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创伤
寂静的夜晚，一弯新月划过精致的角楼，给高墙内洒下一片朦胧昏黄的光。
清如流水的月光，像吐不尽的蚕丝，铺满整个蒹葭殿。
蒹葭殿内。
雕梁画栋，每根紫金玉柱上，都刻着一条回旋盘绕、栩栩如生的金龙。
古色古香、琥珀杯、碧玉觞、金足樽、翡翠盘、古琴珠、珊瑚灯……
陈列有序，别具一格，堪称富丽堂皇。
金漆雕鹰宝座上，坐着塘主和夫人。
“进去……。”
鹿鸣抓住紫薇的衣领，一脚把她踹进蒹葭殿去。
“饶命啊，塘主，紫薇不是故意要骗你们，都是魔尊逼迫我干的。”
“如果我不帮他刺探消息，他就不给我‘腐尸丹’的解药。”
紫薇连滚带爬的跪到台阶下，全身颤抖，祈求塘主开恩。
“怎么回事啊，鹿鸣？”
段召南和绿衣心里一颤，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鹿鸣。
散仙，破丹期修为。塘主首徒，扶风云塘大师兄。手执‘七星连珠剑’。虎跃龙骧。
“师傅，她是叛徒，我亲自看见她和魔界护法‘素戎’接头。”
鹿鸣怒气冲冲，的说道。
“还真是你，我说太岁怎么会突然入侵扶风云塘呢！原来是……。”
段召南眼神严肃起来，绿衣却伤心的落泪。
“塘主饶命，饶命……。”
紫薇被吓得嚎啕大哭，连连磕头。
“打入‘伏仙牢’，明日正午处死。”
段召南勃然大怒，挥袖一指。
“慢着……。”
紫薇瘫软在地，心如死灰，绿衣立刻挥手让鹿鸣住手。
“召南，放了她吧，紫薇跟了我那么多年，求求你，不要杀她……。”
绿衣泣不成声，死死抓住段召南的衣袖，苦苦哀求道。
“把她逐出扶风云塘，永远不得在踏进扶风云塘半步。”
段召南犹豫了一会儿，不忍心看到绿衣伤心，还是妥协了。
“谢塘主，谢夫人不杀之恩，谢……。”
紫薇颤颤巍巍的被鹿鸣带了出去。
“你啊，就是心太软，这样让我怎么维护扶风云塘的秩序啊！”
段召南扶着绿衣坐下，抱怨道。
“召南，紫薇还是个孩子，虽然犯了塘规，可也是事出有因啊……”。
绿衣深情地扶着段召南的肩膀，劝慰道。
“我知道，可咱们扶风云塘历代传承下来的塘规不能轻易破坏，要不然这云方六界就要大乱了……”。
段召南是一个有责任心，又及其固执的人，但在绿衣面前，他始终尽量依着她。
“好了，你别生气了，说正事吧。”
“看来魔界的人是已经知道，衿儿后天就要出生的事儿了”；
“你杀了他们的二主，我担心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我现在怀了咱们的衿儿，又帮不到你，要不咱们还是联合一下各派，商讨一下对策吧。”
绿衣靠在段召南的怀里，担忧地说道。
“没事儿，过段时间再看吧，魔界二主死了，他们元气大伤。”
“魔界大主‘归墟’又在闭关，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来的了。”
“还是咱们衿儿最重要，他可是整个扶风云塘的未来啊！”
段召南头头是道地分析了当前的形式。
……
沧海幽冥，流沙殿。
“废物，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我闭关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看好二主，不要惹是生非。”
“你们是怎么看的人……”。
穿云裂石般的怒吼声回荡在流沙殿。
气势汹汹，撼天震地。
只见一个，身穿红色长袍，披头散发，满脸横肉，面目狰狞，杀气腾腾的魔头正在大声训斥手下。 眼神中透露着，阴森恐怖的气息，令人胆寒。
归墟。
魔尊，咒灵期修为。沧海幽冥大主。手执‘嗜血杖’。睥睨天下，威震六界。
“报，禀报大主，紫薇回来了。”
魔仆‘彤弓’突然来报，打破了怒吼声。
“大主，段召南识破了属下的身份，他把属下逐出了扶风云塘。”
“属下无能，请求大主责罚。”
采薇一进殿就跪在地上，不敢抬头，颤抖着向大主禀报。
“什么，你说什么，你居然被识破了，那你还回来干什么！”
归墟靠近采薇的耳朵邪魅的低声说道。声音托得很长很长，一股阴森之气弥漫开来。
“不要，不要……。”
采薇被吓得颤颤巍巍，双手撑地，向后倒退。
“啊！”只听见一声惨叫，瞬间一堆白骨，横七竖八地摆在青铜流柱下。
护法和众魔惊恐万状，瑟瑟发抖。
“大主，据属下得知，后天那‘绿衣’就要生孩子了。”
