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封印

第二章：封印

        “就这样，醉心的攻击没有用，我之后弄了把不怎会废力的猎魔枪，一路走走停停，在那个空间里绕到刚才才出来。“讲完故事，君若岚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看向君若然，表情认真：“还有那个拯救世界的重任，哥哥，我现在觉得，我们应该把她上交给国家，毕竟，我只是个普普通通在校大学生。”

        “我也想啊，但是不行呢。”吃完最后一颗兰花豆，醉心率先开口，颇有些抱怨的意味：“这可是神圣又伟大的任务，你还这么推三阻四的，要不是现在签订了契约就没法解除，我才不想和你说那么多。明明在前辈们的故事里，他们以前的契约对象都是潇洒快意，仗剑江湖的大义之士的。”

        但话音一转，端起姿态的她看上去倒是可靠了很多，生出了一种凛然的高贵之感：“不过，你说的国家，我还是要去一趟的，封印的事至关重要，女王有话要带给你们的国师柳川明。”

        “醉心。”一直没有什么表示的君若然突然开口，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看过去，明明表情没什么变化，就是突然多了一种压迫感：

        “曼陀罗的别称，佛教四花之一，你的身份在灵界很高贵，但年纪在仙灵里应该不大，对于封印这件事，你知道的也不会多。按照你给若岚的说法，封印在灵界与人界的交界处，这相当于堵死了两界的通道，现在要通过条件会很苛刻。”

        不在意随着他的话冷下脸的仙灵，君若然接着说：“你说过你们在的那个空间，是梦境与现实的交界处，那么，派一个拥有梦境力量的仙灵会更合适，再加上，对于若岚关于封印的问题，你的解释都很模糊，有些地方还有明显的矛盾之处，可见你没有系统的了解过这个封印。既然这件事至关重要，就不会派一个不清楚情况的仙灵过来。你，不是灵界派来的人吧。”

        一段话说出，满室寂静。萧辰默默低头，回想大学四年的同寝生活，气场全开的君若然是他这个异能者都要避避风头的存在。

        一直没有对把她妹妹带进险境的仙灵发难，完全看不出一连七个电话崔他过来的冷面阎罗样，还以为转性了，原来在这等着呢。

        君若岚看看对面一副精英霸总样的哥哥，在看看身边一脸高贵冷艳范的仙灵，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我们不是在谈该不该把醉心上交给国家吗？怎么就到了讨论“醉心究竟是不是灵界派来的“这个话题的。

        双方僵持许久，最终还是醉心先开的口，她一脸恍然大悟：“你是在不高兴我把君若岚牵扯进来吗？你们人类真奇怪，我可以感觉到你对封印并不关心，只是因为我跟她签订了契约，你才会上心。”

        说完，她小手一挥，四周环境忽的变了，树木枯萎，河流干涸。眼前一片灰白，但回头眺望，又可以看到色彩斑斓春意。

        “我确实不是原定的人选，但是，我并不觉得我做错了什么。”醉心的表情平淡，像是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景色：

        “十多年前，有仙灵发现灵界的边缘地带有大量生机在流失，女王派人前去查看，发现那些生机流失的地方都有魔气残留，显然，对方并没有要隐瞒的意思。”

        “女王下了封锁令，但魔气在灵界消失了500多年，新生的仙灵们都只能在书本与前辈们的口中了解它，真遇到了，都有些手忙脚乱。一年前，我们发现有些仙灵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魔气影响了，精神混乱，控制不住情绪，时不时被占据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反手给身边人一刀。”

        “灵界损失惨重。但女王说，封印出事，不可能只影响灵界。所以，需要有找出能绕过封印，到达人界的办法。”

        “仙灵的灵是外显的，更容易受到魔气影响，为了这个目标，很多前辈都受了严重的伤。通过梦境联通人界，由虚转实，这确实是梦灵的长处，但魔气最先侵蚀的就是梦境，本就稀少的梦灵也只能堪堪保住剩余的仙灵，如果抽出一个来跨界，就会有更多牺牲。”

        “退而求其次，幻术也是在虚实之间转换，以梦灵辅助擅长幻术的仙灵跨界，理论上也是行得通的，几次试验，又牺牲了一个前辈，但最终证明可行，只是梦境外围有魔军守阵。最后选上的，是一个受伤很重的前辈，他能破开围堵，但强行破关，他必死无疑。”

        画面随着她的话语变化，明明是非常沉重的话题，醉心的表情却带着独属于上位者的漠然，最后，画面定格在一个长相温柔的年轻男人身上，广袖长衫，眼神清澈。

        醉心看着他，缓缓的说道：“虽然我没有成年，但我比他强，至少，我不会死。”

