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意外

苏芷溪来时李煜一个人站在船头，侧脸在阳光下白的似在发光。
  他身着一身淡青色的衣袍，上面绣着一些竹子。
  长发仅用一根同色绸带束在脑后，微风吹过，发丝轻扬。
  他站姿挺拔，常年征战沙场，身上不自觉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惊的煞气。
  单看外表谁也不会想到这竟然是一位少年将军，苏芷溪亦是如此。
  她到这有了片刻，看到与平日在她面前不同的李煜，不自停下来脚步。
  静静看着船头的少年，她想，要是与文官吵起架来他又会是个什么样子。
  李煜似有所感，下意识转过身，见到一身水蓝色衣裙的苏芷溪，他一愣。
  往日她一身装扮总是带着俏皮，这是他第一次见她这样淡雅的装扮。
  似乎比她姐姐看起来更加适合，李煜勾唇：“芷溪。”
  提起裙摆，苏芷溪小跑着过去：“等久了吧。”
  苏芷溪没注意到脚底的甲板泛着异常的油光，就这么毫无防备踏了上去。
  下一瞬，脚底打滑，整个人朝前扑去。
  她惊慌的挥舞着手臂，眼看就要掉入河里。
  李煜一个闪身，搂住苏芷溪的腰肢，眼中无奈尽显：“看着安静了，性格还是这么冒失。”
  心中惊慌平息，听他这话苏芷溪忍不住撇撇嘴。
  岸边，人群三三两，一对俊俏的兄妹格外引人注目。
  “大哥，你快看，那个是不是苏姐姐。”谢小小兴奋的指着被人搂着的苏芷溪，问道。
  谢亦远疑惑，苏姐姐是谁？
  顺着谢小小手指的方向看去，正好看到苏芷溪从李煜怀里出来。
  脸颊通红，少女羞涩的神情一览无余。
  谢亦远眉头一皱，大庭广众之下，一个姑娘家如此……
  他不经摇了摇头，春闱对她的好感消了不少。
  摸了摸谢小小的脑袋，他回：“她姓苏，名芷溪，听你的意思，你们认识？”不知道为什么，他在看了两人抱在一起后心情有些不好。
  小姑娘没觉得苏芷溪被人抱着有什么不妥，这就像她经常被哥哥抱一样，觉得很正常。
  听到他的问话，谢小小眼睛亮亮的，点了点头：“认识，而且苏姐姐可厉害了。
  上次我在珠宝阁遇见苏姐姐被人找麻烦，苏姐姐当时一心护着她家丫鬟，可霸气了。”
  谢亦远摸着她脑袋的手一顿，没想到苏芷溪还有这样一面。
  外人把她传的那么不堪，不想，她竟然还会护着一个丫鬟。
  小姑娘又指了指他腰间系着的平安扣，笑嘻嘻道：“这个漂亮的平安扣还是我让苏姐姐帮我选的，苏姐姐的眼光是不是很好？”
  伸手摸了摸腰间的平安扣，谢亦远夸赞：“很好。”
  一句话说的不清不楚，不知道是在说人还是说平安扣，亦或是都有呢……
  “啊，他们进去了，我看不到苏姐姐了。”谢小小语气遗憾，拉了拉谢亦远的衣角。
  谢亦远抱起小姑娘，轻声道：“他们可能累了，需要休息一下，有缘你们会再见的。
  大哥带你去买糖葫芦，好不好？”
  小孩都很好哄，谢亦远提出买糖葫芦谢小小立刻就被转移了注意，甚至还催促他快点。
  走之前谢亦远回头深深看了一眼小船，心中情绪莫名。
  船内，苏芷溪支着脑袋，眼睛一眨不眨看着李煜。
  李煜被看的不自在，放下手中的兵法。
  伸手给苏芷溪倒了一杯茶：“怎么一直看着我？”
  “你邀我来就只是游船吗？”苏芷溪有些无聊，不满道。
  李煜不明所以：“游船不就是这样么，还需要干什么吗？”
  叹了口气，苏芷溪直起身子，一下一下挪到李煜身边。
  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你看你，美人在前，你竟然看兵法消磨时间。
  你倒是好了，有书可以解闷，那我呢？”
  闻着她身上的馨香，李煜耳尖不易察觉的泛红。
  拿起被他随手丢在桌子上的兵法，侧过头道：“这些事是我疏忽了，这样吧，我给你讲一些我这些年遇到的几场比较棘手战役。”
  苏芷溪一愣，没想到他的解决办法是这个。
  身处闺中她从来不知晓战争是何模样，听他竟然愿意与她讲，苏芷溪来了兴趣。
  表情认真看着他，点点头：“好，你说吧。”
  李煜没有着急说，先是伸手点了点书上。
  苏芷溪凑近一看，他指的的是美人计那一页：“英雄难过美人关，这话不无道理。
  军中常年都是一群男子待在一起，偶尔……”顿了顿，李煜不知道该不该说。
  苏芷溪不知道原因，追问：“怎么了？”
  李煜神情僵硬，但还是道：“偶尔军中会有几个军妓，但是远不及士兵的数量。
  我军一任副将，在打了胜仗之后收下一位貌美的俘虏。
  原本他心里也有着警惕，但是时间一长两人感情渐深，他也就忘了这事，后来……”
  苏芷溪皱着眉头，听着李煜是如何发现那个女子就是内贼，又是如何解决被动的局面。
  抿了抿唇，苏芷溪感觉喉头发紧，不敢想象那么劣势的局面，但凡有一点差池他就回不来了。
  “咱们的李将军就是厉害，小女佩服佩服！”苏芷溪在他说完配合的鼓掌，眼里仿佛闪烁着崇拜的光芒。
  不过，苏芷溪还有一点在意，有些不好意思的撇过脸：“那你有没有和她们那个……”
  李煜自然看到了心悦之人崇拜的目光，心中顿时豪情满怀。
  一时没从高兴中反应过来，看她有些羞涩的样子，他一愣。
  回想起她刚刚说的话，手中的兵法书一下子被他握紧。
  白的近乎透明的脸颊通红，看着就像一只煮熟的虾。
  咳嗽一声，他努力恢复镇定。
  原本他犹豫要不要说正是怕她多想，结果真被他猜到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隐隐的有点开心。
  李煜伸手扶住苏芷溪的肩膀，神情严肃认真：“你放心，我只与我娘子才会那般。
  没有成亲前我定不会乱来，你信我。”
  苏芷溪对上他认真的眼神，思绪飘远，她想到了李煜最后孤独终老的结局。
  对苏洛他也曾说过差不多的话，而他也确实是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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