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69章 六十九,君子辱节
邪祟这才后知后觉,低了头准备出去。
王老板却突然又叫住了他,“我也没有说不行啊。”
“去把房门关上!”
邪祟愣了愣,像是没有听到,只是加快了脚步往门外走去。
谁料王老板不依不饶,叫人挡在了门口。
“免费请你看春宫,你还不领情。”他笑着吩咐手下,将邪祟的胳膊架起,迫使他抬着头,看自己和女子做那事。
女子完全不顾邪祟,放浪的叫着,扭动身子迎合王老板。
王老板连门都没关,来往路人都好奇往里面看。
邪祟整张脸憋的铁青,紧攥着的拳头上青筋暴起。
完事后,王老板丢给女子一袋钱,又走过来,从下人手中接过几个铜板丢到邪祟脸上。
邪祟侧过头没有去捡。
王老板往他脸上啐了一口,“下贱玩意儿!”
说着扬长而去。
门外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见王老板走了,纷纷瞪大了眼睛扒着门框,去看躺在桌上浑身赤裸的女子。
女子顶着众人的目光,将衣服一件件穿上,“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给钱了吗你就看!”
她俯下身子从地上捡起一个凉馒头,狼吞虎咽的吃着。
“还不赶紧去给我弄只鸡来!”
邪祟呆愣的跪在原地,闻言木着脸,起身出去了。
他像具行尸走肉一样,买来了鸡,在厨房做饭时,老鸨突然推门而入。她腆着大肚子,在厨房找寻吃的东西。
“什么味儿这么香。”她说着走了过来,一把夺过邪祟手中的大勺,“这鸡我要了。”
邪祟木着一张脸,直愣愣看着老鸨。
老鸨用手指用力点着邪祟的额头,“你这样瞧我做什么?又不能将我瞧死。”
“你个窝囊废,赌钱把自己和你老婆都卖给了我,你们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我想要就要!”
她说着还不解气的拍了拍邪祟的脸颊,“废物!还他娘的读书人呢!哪个朝廷疯了招你这种废物作官?”
“呸!”老鸨说着在邪祟脸上吐了一口浓痰,扭着大屁股走了。
他呆愣着,又转身去二楼找女子。
女子看了一眼他空空如也的双手,只重重叹了口气。沉默着又递过来一点银子。
他接过银子的那只手紧了紧,转身出门。
他重新买了鸡,收拾好做熟之后,端着盘子就要上二楼。
可老鸨又一次的挡住了他。
“钱还完了没有?一天两只鸡,挺阔啊!”她说着又一把夺走了男子手中的鸡。
“这是给我娘子补身体的。”邪祟说着就要上前去抢。
可还没碰到老鸨就被她身后的护卫一脚踹了出去。
老鸨笑着上前,肥大的脚踩住了他的脸,“第一次听到有人管窑姐儿叫娘子的。”
周围响起一阵哄堂大笑。
老鸨将手中的鸡随手给了护卫,转身大摇大摆的走了。
走廊里,邪祟又迎面碰上一个人,那人是他的同乡,一个杀猪匠的儿子。
他浑身倏地一颤,下意识的挺起脊背。
可下一秒,他忽然反应过来,那点所剩不多的自尊叫他勃然大怒。
他冲上前去揪住同乡的衣领,目眦欲裂的盯着同乡男子,“混蛋!你来这里做什么?”
同乡扯出一个猥琐放肆的笑,“呦!这不是咱们村的秀才大人么?怎么在这种地方打杂呀!”
“不说是秀才呢!娶得媳妇儿就是带劲儿。”
他将脸凑过来,欠揍的小声道:“嫂子真的很水灵呢!”
他说到“水”字时,语气压得格外重,满嘴的臭气熏的邪祟脸色惨白。
他飞起一拳狠狠砸在同乡男子脸上。
同乡男子顿时被打的一个后仰,身体狠狠撞到木门上。
他不解气的提着男子的衣领,一拳又一拳的往他脸上砸。
这巨大的声响将二楼的所有人都引了过来。
女子惊叫一声,上前将邪祟拉开。
同乡男子大喊大叫着要去报官。
女子拉着他一起跪下给同乡男子磕头认错,又将一整天挣来的钱全都奉了上去,同乡男子才罢休。
等把同乡男子送走后,女子回过头来,深深看了邪祟一眼,“鸡呢?”
邪祟不说话。
女子重重叹了口气,“今日是我的生辰,我就想吃只鸡而已。”
她落寞的回了房间。
邪祟双手颤抖着,站在原地。
没过多久就又有一个男子进了她的房间。
晚上的时候,邪祟又买了一只鸡回来。
他怔忡着,又将鸡收拾好,做熟,撒上调料。
这次他没有立即将鸡端去给女子,而是自己先吃了一块,随后才端着鸡去了二楼。
女子一整天只吃了一个馒头,见到鸡后,恨不得连盘子都整个吃掉。
但她还是将一个鸡腿夹给邪祟。
等女子吃完后,邪祟沉着声音缓缓道:“娘子,我们一起走吧。”
女子吃了鸡后态度终于缓和了一点,她擦了擦嘴,“你先忍一忍,过段时间,我定让他们碎尸万段!”
邪祟没有说话,而是沉默着下楼去烧热水。
回到二楼时,女子捂着腹部疼的死去活来,一见着邪祟她立刻破口大骂,“混蛋!你在鸡里下了什么药?”
邪祟关了门后,转身看着她,“鹤顶红。”
他说这话时,牙齿一片鲜红,“娘子,这日子我过不下去了。我们一起走吧。”
女子闻言朝着他摔过来一个枕头,“混蛋!你要死你就去死,扯上我做什么?”
“我李家世代书香门第,从没有出过做娼妓的女子。”
他端着热水一步步朝女子走来,口中含血,一字一句缓缓念道:“梧桐相待老,鸳鸯会双死。贞妇贵殉夫,舍生亦如此。波澜誓不起,妾心古井水。娘子,洗一洗,我们一起上路罢。”
“去你娘的贞洁!老娘瞎了眼看上你这么个窝囊废!”
女子大骂着吐出一口血来,“有本事你去杀了那些骗你钱的人,去杀了外面那些欺负你的人啊!你去!去啊!”
邪祟沉默着将手巾浸湿,而后一点点给女子擦身体。
“梧桐相待老,鸳鸯会双死。贞妇贵殉夫,舍生亦如此。波澜誓不起,妾心古井水。”他蛊惑似的,一遍又一遍的念着赞颂女子守节的诗词。
女子因为吃的多,很快就没了气息。
邪祟硬撑着给女子擦干净身子,又挣扎着从衣柜里取出女子来时穿的衣服,整整齐齐给她穿好。
就像拼凑着自己破碎不堪的尊严。
“你瞧,这样,这样就好看多了。”他说着终于断气昏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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