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只是事发突然，明业也好本恒也好，其实都没有太多的反应时间，大多决定也是临时的。霍天铭排查了明业产品，准备好后期发言就好，对于这种纷争他并不擅长。好在所谓术业有专攻，他有一位伟大的母亲——刘湘。
刘湘在第一时间就带领法务和公关开始联系解约，因为是本恒方面出现问题引起的解约，刘湘一分钱都不会赔给他，而且通知明业上下发布会正常进行。一旦发布会解约后依然召开就意味着告诉大家，问题是出现在本恒这边。
席阳有了猜测也就随口说出来了，霍天铭听他讲完，在电话那边笑了笑：“这么知道啊。”
席阳只是回他：“猜的。”
霍天铭：“学什么的？”
“法律。”
霍天铭在那边整活：“失敬失敬。”
席阳：
如果不特意深沉的话，霍天铭笑起来的嗓音是属于比较清亮的，比起磁性更多的是感染力，让席阳也弯了弯嘴角：“那本恒要是不答应怎么办。”
“那就只能找他们黑料申请背刺了。”
“那要是找不到怎么办？”
霍天铭在那边深深的叹了口气：“大不了就是破产呗。”
席阳沉默了，他就算是再不懂也知道这点事儿怎么也不至于破产。
之后霍天铭又说了一些话，当然，在席阳脑子里一并归类于屁话，最后让他早点休息，挂了电话。
霍天铭在电话那头看着挂断后的聊天界面，唇角勾了勾，又勾了勾，索性不睡了，起来喝点水。
可能是受到这通电话的感染，今晚席阳倒是早早睡着，然后梦到了霍天铭。
梦里的霍天铭穿着破烂的住在他家里，景澜下楼买晚饭，问他们两个吃什么，霍天铭告诉景澜不用买他们二人的饭。
席阳好奇问为什么，霍天铭拿出一个袋子：“这是我早上吃剩下的包子，咱俩晚上热热吃，这样可以省钱。”
于是景澜下楼给自己买饭，霍天铭用微波炉给他热了包子。热完刚好景澜回来，席阳就问她买了什么？景澜拎起手里的塑料袋，里面是一大兜包子。
最后他们三人面对着桌子上整整两盘子的包子，吃了一顿所谓省钱的晚饭。
直到席阳被景澜叫醒，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他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做这种梦，而且尽管这个梦处处都透露着不合理，但是一旦带入霍天铭的脸，就又变得合理起来。
叹了口气，席阳起身走出卧室，景澜看见他：“快点洗漱，我刚刚下楼买了早饭。”
席阳心里闪过一丝不详的预感：“你买的什么？”
景澜拎过桌子上的塑料袋给他看，里面装着和梦里如出一辙的大包子：“楼下的包子啊。”
席阳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暗暗发誓，一会儿一定要把包子吃完，不能剩到晚上！
从了解了彩霞事件之后，席阳不自觉的关注着明业的发布会进展。“彩霞”的发布会定在了28日的下午，那时的席阳在医院带着景澜做复查，错过了直播。
医生很耐心，说景澜各项指标都恢复的不错，心态也很好，只是这种病的治疗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后续需要长期用药和复查。
临走前主任还给席阳留了电话，让席阳有问题可以随时咨询，吴主任的号向来供不应求，如今这么上心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两人在路上找了家小店，简单吃了些晚饭，回到家已经快八点了。席阳出去奔波一天，有些累，冲了个澡就早早躺在床上，打开手机开始看明业发布会的重播。
发布会时间并不长，霍天铭身着正装，从走进会场开始就一直是人群中的焦点。
发布会的流程都提前安排过，霍天铭有条不紊的跟随既定的节奏推进，来到了记者的提问环节。霍天铭坐在中间主位上，身边坐着刘湘和几位明业的高管。
镜头里的霍天铭微微垂下眼，骨节分明的手翻动着面前的资料，时不时抬起头，认真听着台下记者的提问，回答他们的问题。
他说话不快，咬字很清晰，注视着一个人的时候会带着一种天然的压力，席阳突然回想起在咏叹的那个早晨，霍天铭躺在他身边，那时感受到的那份威严。
现在的霍天铭就是这样。
有的人没有表情的时候，整个人都散发着逼人的气场，就仿佛是另一个次元的主角，但当他笑起来，嘴里再说着不着调的话时，顿时就会变得鲜活，灵动。
