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
同事敲开办公室得门，乔夕正在闭目养神。
“乔律师，那个实习生是不是被你训了。”
“没有啊。”
乔夕一脸迷茫，她干嘛要训林说，刚刚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吧。
“怎么了吗？”
林说是一个很温和又有趣的人，任劳任怨，加上又是实习生，大家都比较关心他的动向，深怕小白菜被人欺负了。
“哦我看他心情不太好，还以为是工作没做好，被你训了。”同事把东西放在桌上，“行了，你忙吧。”
“谢谢。”
今天一天乔夕都有些恍惚，开会差点走神闹笑话，她在心里把顾泽辰翻来覆去的骂了无数遍，觉得人舒服了/点才开始留意林说，他确实是一个积极上进的人，什么都愿意干也很愿意学。
顾泽辰准时出现在大厅里等乔夕下班，同事们都八卦的笑起来。
“乔律师你这男朋友可以啊，天天接送，赶上专职司机了。”
林说抱着一堆卷宗摇摇晃晃的走过来，乔夕赶紧帮他拿了一些放下。
“你这是打算把档案室搬空吗？”
“师父你一会儿有空吗？我还有些问题想问你，就是上次你让我看的谋杀案，我有点其他的想法。”
乔夕有些为难，另一个同事打趣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有眼力劲，赶紧放人去约会啦。”
“哈哈哈哈哈是啊，没看见乔律师都着急了吗？”
林说愣住，眼神微暗。
“你先去问其他前辈吧，都一样，如果还是不懂我明天回来跟你说。”
说完乔夕就急匆匆的走了，想到顾泽辰昨晚的威胁说三分钟不到就让她好看，乔夕赶紧跑下去。
看着她离去的身影，林说看到乔夕急切的样子，沉了脸，心里黯然伤神，为什么你就不看一看我呢？
“乔律师命也太好了吧，男朋友有钱又帅气。”
“对啊对啊，完全就是电视剧里的剧情啊。”
顾泽辰感受到有人在看着他，抬头发现是林说，他目光一凝，带着三分探究与冷漠。
乔夕感受到他的情绪波动，问道:“怎么了？”
“没事，走吧。”
乔夕离开，他也没有心情继续工作，敷衍的整理好文件，就回家了。
电梯迟迟不来，林说慢悠悠的爬楼梯，脑海里都是乔夕站在法庭上把对方逼得说不出话，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啊！”
楼道响起了一声女人的惨叫，拉回了林说的思绪，他赶紧冲上去，父亲喝多了又开始打母亲。
他一把推开醉的一塌糊涂的父亲，把母亲护在身后，林说气急败坏的吼道:“你干什么？！”
父亲本就喝得烂醉，这样一推顿时摔在地上起不来了，嘴里骂骂咧咧全是脏话，一边骂一边摸索地上残留的酒瓶，又往嘴里灌。
“你们一个个，都盼着我死……呵，我死了看你们去哪找钱用……”
林说心里堵着一口气，这样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他扶着受伤的母亲回家，砰的一声关上了门，振倒了门外堆积如山的酒瓶，滚得到处都是。
林说找来医药箱，熟练的母亲清理伤口，旧的伤口结了痂，新的伤口还没愈合，一片触目惊心。
客厅里只剩下林说冗长的沉默，和女人低低的啜泣声。
林说把桌上的垃圾清理干净，沉声道:“妈，离婚吧。”
母亲抬头，眼里还有未干的泪花在打转，“傻孩子，你说什么胡话啊！”
从林说有记忆开始，他就没有过过安宁的生活，每天都是无休无止的争吵打砸，父亲常年酗酒，一喝醉了就殴打母亲，闹得邻里皆知，大过年的甚至把母亲打进了医院，别人阖家欢乐，而他一个人在冰凉的医院守着昏迷的母亲，父亲连医院的门都没有进。
他之所以读法学，更多的也是家庭原因，林说希望以后可以保护母亲，不再让她受伤害。
林说心疼母亲，更是怨恨那个酒鬼。
“我没有说胡话，妈，别再委曲求全了，十多年要改早改了，他就这幅鬼样子，你对他好又有什么用，一喝醉就原形毕露，就差出去杀人放火，这样的生活我过够了，你也过够了。”
母亲抱着儿子痛哭，泪水打湿了他的肩头，林悦避开伤口，轻轻拍着母亲的背，叹了口气。
她因为儿子的话心生感触，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定，才哑着嗓子开口。
“我也不是没有想过离婚，那个时候你还小，如果离婚了，万一你被小朋友们欺负改怎么办啊，妈妈也没有能力保护你不受伤害。”
母亲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尽是疼惜，她也忽然明白了，有些坚持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伤口如果不立刻处理，就会流脓溃烂。
“我总想着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日子要过下去，也许有一天就好起来了呢，可他反而变本加厉，现在你长大了，确实也该结束了。”
林说因为母亲的话震动，他总是在想妈妈为什么要忍那个酒鬼那么多年，每次他问母亲，母亲总是敷衍他，说他还小，不懂。
这就是大人眼里的爱情吗？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林说的脑海里，这一刻他才明白，原来母亲是为了他，才不愿离婚。
“这些年你为了我委曲求全，不希望我被别人看不起，让我至少有一个名义上的爸爸，可是妈，我真的不在乎这些，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
从小到大他就不知道什么叫父亲，视线所及都是母亲为他忙碌的身影，父亲，真的只是一个词语，他不。
林说是个果断的人，既然决定好了就不会再犹豫，他起身收拾好行李，带走母亲，搬去了出租屋。
第二天醉鬼父亲酒醒，已经习惯了喝醉睡在门口，他晃晃悠悠起身打开家门，嘴里依旧骂骂咧咧，“妈的，臭娘们怎么还不起来啊。”
结果发现家里已经人去楼空，他揉了揉眼睛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又检查了一遍，妻子和儿子的东西全都没了。
他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妻子，无人接听，又打电话给林说，直接被挂断了。
“妈了个巴子。”林说气得把手机砸在地上，“反了天这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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