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七赛季-31
2月14日后，如果有人不知道“瞳孔地震”是什么样，网友们会说：噢！那你一定得看看情人节那天百花的赛后采访。
段玉说出那句“我看不出来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后，新闻官和张佳乐都不同程度上地被震撼到了。
比起新闻官职业生涯阅历受到挑战的置身事外的震惊，张佳乐的第一反应是：糟了！记者一定会把这句话解读成小玉对非全明星选手的蔑视的！
事实证明，他饱经记者春秋笔法锻炼出的敏锐嗅觉并不是多余的担忧。
被从迫不及待举起的手之森林中选中的下一位记者，果然这样发问了：“请问段玉选手，您刚刚的发言是否意味着您对呼啸本场比赛中除了林敬言和方锐外的选手的表现很不满意？”
段玉嘴角微翘，开口道：“除了选手本人，没人能说满不满意。作为对手，呼啸打得不尽如人意对我们来说自然是一件好事。但同为荣耀选手，我为他们没能展现出应有的作战意志和团队合作能力感到遗憾，更为林队和方副队战斗到最后一刻的精神喝彩。”
张佳乐苦笑着想：有进步，起码知道什么时候该回避、也能稍微委婉一点地说对面打得烂了……我知道你是想为林敬言和方锐站台，但听着怎么就这么怪呢？
下一名记者依然选择了向段玉提问：“您怎样看待林敬言选手在擂台赛的失败？”
他心里的算盘打得啪啪响：段玉要是为呼啸队长找补，就写“段玉示好林敬言，下赛季或将转会呼啸？”或者“深扒百花呼啸两大神级选手私交！”；她要是直接点评，更有料可写：“段玉落井下石？联盟老选手的艰难处境！”。
张佳乐一见这名记者，心里一紧。
这位“著名”记者出身某臭名昭著的娱乐小报，业内人称“鬼见愁”。
按说捕风捉影是娱记专长，一个骇人听闻的标题而已，谁还不会起了？
但他尤善此道，总能援引最详实的细节、运用最惑人的话术、提供大众最关心的话题，而这一切，还有他华美的文笔作为包装。
读者们总是或生气或好奇地点进他的文章，接着晕头转向地出来，心里还会想：嗯，说得好像有点道理。
凭借出众的“业务能力”，他早已跳槽至某新闻网站，当起了电竞板块负责人，瞄准了这块受众广泛、“受害者”却经验不足的蓝海。
段玉不会读心术，她既感受不到队长的紧张，更不能发现记者的暗怀鬼胎。
她微微笑了笑，接着神色稍肃，说：“如果一定要为林敬言前辈失去比赛找一个原因，我相信这是因为，他的对手是我。”
满座俱惊。
再一次的“瞳孔地震”。
各种情绪汇集在狭窄的时空里，像煮了很多种食材的一锅沸腾的汤。
这也太、太、太——直白了！
她一定是在开玩笑吧？
端坐的黑发少女等了一会儿，好使大家缓过神来。她继续道：“林敬言前辈的前半段打得很好，但他后来有些着急了。……这不能怪他，他是呼啸最后的希望了。”
垂下眼帘思考了一下，她又补充说：“如果后面只有唐昊的话，可能我也会紧张的。”
张佳乐紧绷的心情诡异地舒展了：小玉总是喜欢一本正经地开玩笑……啊、唐昊应该知道这是个玩笑吧？
唐昊不知道。他要气炸了：段玉你就算是想替林敬言说话，也不至于拿我当垫背的吧？
记者会结束后，张佳乐和段玉准备先回客队休息室和其余队员会和。
在走回去的路上，张佳乐问：“小玉，你说唐昊的那句话，是在开玩笑吗？”
他希望能以一个不那么严肃的话题开启谈话。毕竟，聊起这件事不会使她开心的。
段玉把手插在上衣侧兜里翻找着什么，抽空回答道：“当然啦！你什么时候见我在比赛里紧张过吗？”
摸了一会儿没找到，她掏出一把钥匙来，勾了勾手示意张佳乐帮她拿着。
没一会儿，张佳乐并起来摊开的手掌里就放上了各种各样的小东西。
有润唇膏、平光眼镜、墨镜、护手霜、腕表、蓝牙耳机、挂件、护身符、一支笔、一个小本本、一根皮筋……竟然还有一瓶旺仔牛奶？！
这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衣兜该承受的质量啊？这明明就是段玉a梦的百宝袋！
段玉嘀咕道：“嗳？我记得明明就放在这里了啊？”
“什么东西啊？你找过裤子侧兜了没？”张佳乐无奈地说。
段玉恍然大悟，“乐乐你真聪明！”，说着摸出一块巧克力来。
张佳乐感到自己的血压又在上升了：千防，万防，这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他努力使自己心平气和地问：“你是要把它上交给我对吧？”
段玉利索地把它掰成两半，打开包装，“今天是情人节呢！让我吃一点嘛？”，她隔着包装托着巧克力，对他讨好地笑，“就当是你送我的。——嗯？”
张佳乐发现自己真拿她没办法。她简单的一个笑容，就能让他前尘尽忘。
他把捧在手里的小东西们放在自己衣兜里，好去拿她手心上放着的巧克力。
他的衣柜渐渐被拥有超大衣兜的衣服占满了。他总是不自觉地为这样的衣服买单，只因为她找不到东西的时候喜欢把它们都掏出来。
这些她所珍视的小物件儿应当有一个方便的第二居所。
“你又是哪里来的巧克力？——又是唐昊给你买的？”
这会儿张佳乐已经完全忘了自己一开始想说什么了。
吃着心爱的甜食，段玉欢快地回道：“不是呀，是握手的时候一个呼啸队员塞给我的。”
张佳乐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在人家呼啸地盘上打了他们一个狗血淋头后，你怎么好意思吃他们给的巧克力啊？
啊？你怎么敢的？不怕下毒吗？
张佳乐小心地问：“谁啊？是林敬言或者方锐吗？”
段玉偏头思考了一下，“不是，是那个最年轻的。可能是牧师？”
张佳乐：“感情你跟他根本不认识？”
段玉：“嗯哼~这有什么啦？我可记住他的脸了，万一出了事他肯定跑不了！”
张佳乐扶额：这可能也算是长了心眼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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