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青衣第一楼
霍休的小楼并不远。
从地图上看，它甚至只是在珠光宝气阁的后的一座小山上。
但陆小凤一行人走了接近两个时辰才赶到。
“穿过这片树林就到了。”陆小凤勒住马，眼神复杂。
“霍休是我的朋友，”他忽然叹了口气，“而且对我一向不错。”
花满楼也从马车上走下来：“你还记不记得孙秀青刚才说过的话？”
他们早上在石秀雪和叶秀珠的房间里见到了扶着马秀真过来的孙秀青。
她脸色白的像一张纸，看着两个已经没了气息的师妹几乎要晕过去。
她怔怔的看了二人的尸体很久才开口说话：“杀死石师妹的匕首，是叶秀珠的。”
陆小凤叹了口气，“叶秀珠是霍天青的情人，你知道这件事吗？”
孙秀青摇了摇头：“我们只知道确实有个令她患得患失的男人，但她从未说过那人是谁。”
她顿了顿，又问：“这根针呢？是那假公主的？”
“是。”陆小凤回答道，“她也是霍天青的情人。”
孙秀青忽然笑出了声：“她不是你的姘头吗？怎么又成了霍天青的情人？”
不等陆小凤说什么，她冷下脸：“看来她确实是个婊子。”1
她忽然转头看向西门吹雪，“你就是西门吹雪？”
她的表情复杂而苦涩，问出这句话时几乎全身都在颤抖，陆小凤可以看见她攥起来紧到没有血色的拳头。
西门吹雪点了点头：“没错，我就是西门吹雪。”
“你为什么要杀我师傅？！”她的声音已经嘶哑，几乎在用尽全力压抑喉间的泣音。
西门吹雪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就又转回头看向旁边的人：“因为他是青衣楼的总瓢把子。”
孙秀青的眼泪早已从眼眶中流出，却仍然死死的盯着西门吹雪，几乎要将他盯出一个洞来：“你说我师父是青衣楼的总瓢把子？真是个笑话！他老人家这次到关中来，就因为他得到了消息，知道青衣第一楼就在珠光宝气阁的后山上！”
她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掐进肉里，逼迫自己坚强清醒起来：“我会去杀了你。”
西门吹雪这才细细看了看她，忽然奇异的笑了：“我等着你来杀我。”
……
看着在树林后若隐若现的小楼，陆小凤又叹了口气：“上次见到霍休时，我还是他的朋友。”
花满楼也“看”向那座小楼，眼前仍然是一片黑暗，他却仿佛看见了一只吃人的巨兽，“你已相信了孙秀青的话，认为这里就是青衣第一楼？”
陆小凤没有回答，而是说起了别的：“据说那小楼上有一百零八处机关埋伏。”
他看向一旁没有出声的西门吹雪，忽然笑了，“虽然朱停不在这里，但我已有了西门吹雪，又何惧哉？”
“你说的很对。”花满楼也笑了，又慢悠悠的补充，“我想阿黎也不会对她的第一个朋友见死不救。”
“阿黎？第一个朋友？”陆小凤瞪大眼睛，看向已经默认了的少女，又看了看并没有什么反应的西门吹雪，尬笑道：“哈哈，朋友好，朋友好。”
【系统提示：已到达地点“霍休的小楼”，是否进行探索？】
【是】。
小楼朱红色的大门是关着的，门上却贴了张大字：“推”！陆小凤毫不犹豫的一推，门立刻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幽暗曲折的甬道，可惜这条甬道在你的屏幕上只是出现了一秒钟就立马变成了一个迷宫。
……
狗策划你听见了吗狗策划？！
你开始随缘点击、见弯就拐，但似乎转来转去看见的都是类似的建筑，是还在原地打转吗？
眼看着游戏里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刻钟，你【路痴】天赋中的那30的幸运度还是没有发挥作用。
是还没到关键时候吗？
陆小凤走出甬道时就发现少了一个人。
“我就知道！”陆小凤扶额，“就该让她走在最中间的。”
他们停在一个石台边，石台上有个大大的“停”字。
在喝了石台中的酒，摔掉盛酒的碗后，有石壁缓缓移开，露出一道暗门。
他看了看没有做声的花满楼和西门吹雪：“是先去找张姑娘还是先进去？”
“先进去。”西门吹雪回答的很干脆，“她会找来的。”
暗门后的长长的石阶通向山腹，山腹早已被挖空，方圆数十丈中闪烁着珠光宝气，这些堆着的珠宝要比陆小凤这一生见过的所有珠宝还要多！
但令陆小凤倒吸一口凉气的不是这堆满了整个山腹的珠宝，而是坐在这金山旁的四个老人。
四个没有腿的老人。
四个没有腿，又都自称为大金鹏王的老人。
