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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7、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烦的我心慌。

人都凉透了,里面的婴孩,基本不可能活。

“你不剖是吧!我自己剖!”

我才没犹豫几秒,不知王大柱从哪掏出一把菜刀,疯了魔一样就朝尸体上劈去。

众人被这一幕惊了一跳,连忙上去拽着王大柱。

村长更是丢了拐杖朝我跪下来:

“李医生,李娃子,算是我求你了哇。你就发发善心,了了柱娃子的心愿吧。”

也罢,见死不救,不符合医德。

毕竟是条活生生的命。

“好,我剖,我剖。”

我做了一些简单的消毒。

我动手,总归比他动手成功率来的高。

之前学校安排实习那会,我在医院里有幸见到过相关场面。

但我却从未上手做过。

这是职业生涯里,第一次决断一个人的生命。

我做得格外小心。

锋利的手术刀细细划开女尸的肚子,翻出猩红的血肉。

捧起肚中婴孩,剪断脐带,料想里的哭声并没传来。

看来是个死婴。

我拍了拍她的脚。

“活了,活了!是个小公主!”

救下一条生命的成就感是无限的。

王大柱也因为展露出欣喜的笑脸。

而我,却因此几乎累倒。

顾不上和村民们一起庆祝,借了把伞,就踩着湿滑的泥地回到了住处。

扒拉下满是鲜血的的手套,简单擦干头发,我有气无力地爬上了床。

8、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累的缘故,我又听到了里屋当中传来女人的求救。

与上回不同的是,这次哭声当中,还夹杂了些许婴儿啼哭。

不会吧?

邪祟找上我了?

我想到冯砸吧的话,给孕妇瞧病,是最要命的。

更何况是给死尸做剖腹产?

恍惚中,那些声音越来越近。

我脑袋开始迷糊,身子也抖了起来。

一阵一阵冷意传遍全身。

我把毯子裹了个严实还是止不住发抖。

“咚咚咚。”

“咚咚咚!”

“救命!谁来救救我?”

凄惨的嚎啕钻入我耳朵,我禁不住往窗外看去。

什么都没有!

真是的,这段时间被石沟村这些奇奇怪怪的规则整的有些迷糊。

自己发冷,打颤后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觉得发烧。

而是以为犯了禁忌,大祸临头!

人烧迷糊的情况下,有些耳鸣很正常。

但还是拿出手机,给网友发了条消息,道了个歉。

把刚才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跟他讲了一通。

我问他,要是违反了石沟村的规则,有没有什么补救办法?

他没回我,但声音却越发清晰。

我嘶哑着嗓子问了句:

“谁啊?”

“谁啊!”

我快疯了。

打开房门,屋外淅淅沥沥,雨勉强停住。

“咚咚咚”

响声再次传来。

此刻,我才发现,这个声音的来源,是在里屋。

而那里面,能发出这种声音的,只有那口棺材!

我拖着发酸的双腿朝里屋走去,手却停在了门把手上。

回想冯砸吧说过的话,里面那口棺材是镇宅用的。

我不敢动。

9、

我在床上翻来覆去一晚上,出了一身汗,整个人还是浑浑噩噩。

直到雄鸡破晓,冯砸吧从县里回来。

车斗子里挂了两个麻袋。

其中一个满满当当,全是钱。

我看的一清二楚,不是什么冥币!而是货真价实的红色钞票。

他笑着把袋子里的钱一沓一沓发出去。

卖棺材这么赚钱吗?

还有一个袋子里,全是医药用品。

他喊了我半天,我才拖着病恹恹的身子走过去。

“李娃子?你病了哇?”

王大柱怀里抱着女儿,乐呵呵地赞扬我:

“李娃子可是我们石沟村的女英雄啊!她把我婆娘肚子里的女娃给救出来哇!”

听到这话以后,冯砸吧原本挂在脸上的喜色顿时一扫而空。

他沉着黑脸,拿旱烟杆指着我,骂骂咧咧,腥臭的口水溅地到处都是:

“谁让你接生的?谁让你给孕妇瞧病的?你现在不是病了,是染上邪祟了哇!”