        见君若然还要说些什么，君若岚马上岔开了话题，虽然是哥哥对她的关心，但现在不是没事吗，总觉得现在不应该破坏气氛的话：“他是你的哥哥吗？”

        “他是镜灵。”醉心挥挥手，散了幻境声音任是淡淡的：“我说过，封印破了，灵界与人界都将生灵涂炭，总不可能只有灵界牺牲。来人界的任务只是给你们提个醒，就算来的是他，找到那个要解除封印的人也是你们的事了。”

        “咳，先自我介绍一下。”见气氛松了一点，萧辰赶忙举了举手里的手机，是微信聊天界面：

        “我是特异局萧辰，你说的国师就相当于我们现在的特异局局长，刚刚的话局长都听到了，他说柳先生三年前忽然昏迷，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他们也怀疑过是不是封印出了问题，亲自到封印地点查看过，没发现异常。柳先生的身体指标健康，而且仙灵对我们来说是是陌生的，也不敢对他多加施为。局长的意思是，你能打不能去特异科看一下柳先生。”

        幻境一散，醉心恢复了可爱的样子，斜斜看了君若岚一眼：“问她喽。我现在跟她有契约，而且我还没有成年，没法离她太远。”

        “你已经离开了梦境空间，可以把契约解了吗。”明明是个问句，君若然却说得像是命令一样。

        “不可以，与仙灵签订契约需要双方都心甘情愿，那附近只有她有资质，我也只是试试看，没想到她一点防备心都没有，一次就能成功了。”已经暴露了真实性情的醉心放弃伪装，毫不留情的吐槽：“而且，签订契约到现在，她也没有问过我契约的内容。”

        面对哥哥关怀弱智的眼神，君若岚揉捏着自己的手指，眼神飘逸：“那，那不是一时激动，忘了嘛。所以，为什么不可以呢？”

        “与仙灵签订契约，就可以平分仙灵悠长的寿命，前提是你不要受致命伤。也可以无副作用激活隐藏在体内的天赋，前提是你有。”似乎是想起了不好的记忆，醉心的脸色又变难看了些：

        “所以，以前有很多人类，特别是那些心思不正的人类，总会想方设法的契约一个仙灵。虽然心甘情愿这个要求有些苛刻，但也只要签订契约的时候心甘情愿就行。契约之后想要解除契约，需要在灵界的灵池里滴落双方的心头血，催生一朵红莲，一日浇灌一次，直到莲花枯萎，契约才能解除。”

        “现在回不去灵界，契约也就解不了了。”君若岚对这个解约方法接受良好，甚至还发出了自己的见解：“那个莲花是两个人之间感情的化身吗？花枯萎了，感情也就不在了，那花如果枯萎的很快，岂不是会很伤心？还有，如果一方感情太深，花不会谢怎么办？”

        “虽然我觉得，真到了要解除契约的时候，那肯定是越快越好，但确实有会伤心的。至于花不谢的……”醉心思考了一下，才有些不确定的开口：“灵池是灵界的圣地，一个月就代表一生，超越生死的感情很少，至少，选择解约的很少，记录里只有两例，一朵仍然盛开在灵池里，一朵被带走了。”

        “红莲不谢，缘分不灭。这是我的老师和我说的。”

        “好浪漫啊！”君若岚捧着脸星星眼，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

        契约了这么个傻白甜，醉心觉得自己有点心梗，索性眼不见为净，指着另一边的君若然，真诚的看向萧辰：“你还是和他谈吧。”

        萧辰看向一贯看不出情绪的君若然，表情痛苦。对于君若然这个肚子比墨还黑的人来说，家人是底线，碰不得。

        君若岚也不介意，也乐呵呵看向君若然：“对呀，哥你拿主意就好，我听你的。”

        哥哥虽然有时候有深沉了些，但他总不会害我的。君若岚如此坚信着。

        “决定之前，我需要先问你一个问题？”君若然微微勾起唇角，神情柔和。

        君若岚没有说话，只是眨了眨君家祖传的桃花眼，表示可以。

        “拯救世界这件事，你想参与吗？”君若然问的认真，就像她高中毕业时，认真问她是不是要继续选择水墨画一样。

        君若岚忽然想起醉心幻境里那些牺牲的仙灵，想起失去颜色的天空和大地，想起梦境空间里的追与逃，想起她莫名奇妙缔结的契约。

        现实里的悲剧并不美好，天地失色的景象没有水墨的韵味。她不记得是在哪里看到过一句话：真正的浪漫，诞生在血与火之中。

        眨眨眼，君若岚忽然就笑了：“是，我想要参加。”她回答的肯定，就像当年填写大学志愿一样毫不犹豫。

        她想，契约一次就成功，说明她骨子里，就是个追寻极致浪漫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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