租屋。
失去咏叹的夜班工作，席阳下午一时间有些不知该干点什么，他坐在床边一抬眼，不经意看到那天和东西一起搬回来的名片，干脆捏过来手指翻飞的玩着那张硬硬的卡片，霍天铭三个字在他指尖滚来滚去。不过是乌龙事件的过客，席阳手指一使劲，名片准确的被扔进垃圾桶。
霍总的留电话步骤也就此终结。
他起身去洗手间里冲了个澡，整个出租屋也不过二十几平，十分简陋，从这头到那头不过几步。洗完就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脑子里面就像是一锅浆糊一样，他想思考些什么却又转不动，最后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做了些支离破碎的梦。
就这样过去了半个月，席阳也恢复了他自己的节奏，如今下午没事，他干脆在医院照顾景澜。
王语绫那天说的面试应该很重要，最近一直在为此准备，还在电话里和席阳说的信誓旦旦：“你放心吧小阳，我这么努力，一定能被录用的。”虽然席阳觉得，如果这个岗位真像王语绫形容的那么好，不一定会考虑她这样没有工作经验的学生，但王语绫却不以为然：“我有杀手锏。”
王语绫画了大饼，但好歹是真的可以吃到碎渣。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八点多，席阳陪景澜吃了晚饭刚回到出租屋，就接到王语绫的电话：“快出来快出来，我请你吃饭！”
两人坐在街边，吃着路边摊，听着王语绫一脸兴奋的形容自己拿到offer的全过程：“那个面试我的姐姐肯定不是人事，长得漂漂亮亮的，说话可有气势啦，估计是领导，”王语绫一边说一边抬手“砰”的开了瓶啤酒，动作干脆又漂亮：“其实一开始他们不想要我的。”
席阳没有喝酒，只是撑着下巴，贴心的顺着她问：“最后怎么又录你了？”
“从我看到那位总裁的脸时，我就发誓，这个助理我当定了！”
席阳叹了口气，不用猜也知道对方这就不是奔着工作去的。
王语绫笑嘻嘻的伸出一根手指说：“于是我就告诉那个姐姐，我有这个。”
“一堆奖项？”
王语绫摇了摇手指，邪魅一笑：“一箱乌苏的酒量。”
席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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