像极了猴山上的猴。
席阳还没来得及发散思维，霍天铭的消息就弹了出来，他点开微信。
美：[猪猪向你打招呼]
席阳一边看着霍天铭表情包上的那头写实版的乡村肉猪，一边觉得自己的想象还是保守了，回复他：我在看彩霞的发布会。
美：我是不是很帅？
杨译：嗯
想了想席阳又打字。
杨译：但你领带夹末端的钻掉了一颗。
美：
美：谢谢你看的这么仔细。
杨译：不客气。
席阳回复完他，就退出了微信，手机自动弹回正在播放的视频。视频里的霍天铭微微倾身，正在对着麦克风回答记者的提问：“彩霞智能手环从研发到制作，明业的每一位人员都付出了极大的努力。”
一位记者提问：“之前说过彩霞是联合制作，如今和本恒解约是什么原因？”
霍天铭慢慢的说：“这是明业上下权衡之后的结果。”
记者又问：“那意思是说解约没有听取本恒的意愿吗？”
“本恒会同意的。”霍天铭这句话说的很有意思，那位记者还想问下去，被另一位记者打断了:“解约和之前传言的产品质量问题有没有关系？”
霍天铭突然笑了笑，那笑容让台下都寂静了几秒，只听他依然保持着自己的节奏，缓缓的说：“这个问题我建议你直接去问本恒会比较好，”霍天铭接着说：“传言中的质量问题，和如今发布的彩霞没有任何关系。”
这句话等于坐实了质量问题来自本恒，台下的声音顿时有些杂乱，霍天铭继续翻动着自己手中的资料，不紧不慢的等着记者们发言。
席阳看着手机里正在说话的男人，又回想起刚刚两人的消息，这个视频可能会有成千上万的人在观看，可是刚刚视频里的主角，此时此刻却在给他发消息，而且正在因为自己说了他的衬衣夹掉钻而不满着。
席阳下意识舔了舔嘴唇，霍天铭又发来消息：明天不忙了一起吃饭？
下午王语绫才和他说，公司给她放了两天假，明天要来蹭饭，席阳想了一下，还是拒绝了霍天铭：明天有事。
想了想又补充道：下次吧。
然后点开了视频，决定再看一遍。
彩霞的事情告一段落，明业员工们跟着他们的工作狂霍总一起忙了半个月，如今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本恒本不愿意解约，就算要解约，也要将质量问题推到明业那边去，只是他们没有想到，霍天铭居然没有推后召开发布会，甚至还阴阳怪气一通。
看了发布会的本恒方正打算发布公关，栽赃明业反咬一口，只是他们动作快，有人动作更快。刘湘在确认了质量问题在本恒之后就借助贺家调查了之前本恒的产品。会出现质量问题的公司，往往都不会是初犯。一来这件事从发生到现在也没多久，本恒这边的准备不充分，二来明业的动作太快了，发布会后跟着法务和解约洽谈书一起带来的，还有之前本恒的制造厂两年前因为排污问题贿赂地方的资料，以及去年本恒因为产品质量问题，造成一位消费者从楼梯滚下致残，
当时被公司拿钱压下了，如今却成为了对方手中的把柄。
到现在放在本恒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一是签下解约合同，相当于变相承认这次彩霞的问题出在本恒身上，二是誓死不认，看着明业把他之前的黑历史公布出去。
傻子也知道选择前者。
如今手环问题解决，霍天铭也能好好休息一下，他推开刘湘办公室的门：“中午请你吃饭。”
刘湘这会儿也没什么事，正窝在沙发上玩祖玛，闻言头都没抬：“本苜，谢谢。”
本苜算得上是s市出名昂贵的自助餐厅了，霍天铭咬牙切齿：“没问题。”
刘湘扔下游戏，拿起包包就走到了门口手心向上：“走吧霍总。”
变脸速度堪称一绝。
工作日中午的本苜客人不多，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
吃上美食，刘湘的心情也好了起来，随口问道：“下周末你去吗？”霍天铭一愣，下意识问：“去哪？”
他这一下把刘湘也问愣了，眨了眨眼：“你哥没和你说？”
霍天铭沉默，心里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刘湘说：“你哥前一段不是回来了嘛，庆祝回国，说下周末在他家里办个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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