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苏瑾钧竟然与扶苏相识?那自己被救到底是巧合还是意料之中?
“我们两人被他救起实属巧合,那日他不过是想去弄几根竹子做一根笛子来把玩,看到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我们便救了回来。”苏瑾钧看着时锦皱起的眉头好像知道了她心中所想一般赶紧解释道。
时锦转念一想也是,决定跳崖的是自己,而自己并不知道扶苏就在这崖底。
时锦转头看向苏瑾钧,看他温润的双眼真诚的看着自己,也不愿去揣测一些人心的复杂,便点了点头:“也是我们命不该绝。”
“时时定然可以长命百岁。”
时锦轻笑一声:“常言道:长命百岁、子孙满堂。你说我以后会子孙满堂吗?”
“也会的。”
“那我会与何人子孙满堂呢?”
苏瑾钧一时语塞,看时锦一双狐狸眼里的调笑才知道她又在故意作弄自己便抬手轻轻的敲了一下她的头,温声说道:“自然是与你相爱之人。”
时锦一把抓住他打算收回的手,然后微微用力捏了捏,语气带着些撒娇的说:“时锦打小便喜欢读书人,言允又是读书人里面的翘楚,你说我该喜欢你吗?”
苏瑾钧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愕然然后又迅速恢复成了那副温润的模样,他任由时锦抓着自己的手,带了些迫切的说:“时时此话可是当真?”
时锦仔细的打量他片刻,她看得清他眼里的期待,但是该不该喜欢他这个问题并不取决于他,而在于自己。楚云泽就像是阴魂一样时刻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如果自己真的决定喜欢苏瑾钧就是在将无辜的他拉入这肮脏的漩涡里,可是他是那样干净与温柔,不该与双手沾满血腥的自己为伍,站在他身侧的女子应当是知书达理的名门闺秀而不是像她一样见不得光的败类。想到这里,时锦脸上显出几丝媚意,带了些刻意的说道:“时锦何时说过假话,不知言允可愿与我做这在天的比翼鸟,在地的连理枝?”
可能是时锦的语气过于不正经,苏瑾钧终于反应过来了她现在不过是像往常一样又在打趣自己,便有些微恼的将自己的手从她手里挣脱了出来,声音也带了些愠怒的说:“时时以后可不能再将喜欢这种事说得这般随意。”
时锦抿了抿嘴,伸手扯了扯他的披风,带了些讨好的说:“你生气了吗?”
苏瑾钧垂下眼睑看她那双狐狸眼里闪着的微光,无奈的叹了口气说:“我何时与你置过气。”
“我保证下次说喜欢这件事的时候肯定不再是调戏。”时锦抬眼与他四目相对,像是对自己许诺一般对他许诺。
“时锦姐姐和苏公子在说些什么悄悄话呢?”盈盈回头看到他们二人与自己隔了有一段距离,有些疑惑的问道。
“在说这林子里的兔子可真多。”时锦看着稍远处又窜过的一只灰毛兔子说道。
盈盈点了点将手中的兔子朝时锦举起,说道:“确实很多。”
时锦仔细的打量了一下,不过和苏瑾钧说了几句话的功夫,她便已经猎了三只兔子了,看来今日晚上的主食就是兔子了。
待到稍晚些时锦三人刚刚走出林子便看到扶苏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拿着竹笛的躺在路旁的一处大石块上面,一双眼睛微微眯起,满脸的惬意。
“师傅!”盈盈提着几只兔子凑到他身前,大声的喊道。
扶苏并未睁眼看她,嘴角却浮起了笑意,他伸出手指在空中胡乱一指然后说道:“又馋为师做的红烧兔头了?”
盈盈摇了摇头:“不是盈盈嘴馋,是我觉得时锦姐姐和苏公子既然有缘与师傅相识,那自然是要感受一下师傅高超的厨艺的。”
扶苏听她这么说才缓缓地起身,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时锦然后望着苏瑾钧说:“这苏公子为师是认得的。”
盈盈有些惊讶的眼神在扶苏和苏瑾钧身上来回打转,过了半晌才问道:“我与师傅在这崖底相处八载却未曾见过苏公子,难道你们二人在八年前就相识?”
扶苏走进盈盈接过她手里还在往地上滴着血的兔子,语气淡然的说道:“那是自然。”
“可是苏公子看上去年级也不大,八年前那不是?”盈盈追着扶苏想要问个清楚。
这也是令时锦疑惑的地方,扶苏看上去不仅医术高超,原本应该也有一身武艺,只是不知为何所存无几,八年前半大的苏瑾钧为何会认识这样的人物?
