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秘籍,算卦,登山
崎岖不平的山路上，苏木慢悠悠地走着，欣赏着山间的绝美风景。
风雪渐止，水光山色，浓淡有致，黑白分明，宛若轻描娥眉，银白世界镶着墨绿的溪水，衬托着铅色天空，情韵异乎寻常。
缓过了劲的哈哈，乖巧地坐在苏木的肩头，用小爪子抱着一个干果“咔嚓咔嚓”地嚼个不停。
顺便含糊不清地给苏木，解释着祁连秘境的由来。
上古时期，四位处于巅峰状态的魔族老祖带领各自的部族，大举入侵人族地界。
魔族入侵的速度快到人族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反抗，俗世王朝拉起的战线，被恐虐魔祖的部族一冲而散。
奸奇魔祖以秘术遮蔽天机，创造了一个虚假的空间迷惑了九大圣地的观世境，掩护魔族入侵，使得九大圣地的修士丝毫没察觉到人族边境的沦陷。
直到近半数的人族疆域全都落入魔族之手，天机阁掌门以10年寿命为代价，看穿了奸奇魔祖的秘法，将消息传达到了所有的圣地。
九大圣地的掌门赶紧带领修士赶往俗世，阻拦魔族入侵。
魔族大军早已经在人族地界肆虐了半年有余，大地染血，尸横遍野，生灵涂炭。
九大圣地掌门与四大魔祖鏖战整整一月，连天幕都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
最终九大圣地以陨落八位掌门为代价，将四大魔祖尽数留在了祁连山。
这场仙魔大战将整座祁连山打得支离破碎，各种玄妙道法的余威，魔祖的奇诡秘法残存其中。
八大掌门的肉身，浩瀚的法力和四大魔祖真身所蕴含的法则力量，互相影响，最后使得整座祁连山转化成了一个神秘莫测的秘境。
唯一存活下来的瑶池掌门——无情上仙，带领人族将魔族彻底赶回了荒原。
还在人族的边境，建立起了著名的不朽长城，同时定下了九大圣地每年都要派出一名化神境修士镇守长城的规矩。
做完这一切后，无情上仙孤身入祁连秘境，自愿兵解，将一身修为和灵力尽数融入还不够完善的秘境法则之中，为后世修士造福。
听完了哈哈讲述的故事，苏木不免有些长吁短叹。
“这无情上仙，倒真是个有情人。”
苏木抱着一种朝圣的心态走到了祁连山脚，但是眼前的热闹景象却让他有些大跌眼镜。
祁连山的山脚下有一处山谷，山谷里藏着一座热闹的小城镇。
山谷两侧的悬崖峭壁被凿出了一个又一个岩洞，修了数不清的栈道和木楼。
山谷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建筑，远远看去相当的杂乱。
既有大气磅礴的宫殿庙宇，也有高耸入云的玲珑宝塔，还有许许多多的木楼。
整体看来毫无规划，凌乱不堪，一条狭窄的青石小路贯穿其中，直达山顶。
一到祁连秘境开放的年份，这里便会乌压压地涌来一大批商人，他们搭木楼，设摊位，想从修士的口袋里榨出些宝贵的灵石。
财力不够雄厚的小商贩呢，就沿着山谷里的主街道摆摊，一摊接着一摊，能从山脚一路排到山顶。
贩酒卖茶售瓜果，丹药灵兽加符纸，千奇百怪，一应俱全。
整个小城镇热闹非凡，衣着打扮各异的修士们熙熙攘攘，摩肩接踵。
苏木习惯性地戴着面具，在人群中穿梭，这里看看，那里逛逛，好不快活。
令他啼笑皆非的是，所有小商贩的摊子上，无一例外地都摆着一叠叠武功秘籍。
以凌霄剑宗的飞剑杀人术最为繁多，名目也吓人的很，什么《天下第一剑》，《凌霄剑宗的十大秘剑》等等，外加一些绝学宝典《天机阁推演术》，《太上掌门的自我修养》，总之怎么唬人怎么来。