“咋了嘛?李医生哪里做得不对?”王大柱不解。

“不对,太不对喽!”冯砸吧跳着脚,在我身边绕了好几圈。

“人家城里来的女娃子不懂,你们也不懂?”

“该着我们村一家家破落,发不了财!”

“你们忘了?李医生不是村里人,七月十五接了尸婴,家家户户都要见血的!”

说完,冯砸吧就瘫坐在地上,抹了把老泪。

村长给他递了根卷烟,拍了拍肩:

“冯医生,想个办法啵?”

冯砸吧气呼呼点上烟,没好气道:

“办法?能有什么办法?谁生的,谁处理。”

“孩子她妈都死了哇!”

冯砸吧语气森然,三角眼里再也见不到原先和蔼,此时只有冰冷:

“那就让李娃子杀了她。”

我?杀人?

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这么干!

我当场就拒绝道:

“不可能!这可是一条活生生的命!”

“谁让你坏了我们这的规矩?坏了规矩,就要听话。”

“什么规矩也不能践踏法律。”

冯砸吧掏了掏耳朵:

“你讲的什么法律律法,我听不懂。你杀了鬼生婴,我们保证不会说出去,一村人都感激你!”

“你要是不杀鬼生婴,我们就闹到县里去。说你这医生看病看出了人命!还想吃公粮拿铁饭碗嘞,不让你坐牢就很好了。”

冯砸吧的话像一块大石头掉进平静的湖面。

村里人听了他话,一个个像打了鸡血的疯子。

“对,闹到县里去。”

“我们就说你治死了人,让你吃牢饭!”

冯砸吧语气软了下来:

“李娃娃,你是城里来的大学生,坐牢了,可就不好看喽。”

“你要是不答应,你身上的邪祟,我就不给你去,保你走不出这个村子哇。”

这话里话外,威胁的意味相当明显。

11、

真是荒唐,当初是他们求着要我剖开女尸肚子的。

现在竟然又改换了一副嘴脸,让我杀人?

疯了!

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整个石沟村都同意了冯砸吧的话,让我解决掉这个婴孩。

作为父亲的王大柱,此时像极了一只没胆的鹌鹑,藏在人群里,默不作声。

“李医生,你就当是为我们整个石沟村着想吧!我们乡亲们都能保证,不会说出去的。”

“更不会报警!”

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此时再也顾不上尊严,跪在我面前,语气中满是恐惧。

冯砸吧从手里拎着的蛇皮袋中掏出几沓红色大钞。

“李娃娃,你要是把这尸婴处理了,这些钱算我冯砸吧给你的咧!”

又是威逼,又是利诱。

我看着冯砸吧满是褶子的脸,进退两难。

身边的村民像极了恶鬼,死死盯着我。

仿佛今天我要是敢说出个不字,他们就将我扒皮吮骨。

“李娃娃,你想好了没有啊?”

我回复道:“冯师傅,不是我不想杀,是我已经报警了哇。”

冯砸吧大叫一声,手里的钱也掉在地上:

“你说什么?报警?谁让你报警,谁允许你报警的?祸事喽,祸事喽!”

“你为啥要报警啊!”

因为这句话,村民们骚动越来越大。

“冯师傅,我害怕。”

“王大柱的老婆,太吓人了!我这两天又在发烧,晕头转向的,就看到大柱哥老婆朝我来索命了。”

说完,我从眼睛里挤出两滴眼泪。

冯砸吧语气严肃:“你们老实说,有没有留那婆娘身上的东西?”

王大柱迅速摇摇头:

“哪会留哦,那么晦气的东西。连我那婆娘都马上烧掉的咧。”

冯砸吧看向我,我也摇摇头:

“那天剖完尸婴,我太累了,就马上回去睡觉喽。一点也不敢动。”

冯砸吧向村民们确认完之后,才挥挥手放我离开。

回到住处后,我赶忙报了警。

听他们今天的口气,不像是在和我开玩笑。

我飞速和警方讲述完这边情况后,又留了联系方式。

挂断电话,网友回复了我:

“你犯了禁忌,还剖了尸婴!完蛋了,石沟村又要死人了。”

我对此不屑一顾。

“怎么可能?现在是法治社会,我都说报警了,石沟村的人咋可能还杀人呢?”

