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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奇怪的梦


  “奇怪的梦?”言禅衣也开启了试探模式,低声问道,“什么样算是奇怪的梦?”

  “哈哈哈,我也不知道,我没有梦到过。”苏若水看到了言禅衣眼中的探究,却是不敢说起那些梦,因为那些梦大多数的结局,都是那个和她极为相似的女子,一边吐着血一边说着,“苏若水,如有来生,我不想再遇到你。”

  他只好装着傻,心中想着如果她真的就是梦中的小丫头,如果那梦真的就是他们的上辈子,那他就用这辈子来弥补她好了。

  他也不知道他是希望她有同样的梦,还是希望她什么都不知道。

  言禅衣因为他的刻意回避,莫名的有些心虚起来,只好自己端起面前的蔷薇露,又浅浅的抿了一口。

  “军师军师,”气氛正尴尬着,李赢已经喝的满脸通红的走了过来,手中还抓着一小坛子酒,满是酒气便挨着言禅衣坐了下来,像是示威般的说道,“我今日算不算实至名归?我是不是很厉害?厉害到能去摘那悬崖上的花了?”

  苏若水闻言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言禅衣,又面无表情的瞥了一眼李赢。

  言禅衣听到他这么说,知道马月离定是把自己的比喻说给他听了,瞬间有些尴尬。

  只好佯装轻松的举起手中的酒,轻轻的碰了碰李赢的酒坛子,浅笑道,“李副将明日才上任,今晚就来给我甩脸子了?那我可要去告诉那悬崖上的花,让她来帮帮我治你了。”

  李赢闻言酒都给吓醒了,一个激灵便坐直了,手还下意识的捂住了下午被马月离揍的微肿的腮帮子。

  言禅衣轻笑了一声,又低声道,“哟,悬崖上的花来了啊。”

  李赢瞬间坐都坐不住了,抬头张望了一阵,果然看到马月离也抓着个酒壶,正朝自己走着。李赢有些看痴了,低声道,“不爱红装,爱武装。”

  言禅衣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揶揄道,“你俩去别处肉麻行吗?我刚吃了半个羊腿,这会撑的有点想吐了。”

  苏若水回头看见了马月离,瞬间便明白了怎么回事,想起言禅衣那狡黠的笑,心情也愉悦了不少。

  马月离却是红了脸,她一路走过来,只依稀听见什么悬崖,肉麻。

  但大抵也知道李赢这八成是来言禅衣这显摆来了。下午自己冲去李赢那揍了他一顿,可李赢却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任她蹉跎,最后还苦肉计骗的她投怀送抱,想起这事又是脸红又是想再揍这李赢一顿。

  马月离本来想说些什么,但见着苏若水就在旁边坐着,便作揖道,“末将见过安宁侯。”

  苏若水微微颔首,刚想说免礼之类的,便听到言禅衣在旁边叽叽喳喳道,“月离别拘谨,苏若水是我的人,不会出去嚼你舌根的。”

  苏若水被这一句我的人,莫名给取悦了,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

  李赢却是真的喝的有些多了,见马月离在自己对面坐下,便起身踉踉跄跄的挤到了马月离身边轻声道,“媳妇儿你酒量怎么这么好,把我都给喝醉了。”

  马月离瞬间红了脸,推了推身旁的男人,没好气的道,“会不会说话?谁是你媳妇了?”

  “抱也抱了,亲也亲了,你还想不负责任不成?”李赢一听这话,便给委屈上了,耷拉着脸对着马月离死皮赖脸道,“我可从来没被人抱过,也从来没亲过别人,你要是赖账不要我了,我……我……我就投河!”

  马月离脸已经红黑成了一块刚出炉的烧铁,若不是怕将他摔到了,她早就一脚下去了。

  言禅衣露出一脸便秘的表情,转头看向苏若水道,“我有些吃撑了,想去散个步,苏若水你呢?”

  说着也不等苏若水回答,便拽着苏若水的袖子站了起来。

  苏若水顺着自己月牙白的广袖,一路看到了言禅衣的脸上。言禅衣是站着的,所以苏若水要抬起头来看她,她的脑后是一片黑暗的幽深,没有繁星的夜晚,她脑后的月亮却是显得特别的明亮。

  可即便月亮再明亮,与她那狡黠的目光相比,也便只是荧荧之火。

  他很想收紧他的袖子,将她就这般拉入自己的怀中,把那片明亮据为己有。可他最终只是站起了身,轻掸了掸身上的炭灰。

  两人并肩走在热闹的营地里,随处都是喧嚣,有人在劝酒,有人在歌唱,但他们两人却只是静默的走着。

  言禅衣原本就是累了一天了,这会酒劲有些上头了,更是困顿了起来。苏若水也瞧出了她的疲态,没有多说什么,只悄悄改了方向,往她的营帐走去。

  “快些去歇息吧,明日一起回城吗?”