西门吹雪忽然向着后面山壁上一个开着的门走去，陆小凤连忙拉了拉花满楼的袖子跟在后面。
走过了长长的甬道，陆小凤见到了霍休。
——
你已经放弃了靠自己走出这个迷宫，索性直接点了系统托管，寄希望于那30的幸运值能按时发挥作用，就开始逛论坛求攻略。
但可能因为这个地图还只是内测，你翻了翻几个热门话题，没有一个是接到了“金鹏王朝”相关任务的。
难道这是条隐藏线？
你又切回游戏画面，屏幕上仍然是让你既生气又想笑的迷宫，你开着系统托管，开始点击点击设置，点击点击背包，再点击点击自己的头像……
点开自己的人物资料时，你忽然想到了新添加的两个好友——不知道在迷路状态给他们发私聊会有什么效果？
你先打开花满楼的聊天界面：[位置][截图][戳一戳]。
但消息刚发送就有了红色的小叉显示[发送失败]。
是因为对方与你现在不在同一个地方吗？
想了想，花满楼的设定是【目盲】，不知道效果会不会与别的npc不太一样，稳妥起见，你又点开了西门吹雪的聊天界面：[位置][截图][戳一戳]。
[发送成功]！
西门吹雪的聊天页面中的消息瞬间变成了[已读]。
嗯？
看来有用！
你开始隔一会就给他发送新的位置，看着每次都瞬间[已读]的消息产生了种莫名的满足感。
霍休身上穿着一套已洗得掉了色的衣服，陆小凤甚至在那衣服上看见几个补丁，他没穿鞋，赤着的脚不远处有一双破草鞋，正随意的坐在地上修补一个破了洞的罐子。
看见陆小凤，他只是叹了口气，“看来你已经知道了很多东西。”
陆小凤也叹了口气，学着他的样子坐在一旁的地上，“我确实知道了很多东西，但我也还有很多东西不知道。”
霍休放下那个破罐子看过来：“哦？你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还有很多。”陆小凤直直的看着霍休，好似要从霍休的脸上看见所有未知的答案。
“比如呢？”
“比如上官飞燕。”
霍休忽然笑了：“我确实知道一个上官飞燕。”
“你是她的情人。”
“我不是，”霍休摇了摇头，“没有人可以做她的情人。”
他没等陆小凤再说什么，而是直接问道：“你们是为了金鹏王朝而来的？”
陆小凤点了点头。
“你已经知道了我就是上官木。”
陆小凤再次点了点头。
“在来之前，你已见过平独鹤和严立本。”
陆小凤叹了口气：“平独鹤已经死了。”
霍休忽然站起身来，他穿上那双草鞋：“那么，严立本一定已经告诉了你们当年的事。”
陆小凤也跟着站起来道，“对，他说了很多。”
“当年小王子和上官瑾一起来到中原，但小王子是个生性恬淡平和的人。”他叹息着说，“他并不在意王位的得失，更何况他已有了足够几辈子挥霍的钱财，所以他不想复国。”
“我上次见他还是在四十年前，这些年有许多冒充小王子的人，想要谋夺我这里的这份钱财。”他看向甬道，“想必你已经见到了外面的那四个冒牌货。”
陆小凤道：“你已四十年没见过小王子，却能一口咬定外面摸四个人是冒牌货，是因为他们的脚趾？”
“没错，金鹏王朝王室嫡系都有六根脚趾。”霍休点头，“所以我斩断了四个冒牌货的腿。”
陆小凤忽然打断了他的话：“这里是青衣第一楼吗？”
“陆小凤，你真的很聪明。”霍休忽然笑了，“这里确实是青衣第一楼。”
陆小凤道：“所以你是青衣楼的总瓢把子。”
霍休摇了摇头，“我不是。”
“我找了小王子四十年，四十年已经足够我把整个中原找一遍。”霍休道。
“所以你最后找到了他，”陆小凤接话，“或者说你找到了上官飞燕。”
“她是上官瑾的孙女，”似乎是想到了那只灵动的燕子，霍休眼睛中流露出笑意，“我要她扮作小王子的女儿。”
“我们利用金鹏王朝的财富，的确又赚了不少钱，但那也只不过是为了想利用这笔财富，游说你们当朝的重臣，借兵出师，但小王子若不在，我们岂非出师无名？”
“我们只需要这样一个名头。”霍休说，“小王子不愿意，小王子的女儿也可以。”
“只要我们成功复国了，还会怕小王子不做这个国王吗？”
“严立本是当年复国之心最强的，所以我来找了他。”霍休仿佛回忆起什么，神色复杂，“他便为我建了这座小楼。”
“严立本是总瓢把子？”陆小凤追问。
霍休摇摇头：“他也不是。”
“那谁是总瓢把子？”
“我不知道，”霍休摊开手，“或许是小王子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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