网友的回答让我再次毛骨悚然起来:

“说出来还真很邪门,他们是自杀的。”

12、

睡到半夜,我的身体再次开始发冷。

接二连三的发烧让我实在有些吃不消。

诊所又去不得,我就只好拖着身子去问问冯砸吧,不知道他那边有没有退烧药能吃。

这个点,石沟村家家户户都熄了灯,唯独王大柱家门口还见得到一丝光亮。

在两个血红色灯笼照耀下,王大柱尸体的黑影就在我脚底下不断晃悠。

真死人了!还是自杀!

网友的话果然灵验了。

我大声呼救,冲上前去,却重重跌了一跤。

脚底下赫然是那具婴孩的残尸,一旁还放着柄血迹未干的菜刀。

“不要动!”

我敢想着爬起来救人,一只手冷不丁按住了我的肩膀。

冯砸吧喘着粗气从后面一把拽住了我,将我拉倒在地。

村民们听到声音也陆续赶来。

我扭头问他:

“冯师傅,你怎么在这?”

“我听到你喊,就来了哇。”

我发着烧,没什么力气,摇了摇晕眩的脑袋,有气无力问道:

“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救他?”

冯砸吧往前跨出两步,像座山一样挡在我身前,冷冷说道:

“死去那婆娘有怨气,想着一家三口能团圆咧,夺了王大柱的身子,杀掉亲生女儿。王大柱要是不死,整个村子的人都要死。”

“李娃娃,莫要多管闲事,跟你没关系。”

王大柱的死,彻底击碎我的理智。

他真的是自杀吗?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

我不相信。

我坐在地上,心脏疯狂跳动,因为害怕,眼泪止不住流出。

冯砸吧眼神狐疑:

“李娃娃,你咋会在这里?”

“冯师傅,我发烧了,想跟你讨点药。”

冯砸吧点点头:“那你跟我来。”

王大柱就这么挂在自己家门口,没有一个村民敢上前将他放下。

我踉踉跄跄跟着冯砸吧走出好一段路,却还是依旧能闻到刺鼻的血腥味。

就在递药的时候,我看到冯砸吧袖口上沾染着一抹暗红。

我百分百可以确定,这就是血。

从颜色可以看出来,是刚刚沾染上的。

我想到那一地的婴儿残肢,结合冯砸吧身上的痕迹,我心头冒出一个细思极恐的想法。

两户人家分明住那么远,为什么在我喊叫的时候,冯砸吧会突然出现在我身后拉住我?

还是说,他压根就没走远?

我现在完全有理由推测,王大柱一家,其实是冯砸吧杀的!

我眼前的老人,竟然是个杀人犯?

“李娃娃,咋了嘛?你是不是晓得什么?”

冯砸吧喊了我几声,我才缓过神来。

我尽力平复一下心情:

“没事,就是有点烧迷糊了。”

冯砸吧笑的阴沉:

“那你回去吧,今天晚上,可要好好休息哇。”

13、

我带着药,回到住处,死死锁住门窗。

回想刚才冯砸吧的那个眼神,我经不住颤抖两下。

他给的药,我是不敢吃了。

拿冷水泼了几下脸后,我颤颤巍巍取出手机,把王大柱死亡的事情告诉他们。

墨色里,我听到门外有人在唤我名字。

“李娃娃,你在不在吗?”

“我这还有点药,给你送过来喽。”

透过乌色的窗户玻璃,借着月光,我瞧见冯砸吧站在门外,背后俨然捎着一把明晃晃的片刀。

我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关闭手机灯光后,死死捂住自己嘴巴。

“李娃娃,李娃娃,你在不在吗?”

摸着黑,我躲进那间曾经令我胆寒的里屋。

此时,棺材之中再度传来女人的呼救。

先前我担惊受怕,没敢靠近,现在我终于切实听清女人的呼救来自哪里。

渐渐地,冯砸吧的呼唤声越来越小。

他似乎离开了?

听着冯砸吧脚步越发走远。

“轰。”

我身后棺材板被我轻轻一靠,竟然开出了一道口子。

怎么会?

听老人说,棺材板应该很重的才是。

棺材底下是空的!