  言禅衣这才发现已经到了自己的营帐门口,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又掩着嘴打了个小小的呵欠道,“你也早些休息吧,明日我和言都统还有事要谈,可能不会回城了。过几日国子监见吧。”

  苏若水望着小丫头那掩嘴的可爱模样,心中莫名的泛起些甜蜜。

  虽然有些失望不能和她一起回城,但也只是微微颔首道,“好,晚安。”

  言禅衣走进了自己的营帐,原本还是睡意茂盛,可看到营帐中间的桌子上,莫名多出了一盆花来。言禅衣上前两步,终于看个真切,原来那是一盆玫粉色的蝴蝶花。

  想起未有尘曾经在自己这里打听了不少花朵的花语,顿时脸红了一下,玫粉色蝴蝶花的花语,是请思念我。

  言禅衣赶紧环顾了四周一圈,却没看见未有尘的身影。有些失落的想着,大概是十七跑腿送来的吧。瞬间也没了赏花的心情,只想泡个舒服的澡然后好好睡上一觉。

  正想去叫十六帮自己抬些水过来,便有一双手圈住了她的腰身,熟悉的香味充盈着她的鼻尖,她没有挣扎,只忍不住娇嗔道,“不是说好在城里等我的嘛,怎么又过来了?”

  “等不及了。”未有尘低垂着头,将鼻子轻轻抵在言禅衣的头顶,贪婪的呼吸着少女的馨香,又惩罚似的收紧了双臂,轻声道,“刚刚是苏夫子送你回来的?”

  “嗯,这次爹爹同意裁军,他帮了不少忙,所以阅兵他也来了。”言禅衣微眯着眼,原本的困意因着未有尘的出现,而愈发强烈了。

  未有尘见她困倦的样子,有些不忍的将她揽到床榻前,温柔问道,“什么时候能回京?”

  言禅衣看着未有尘正在替自己脱着军靴,有些不好意思的缩了缩脚,轻声道,“后日吧。我还没有沐浴,还不能睡。”

  未有尘闻言脸红了一瞬,又缱绻道,“明日睡醒再沐浴吧,这两日听说你累坏了,趴下来我给你捏捏肩。”

  “……”言禅衣想起上次未有尘替她捏肩的舒爽感觉,一边说着“那多不好意思。”一边又麻溜的趴了下去。

  未有尘望着口嫌体正直的言禅衣,轻勾了勾唇角,揉着些许内力,便开始给言禅衣按压起了她略微僵硬的肩颈。揉了一会儿,听着言禅衣的呼吸渐渐平缓,未有尘这才静静的起了身。

  未有尘原本是生气的,他来的很早,早在篝火还没点燃之时,他就来了,还带着蝴蝶花。然后他就等在了言禅衣的营帐里,左等右等都不见言禅衣回来。他让十六出去看看,这才知道言禅衣和苏若水在喝酒,一时半会应该不会回来。

  未有尘对苏若水的敌意,本就是因言禅衣而起,现在听说他们二人在一起喝酒,心中瞬间有了龃龉。

  他不知道言禅衣和苏若水之间到底有着什么羁绊,但他一点也不想看着他们二人过于接近。他总有种莫名的感觉,苏若水会是他最强大的敌人。

  原本他想开口问问言禅衣的,可看着小丫头一身疲惫的回来,他又什么都问不出口了。

  他相信他家禅禅小丫头对他的感情,哪怕心中因苏若水而产生的疙瘩越来越大,他也不忍问出口。他相信总有一天,他的禅禅小丫头会告诉他的。他等着她苏醒,等着她长大,十三年都已经等了,又还有什么不能等的?

  ………………………………

  言都统这次去石洲,因为言将军的令牌,简直一路畅通无阻。

  石洲靠近边关,沿途的官员和守卫都是言将军的拥护者,所以事情进展的十分顺利。那两个寡妇村其实早就算不得寡妇村了,因为几次天灾,有不少流离失所的人们也去了那边定居,且大多数都是无家可归的妇人,和孩子。

  两个寡妇村早就并成了一个县城,叫立县。县长是她们自己推举出来的一个年轻寡妇,叫林夕。

  原本寡妇村里住的多半是因战乱失去夫君的军嫂,而林夕的夫君是一名参领,在一众寡妇的亡夫中,官阶是最高的,所以六神无主的一众妇人,便习惯性的仰仗着她。

  而且林夕不似那些村妇,是读过些书的,由她带领着其他妇人,久而久之所有人便都是心服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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