苏木好奇地翻了翻，大多都粗制滥造，连字迹都是糊掉的。
苏木花了点铜币，买了点新鲜的大冬枣，倒进哼哼和哈哈藏身的小挎包里。
顺手在眼前的摊子上捡起一本用毛笔写着几个歪歪扭扭大字的《碧海潮生诀上篇》，不免有些绷不住笑意了。
“错过它，就是错过了一生。”苏木默读了一遍秘籍上的字迹，脸上的笑意又加深了分。
摊主是个身材矮小，贼眉鼠眼的驼背汉子，见生意上门，立马放下手里的吃食，凑到苏木面前，讲得唾沫横飞。
“这位少侠，我这秘籍可了不得了，这可是那修罗女帝的成名绝学，看了此书只要勤奋练习，不说有女帝她这么高的成就，当个金丹境的修士还不是板上钉钉的事。”
见苏木没放下手里的秘籍，摊主喝了口水，继续说道。
“少侠你别看隔壁摊子上卖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破书，夸得天花乱坠，但那都是昧着良心骗人的，世上哪有什么翻翻书就变成剑仙的好事，咱们这就属于一分钱一分货了！这本《碧海潮生诀上篇》可是货真价实的，一等一的好货！”
“我见少侠你骨骼惊奇，一看就是个天资卓绝的修炼奇才！这本秘籍我原价卖一银元，如今500铜币您拿走！就当和少侠你交个朋友了，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苏木嚼着枣子，看着伸出5根手指头的摊主，满脸的笑意。
哈哈躲在挎包里小声地吐槽了一句。
“几张废纸也敢卖500铜币！”
哼哼在一边点头附和，然后又“啊呜”一口吞掉一个大枣子。
很快隔壁摊子的壮汉就来拆台了，坐在小板凳上，一边嗑瓜子一边冷笑道。
“就你那破秘籍，老子这里堆了几十本，都没卖出去，别说500铜币了，100铜币一本，买一本送两本，少侠你可以看一本，另一本用来擦手擦屁股！”
那矮小汉子转过头，跳脚大骂道。
“李二狗！你这家伙找打是不是！”
壮硕汉子直接丢了他一脸的瓜子壳，站起身，曲起手臂，露出那健硕无比的肌肉，怒吼道。
“小鸡仔，谁打谁？”
那矮小汉子的气势一下子落了下去，撇撇嘴，坐回了凳子上，壮硕汉子见苏木放下了手里的破书，立马换了一张灿烂的笑脸，招揽起生意来。
“少侠这边请，这边请，我李二狗是这片出了名的厚道人，做生意最讲究了。”
“这些秘笈您随便挑选，有看的上眼的，折价卖给少侠。少侠练上几年，若是练不成神功，记得回来找我，我以十倍的价钱赔给您！”
“来来来，少侠你看看这本正宗的《碧海潮生诀》，这印刷，这质地，这勾画和批注，甚至还有插图，绝对是真品中的真品。”
“少侠你在这片要是能找到个和它相同的，我把头掰下来给你当球踢。”
苏木接过秘籍，仔细地翻了翻。
这本秘籍的做工要比上一个小贩那好了不少，花了不少心思，他低头沉思了一番，出声问道。
“多少钱？”
本想开口200铜币的汉子硬是把话给憋了回去，眼角余光瞥见那矮小汉子想开口报复，一瞪眼把他吓得不敢出声，这才犹豫了片刻，挤出一脸真诚的笑容，一口咬死道。
“100铜币，可不能再少了，我这谢绝还价！”
苏木伸手去腰间的小挎包里掏了掏，里头的哈哈点了一些铜币递到他的手上，苏木数了数后，递给了壮汉，强忍着笑意说道。
“就这么多了。”
壮汉赶紧半接半抢地夺过铜钱，倒也不数，咧着大嘴，笑道。
“情谊重要，情谊重要，少侠有心就好，我李二狗岂是那种见钱眼开之人”
苏木把秘籍放入小挎包，小贩李二狗还不忘对着背着铁剑的他溜须拍马道。
“一看少侠就是剑道高手，未来成就不可估量，以后要是一鸣惊人了，可别忘了跟别人说李二狗的这本《碧海潮生诀》啊！”