下面,是一条黢黑幽深的隧道,女人的哭泣,就是从这里传来的。

14、

所以这个村子从来就没有什么神鬼之说。

在凄惨哭声的背后,藏着上百名被铁索链住的年轻女子。

她们的脖子被铁链牢牢焊死。

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喂孩子,养孩子,生孩子。

地窖里四通八达,恶臭熏天。

婴孩啼哭声络绎不绝。

因为常年不见阳光,吃下去的食物又无营养,每个人的脸上,都浮现出一种病态般的惨白。

哭着喊着要孩子的,是在通道入口处的一个女人。

她刚来这一年,精神还算正常。

前不久因为没了孩子,所以有些恍惚。

她拽着我的裤脚,向我哀求:

“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从她口中我得知,这村子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人贩子窝点。

他们把涉世未深的年轻女孩拐进村里。

锁在地下。

用铁链焊住她们脖子。

生出来的孩子,只要断了奶,就拉出去卖掉。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冯砸吧那天棺材里装的竟然都是小孩。

怪不得不让我动!

我颤抖着打开手机,将眼前的这一幕迅速拍下发给警方。

再往里深入几步,将里面地形牢牢记在脑子。

再往深处走两步,忽然有一个人抱着我的腿,朝我哀求:

“求求你,给我点吃的吧,我能生孩子,我还能生!”

这个女人全身赤着,声音沙哑,看面相,应该也就三十不到的年纪。

但已经老得不像话了。

身上也沾满了污垢。

眼前这一幕给我施加的震惊,是以往任何妖魔鬼怪都难以比拟的。

这些该死的东西!

竟然把人当牲口!

一股无名业火从我心中腾起。

什么年代了,在这种灰色村庄里还有这种灰色的产业!

“求求你,给点吃的吧。”

“给点吧!”

在一声声求助中,我攥着手机,撒开丫子就往上跑。

“很快就有人来救你们了。”

我嘴里一边嘟囔着,一边踩着竹梯往上爬去。

“吱呀吱呀”的声音在地窖里回荡。

刚才的一幕幕仍旧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

我的心也差点从嗓子眼里呕出来。

“到底去哪里了?我明明听到声音的。”

棺材外,冯砸吧去而复返,刀片刺耳的剐蹭声令我一阵阵发毛。

“走咧,走咧,屋里头里没有,肯定在外面。”村长在一旁催促。

“给她的药都没吃,我杀王大柱的事情肯定是被她晓得了。”

“走去外面找找。泥石流封住了山路,她跑不了的。”

听声音,他们看来是没发现我躲在棺材里。

我心里庆幸,暂时逃过一劫,抬头看去,棺材板被忽然掀开,冯砸吧正舔着嘴唇朝我奸笑:

“李娃娃,脚印那么明显,我老早就知道你躲在这里喽。”

15、

冯砸吧片刀砍了个空。

我被一惊,从竹梯上摔下。

背上火辣辣一阵疼痛,浑身筋骨都好像被砸碎了一样,疼得我龇牙咧嘴。

我一脚踹倒竹梯,暂时阻断一下冯砸吧追我的道路。

他朝我狠狠吐了口痰,扭身快步离去。

听刚才那个姐姐描述,这个地下暗牢尽头,直通后山乱坟岗,我只要沿着她们给出的方向一路狂奔,就不至于在这做个瓮中之鳖。

冯砸吧很快就换了个通道下来,他虽说上了年纪,但我刚才摔了一跤,身上又带着病,生死时刻,我仍旧没他跑得快。

“李娃娃,你跑不掉喽。停下来,让我好好爽爽,我饶你一命。”

他语气嚣张,脚步越发逼近。

片刀的破风声在我后脑响起。

“刺啦”一声,在我短袖上划开一道巨大的口子。

如果不是他被绊了一跤,这一刀,绝对会让我皮开肉绽。

16、

乱坟堆里,尸骨嶙峋。

山风一吹,不时传来一阵阵恶臭。

孕妇和死婴的尸体堆积如山。

加上天气炎热,我刚到逃出那个“地狱”,就和苍蝇蛆虫撞了个满怀。

在一块巨石上,我看到了不少被剖开的女孩。

她们瞪大着双眼,烂开的伤口翻出森森白骨。

我再也压不住胃里传来的恶心,扶在一棵树上,哇哇干呕起来。

因为一夜没吃东西,我只能倒出一些苦水。

这个村子,简直丧心病狂到了极点!