时锦凝神想要听清扶苏会如何回答盈盈,可惜却只见他意味深长的看着苏瑾钧并未理会盈盈的问题。
时锦突然感觉衣袖被人扯动了一下,有些疑惑地转头看向身侧的苏瑾钧。
“晚些时候我告诉你我与扶苏之间的事。”他好像看透了时锦心中所想,眼神坦诚的说道。
时锦看着像屋子走去的师徒两人,点了点头说:“好。”
因为时锦和苏瑾钧身上都有伤饮食不能过于辛辣,所以扶苏并没有做盈盈心心念念的红烧兔头而是熬了大大的一锅兔肉山药汤。
时锦看着锅中泛着油光的浓汤,闻着扑鼻的香味,心中感慨要是扶苏年轻时定当是京中女子梦寐以求的好夫婿。
“时时,喝汤。”苏瑾钧将碗中盛满汤后,还夹了几块兔肉,满满的一碗浓汤看上去就让人食欲大增。
时锦看着一眼正盯着苏瑾钧的扶苏,轻声道谢后便接过汤碗喝了起来。
“苏公子这几年变化颇多。”扶苏看着将碗给到时锦之后才去给自己盛汤的苏瑾钧突然开口。
苏瑾钧的正握着汤匙的手一顿,他抬头与扶苏对视片刻然后才转头继续盛汤,等到碗中盛满浓汤才淡淡的开口道:“我与你八年未见,有些变化也是应该的。”
“你所言在理。”说完他转头对着时锦又说道:“时锦姑娘,你说吃肉的雄狮可能变成吃素的猫咪吗?”
时锦眼神微闪,他这话的意思好像在隐射些什么,但是却又过于隐晦,自己一时间擦绝不出他真实的意图,她思索片刻后说:“无论是食肉还是吃素,不过是为了度日,倘若雄狮所处险境只有素食果腹,那自然会吃素。”
扶苏听到时锦这话后突然冷哼一声,抬眼瞟了一眼时锦语气不善开口:“朽木。”
时锦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突然发怒的扶苏,不理解他为何突然生这么大的脾气,白白浪费了他满身脱俗的气质。
“想来应该是你碗中的这碗汤不合口味,不如喝我这碗?”
苏瑾钧突然站在时锦和扶苏之间,挡住了扶苏看向时锦的目光。
时锦看着苏瑾钧的背影,刚想质问扶苏是什么意思的话被他这么一打岔也憋了回去。
“嗯。”
时锦看不到扶苏的神情,但是这一个嗯字确实带了丝不易察觉的妥协,就是不知道他像苏瑾钧妥协了什么,这也让时锦对扶苏和苏瑾钧两人之间的额过往产生了更加浓郁的兴趣。
夜里的崖底看得见漆黑的夜空中的点点繁星,时锦披着一件厚实的披风坐在屋前看着面前的苏瑾钧在夜色中依旧温润如玉的脸庞。
“八年前我不过是一个未到及冠年级的少年,扶苏当时在江湖上闯荡,他性格古怪得罪了不少人,有一次他被仇家追杀,我爹看他满身是伤便救了他。当时我也有一个武侠梦,他在我家的时候我便一直缠着他想要知道江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世界,所以和他关系便亲近了起来,他与我说些江湖上的趣事,我陪他消磨无聊的时光,也算是做了个忘年之交。”苏瑾钧声音温柔,在夜色中微微诉说的时候带着些冬日特有的冷气。
“那你知道他为何在这崖底八年不曾出去吗?”
苏瑾钧看着时锦眉间的朱砂痣,沉默了片刻后摇了摇头说:“我不知,当时他离开苏府时未曾告诉任何人,这次也是我这八年来第一次见他。”
“如果推算起来,那么他应当是从你家离开之后便直接入了这盘岭山崖底,你真的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吗?”时锦看着苏瑾钧的眼神多了一丝探究,扶苏对苏瑾钧的态度明显带着一丝愧疚,如果当真如苏瑾钧所说他爹救了扶苏一命,那么他对待扶苏应当是感激而不是愧疚。
苏瑾钧自然听出了时锦语气中的怀疑,他抿了抿嘴唇说道:“我确实是不知,虽说他离开苏府和进入崖底都是八年前,可是江湖上的事情总是变幻莫测,朝夕之间就可能发生很多事。”
时锦走近苏瑾钧一步伸出手轻轻放在他的胸前,声音轻柔的说:“苏大人,我可以相信你吗?”
苏瑾钧伸手一把握住她的手,感受到手心的柔软,他与时锦四目相对,眼中倒影着她那双惑人的狐狸眼,语气坦诚的说:“你可以信我。”
时锦微微眯起眼睛,看他说话时那张带了些绯红的嘴唇,过了半晌才道:“言允自然是不会哄骗时时的。”
苏瑾钧看她终于有了些软化的态度,心里舒了一口气说道:“时时,等到时机合适我定当问清楚扶苏到底经历了什么。”
时锦看着被他握住的手,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感,和苏瑾钧相处的这段时间她看到的苏瑾钧是坦诚、温柔的书呆子,可是扶苏对苏瑾钧的态度却让她不得不多想。
他真的如自己所看到的那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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