苏木点头笑道。
“一定一定！”
李二狗见他转身要走，又从碗里挖出了一大捧瓜子，硬塞到苏木的手上，笑道。
“少侠路上带着吃，希望少侠能在秘境里有好收获哈！”
苏木点了点头，接过瓜子，放入小挎包。
苏木沿着青石小路慢慢向上走，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老道士坐在两个摊子之间，身前只有一张棉布，上面零星地放着几本秘籍和一个竹筒子，估计是生意冷清了好些年了。
寒酸的老道士坐着打盹，两个邻居一个卖酒水，一个卖小吃，生意都不错，各有三四张桌子坐着客人。
苏木见到一张木桌上只坐了一对年轻男女，就走过去笑问道能否蹭个座位，穿着锦衣华服的男子皱了皱眉头，正要拒绝，还算秀气的女子按在他手背上，柔声说道。
“公子请自便。”
苏木道了声谢。
他招招手和老板要了一笼包子和一碗豆浆，背对着年轻男女弯腰看摆放在破旧棉布上的秘籍。
都是些常见的货色，没什么特别的。
对桌神色桀骜的男子见到这幅场景，眼中更是不屑，嘴角笑意讥讽。
老板端来吃食，好心地轻轻踢了老邻居一脚，没好气地提醒道。
“看着点生意。”
睡着的老道士被一脚惊醒，眼神浑浊，见到有人正弯腰看着那几本秘籍，赶忙赧颜一笑。
正要起身，却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幸好苏木眼疾手快一把托住了老道士。
喝酒的男子嗤笑一声，秀气的女子则抿嘴轻笑。
苏木替老道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指了指棉布上的秘籍，笑着问道。
“这几本多少钱。”
老道士挠了挠灰白头发，憨憨笑道。
“公子看着办，几铜币都成，反正都是假的。”
苏木掏出一把铜钱，递给老道士，后者也不嫌卖贱了，笑着接过，叠好四五本秘笈，双手交给眼前这心善的公子。
同桌男子见他出手如此吝啬，更是眼神鄙夷得无以复加，拽着女子快步离开了。
对此无动于衷的苏木把秘籍收好，摆弄了一下老道士棉布上的竹签子，笑着问道。
“老哥还会这个？要不给我算上一卦？”
老道士迟疑了一会，苦笑道。
“公子就不要埋汰我了，都是骗人的。”
苏木摇了摇头，拿起竹筒轻轻摇晃，掉出一根尾端都烂掉了的竹签子。
老道士长叹了口气，搓了搓手，满脸堆笑地说道。
“公子咱们事先说好，我的签可是好的灵，坏的不灵的。”
苏木一笑而过，捡起竹签递给老道士。
老道士紧张兮兮地接过，眯起眼睛瞧了一眼，随即如释重负地笑着说道。
“公子是上上签！蓬莱东阁玉桃香，顺水行舟仙赐方，宜男正好图全计，不必他方卜地长。”
苏木看不懂签文是什么意思，见是上上签便从挎包里拿出了一枚银元，夹在一本秘籍里递给了老道士。
“老哥，留下一本吧。”
老道士也不含糊，笑着接过。
苏木吃完了包子和豆浆，付好了钱，便继续朝着山顶出发了。
老道士悠哉悠哉地收起摊位，嘴里呢喃着一句怪话。
“九天游龙当归海，何必隐介藏形戏鱼虾。”
“咦，这是？”老道士摸到了秘籍里的硬物，打开一看，是一枚闪亮的银元。
他抬头望向苏木的背影，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容我再算一卦，怪哉！怪哉！”
老道士大笑着下山，周围的修士避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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