他们把死掉孕妇,婴孩,全丢在了这里。

甚至没给他们一个入土为安的机会。

也难怪冯砸吧当时会告诫我,禁止我进入。

我要是早点发现,石沟村的秘密就真的保不住了。

“李唯一,你走不掉喽。”

眼前,村长手拿土枪带着一帮人挡住我去路:

“什么都让你瞧见了!那就不能让你活了!”

“开枪!快开枪!”冯砸吧声音在地窖中传出。

我扭头,刚想往林子里钻。

背上就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在剧烈冲击下,我栽倒在地。

这一声震天彻地的响声惊散林中飞鸟,吓走了啃食尸体的野猫。

我下意识往后背摸去,满手鲜血,火辣辣的疼。

村长手里土枪的黑烟还没散去。

冯砸吧从地窖爬出一把抢过,又往枪管里呼啦啦灌了把土砂。

“这么俊的城里女娃,就这么杀了,太可惜了哇。”

“不杀不行哇,啥都让他瞧见了。”

刚才那一枪,虽然没要我的命,但打光了我浑身最后一点力气。

冯砸吧一脚踩在我本就伤痕累累的背上,猛嘬了一口旱烟。

我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在烂泥里扑腾。

“李娃子,下辈子记得要守规矩。”

完了,这辈子我都完了。

我闭上眼睛,等来一声枪响。

这一枪最后没打在我的脑袋上。

警察及时赶到,9MM的子弹把冯砸吧的手打了个对穿。

鲜血滴滴答答砸在我脸上。

“不许动!警察!双手抱头都给我蹲下!”

“二组的去地窖里救人。”

“三组的把村口堵住都不要放过!”

“医护人员在哪?这里有伤员!”

冯砸吧的枪把我的背打了个血肉模糊,但因为用的是老土枪,火药又受了潮,所幸没有伤到要害。

17、

我被医护人员送往了医院,一场手术下来,我的背上取出了七粒土砂。

趴在病床上,我大口呼吸着劫后余生的空气。

是那么鲜甜。

还有麻药劲头过后的那种疼痛,都是那么真切。

没关系,疼,也被死了强。

一个月后,我伤愈出院,作为证人,出席了对冯砸吧的审问。

在石沟村,百分之九十的人家都会从事拐卖人口的行当。

只要家里有人能卖,就会在门口挂上白森森的布条用作暗号。

买家只要到村口看一眼,就知道这个村里有多少“货物。”

再联系大把头冯砸吧,进行订购。

把头下面,分了几个小把头。

王大柱就是其中一个。

他们有资格随意奸淫手底下的女孩,平日里,甚至还能做做皮条客的行当。

被抓来的女孩怀了孕,每生一个孩子,小把头能拿到卖孩子的一半提成。

但王大柱坏了规矩,起了贪心,卓菲死后,原本应该被秘密丢进乱坟堆,但他却坚持要我剖尸。

他就是舍不得卓菲肚子里那个婴孩,他想赌一把。

这件事被冯砸吧知道后,为了怕警察追查,杀了王大柱和她女儿,伪造成自杀假象,意图瞒天过海。

我站在审讯室外,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身后有不少勇敢的受害者因为伤口被再次揭开而失声痛哭。

审讯室内,警察问话还在继续:

“孕妇的生产,是由谁负责的?”

“是我。我是村里的赤脚医生,刚接手这活的时候还不熟练,死了不少人。全被我丢到了乱坟岗。还有不少养不活的,也被我丢进了乱坟岗。那些娘们要是听话,就给饭食,要是不听话,米粥都没有,只能吃糠。”

“后来呢?继续说。”

“后来死的人多了,我就习惯了。不差那一个两个。嘿嘿。”

冯砸吧语气平淡。

在他眼中,仿佛那些死去的生命,被毁掉的自由,都只是敛财工具。

18、

石沟村闹鬼事件水落石出,那名网友也出席了对冯砸吧的指正。

冯砸吧,原名冯大强,数罪并罚,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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