“到那时扶风云塘定会忙里忙外，疏于防范，我们就……”。
护法‘素戎’突然跪下，急忙献策，以平息大主的怒火。
“好，好啊，这一次我一定要踏平扶风云塘，拿到‘补天石’，替二主报仇。”
归墟慢慢握紧拳头，眼神中充满了杀气。
……
蒹葭殿。
段召南和师叔伯兮在殿外焦急的等待着‘段子衿’出生。段召南来回走动。
坐立不安，心急如焚。
“师傅……，大事不好了，归墟带领魔兵闯入扶风云塘，已经杀到冰灵谷了。”
鹿鸣突然十万火急的飞奔过来汇报。
“什么，归墟居然提前出关了……”。
段召南和师叔伯兮瞬间脸色大变，同时发出惊讶声。
“鹿鸣，你留下照顾好师娘，伯兮你快去传令‘五行声守’带领弟子赶到冰灵谷”。
情况紧急，段召南迅速做出决策。
“不，师傅，让师叔留下，我要跟您并肩作战，杀魔兵。”
鹿鸣突然跪下祈求道。
“来不及了，保护好你师娘，一定要让她顺利生下少主，这是命令。”
段召南扶起鹿鸣，语重心长地交代道。
“是，师傅，弟子一定不辱使命。”
鹿鸣看着御剑飞走的师傅，流泪拱手道。
冰灵谷。
两军列阵，剑拔弩张，流火四起，鸟兽飞散，杀气腾腾……
“段召南，没想到你还健在，哈哈哈……。”
归墟发出邪恶的笑声，令人毛骨悚然。
“呵，足下都还没有死，我不放心走啊。”
段召南也毫不示弱，做出了有力回击。
“行了，我不跟你废话了，识相的话就交出神器，否则我将你这扶风云塘化为灰烬。”
归墟目露凶光，威胁道。
“魔头，就算我扶风云塘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你也休想得到‘补天石’，残害生灵。
段召南挺直胸膛，毫不畏惧。
……
归墟大怒：“给我杀，一个不留……”。
瞬息之间，剑气纵横飞舞，似有无数迅雷疾风炸裂。
血流成河，杀声震天。
五行声守对战左右护法车攻和靠槃，伯兮对战女护法‘素戎’。
刀光剑影，兵戈血染，打得难舍难分。
归墟面色一寒，‘嗜血杖’应声而出，一个疾飞，直冲而去。
段召南弹剑凌空，在天旋地转的凝视中，与归墟剑杖相交。
真气肆虐，卷起尘沙落叶，只见归墟招招抢攻，旋转腾飞，招招致命。
段召南一剑猛刺，二剑注地，御剑飞击。
归墟长袖一挥，魔力喷薄而出，山崩地裂，乱石横飞。
段召南食指和中指紧扣，用力催出灵力相抗，却被震飞数丈远，砸在地上，长剑震落。
归墟接着后跃而起，漂浮在空中，目光冷峻，突然一个移形换影，身如鬼魅，出现在段召南面前，然后一掌击出，打的段召南离地旋转。
然后又一杖劈出，魔气四溢，被击中的弟子形神俱灭。
段召南被魔力震伤五脏，一时难以输出法力，满脸狰狞，狂吐鲜血。
归墟见素戎被伯兮打倒在地，更加愤怒，他脚尖点地，然后身体如飓风一般，快速旋转，杀气凝于杖尖，瞬间戳穿了伯兮的胸口。
伯兮满脸通红，鲜血喷射而出，随即应声倒地，当场毙命。
“伯兮……”。段召南强撑着跪起来，左手撑在地上大喊道。
五行声守听到喊声，也不在和左右护法纠缠。飞身来到段召南身边，组成圆形，把段召南死死围住。
归墟和魔兵们步步紧逼，扶风云塘两千弟子也迅速靠向五行声守后面，对峙魔兵。
五行声守见魔兵们气势汹汹，只好使出最后的杀手锏。
只见五人席地而盘腿坐下，把他们的法器“子午剑、流注刀、麻衣锏、相术枪、破天锤”，抛向天空，形成一道屏障。然后纷纷念口诀：
金羽：“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木宫：“虚而不屈，动而愈出，绵绵若存。”
水角：“上善若水，万物不争，取彼上道。”
火商：“生而不有，为而不恃，功而不居。”
土徵：“微妙玄通 ，执古之道，惟恍惟惚。”
此时，一个‘太极’迅速铺成一个结界，任外面的归墟和魔兵们如何攻击，结界始终完好无损。
五行声守立即掌心相对，朝着段召南身上输真气。
外面腥风血雨，尸横遍野，龙血玄黄。
太极结界里真气沸腾，气浪滔天。
段召南忽然感觉体内一股真气回转，盘腿坐了起来，运气疗伤。
归墟见状，立即把‘嗜血杖’扔出，双手和旋，催发出魔力控制嗜血杖冲击结界。
“主人，少主出生了。”
玄鸟突然盘旋在结界上方，向段召南禀告。
天地如画，染尽神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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